所以我很意外,这五个人竟然都说自己不是狼。七号沈惕更是奇怪,上一轮就热衷于给其他玩家安一个身份,到了这一轮竟然说自己是平民,说别人也是平民,一个平民怎么会这么肯定其他人是什么身份?除非你才是那个有特殊能力的神官,或者狼。
这一点点出了沈惕行为上的诡异之处,但安无咎依旧没什么反应,从第一轮开始他就知道沈惕的发言不太对劲,但沈惕这个人本身就很违背常理。
安无咎对沈惕多少是有些消极抵抗的,他率先将沈惕排除在外,不去盘算他,也不去计较他,只管其他人,假若真那么倒霉,沈惕真的是最后那头狼,安无咎也只能认命。
这种放纵唯独对不住他的队友,但安无咎总归不是圣人,也有私心。
其他的前面的玩家已经说了许多了,我就不赘述了。杨策继续道,我认为沈惕不太好,至少在我这里他在找神,也可能做成那个想方设法与自己的狼队友对话的石像鬼,只是他有点急了,可能验出来的全是民吧。
杨策说完,笑了笑,听听这个幸存的预言家和中祭司怎么说吧,过。
转了一大圈,有关预言家的风向就一直颠来倒去,从最初的一面倒支持安德鲁,到后来一面倒支持松浦献祭安德鲁,这一刻,松浦又成为即将被献祭的人。
他的眼神停留在藤堂樱的脸上,有怜悯,又有悲伤,这些情绪被他揉了揉,咽下去,冷静地开始了发言。
我的确是预言家,本来我昨晚是要查验五号的,但是我想了想,因为安德鲁把神杖给了一号,反正我如果死了,也无法传递信息给好人,我只能给我自己求个安稳,所以我去验了这个一号。
松浦说:他是我的查杀。
尽管他的可信度已经不那么高了,但是给现在执掌大权的安无咎一个狼人身份,还是让人有些心底生寒。
如果他是真的预言家,那安无咎是狼吗?
如果松浦是狼,那么他给安无咎查杀,是想拉他下水,还是反向操作保下他呢?
这些都是众人困惑与纠结的地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守墓人不跳,周亦珏摆明了不是那个真正的守墓人。松浦对众人说,你们说找不到安德鲁的狼队友,现在不是很明显了吗?安德鲁、周亦珏,两个女巫之中的一个,还有安无咎,真正的狼就是这四个人。我只想对守墓人说,你的这个角色是无法自证身份的,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个狼人都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扭转局势,只要他说死去的狼队友是好人就可以了。
或许你害怕今晚死在狼人的刀下,我明白,没有人不畏惧死亡,松浦的手指向那倒在地上的两具冰冷的身体,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名女巫,今天真正的守墓人不站出来,我或许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献祭在山顶上,那至少在我死后,明天,你一定要站出来,证明我的身份,不能让好人完全被狼人愚弄,因为这是要我们所有人付出生命代价的游戏!
他义正言辞,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安无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意义,尽管他再清楚无比,眼前的松浦并不是真正的预言家,且大势已颓,很难扭转乾坤。换作是另一个人,或许在这里就已经放弃了。
但松浦依旧拼尽全力试图力挽狂澜,或许他为的不是剩下的某个队友,而是已经死去的藤堂樱。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就无法从NPC复活成为普通玩家。
安无咎对所谓的敌对阵营已经丝毫没有敌意,换做是之前的他,或许还会做些玩弄人心的把戏,可这根本就是徒劳的。
他们真正的敌人,分明只有一个,就是圣坛。
我是真的预言家,安无咎是我的查杀,这一轮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投票,让安无咎出局。松浦垂下眼,我过了。
安无咎收回思绪。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看穿的人,就连被松浦说是狼人,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不像人类,而是设定精密的人工智能。
既然一圈下来,只有周亦珏站出来说自己是守墓人,那我就不相信还有其他守墓人了。安无咎淡淡道,这个游戏,如果真的有守墓人看到狼企图冒充他,一定会站出来为好人指明方向,我想这是这个角色的指责所在,这也是我相信周亦珏的原因。
安无咎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守墓人身份撇干净,一是现在场上的格局已经十分明朗,就算周亦珏真的是狼,他既然在这个时候卖队友,安无咎也不是不能暂且利用他一次。
其实很简单了,守墓人已经说出昨天献祭的情况,安德鲁是好人,那和他对跳预言家的松浦守梨就一定是狼。
安无咎看向松浦,其实你改口说要验我的理由很牵强,你自己应该也想到了,才会解释那么多。不验梅根,恐怕是因为你觉得你的狼人身份已经藏不住,就想避开你的队友吧。
松浦也很沉得住气,即便是安无咎这样施压,他也没有多的任何反应。
梅根和松浦两个明狼在场,比起梅根,松浦对好人的威胁会更大,所以我这一轮会投松浦守梨。
说着,安无咎瞥了一眼周亦珏,又望向其他人,寒风透过石门的缝隙扬起他的头发,现在好人的劣势很大,已经走了两名神官,守墓人也跳出来了,只剩下一名猎人。如果今晚他们杀了守墓人,石像鬼验到猎人,可能明天起来,游戏就结束了。
安无咎脸色苍白,神情凝重,像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石像,连冷漠都显得无比动人。
他转过头,看向松浦守梨,沉默了几秒。
其实就算是不同的阵营,我也并不想献祭任何人。昨天的献祭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安无咎闭了闭眼,声音很轻,但我们都是困在这里的玩家,别无选择。
松浦的眉头微微蹙起,又很快松开。
他也别无选择。
我的发言结束,这一轮我会投给十二号松浦守梨。
圣音出现,全体玩家发言结束,请开始投票。
每个人的眼前出现了可供投票的选项,蓝色的光浮现在冷到几乎要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眼。
安无咎伸出手指,选择了松浦守梨。
指尖触碰到他名字的瞬间,安无咎的心中萌发着一个危险而又疯狂的念头。
他要活下来,为的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是圣坛。
他想毁掉圣坛。
彻底摧毁这个吃人的地方。
即便安无咎清楚这很难,几乎是痴人说梦,可他也决心要为了这一个登天的目的而活。
投票结束。
圣音向众人宣布了结果。
经众祭司投票商议,今日的献祭对象为十二号玩家松浦守梨,请留遗言。
松浦守梨的脸上没有意外,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走下了那个属于他的石台,一步步走向藤堂樱的身边。
他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来盖到她已经僵硬的身体上,半蹲下来用手掌覆上她的脸,阖上了藤堂樱的双眼。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松浦守梨也躺了下来,与藤堂樱隔着些距离,闭上眼,如果你们还相信我,把我验出来的狼人献祭出去吧。
他说完,静静地躺在藤堂樱的身边,直至遗言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陷入彻底的昏迷。
夜间死亡的玩家同样需要各位葬入山顶的坟墓之中。
晨祭结束,请各位为黄昏之祭做好准备。
圣音消失之后,安无咎站在原地未动。
黄昏之祭,还有夜晚的查验,都是他里自己的噩梦最近的时刻。
仅仅是站在这里,安无咎的脑中就会闪过许多昨晚在夜里见到的记忆碎片,看到躺在眼前的藤堂樱与松浦守梨,不禁想到了他的父母。
仿佛头抵着头躺在地上的,是他们。
他的记忆真是怪极了,复原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一丝美好的画面。安无咎只能臆造出父亲和母亲靠着彼此,躺在后院厚厚落叶上的画面,而妹妹追着他跑。
虽然是编造的,但安无咎想,这些应该也是有过的吧。
在发生那些事之前,应该是有过美好的,只是他忘了。
记忆回流之后,那些过去的感受也一同回到他的身体,包括儿时的恐惧和迷茫。
他小时候是不理解母亲的。
不懂她为什么总是搬家,为什么总是歇斯底里,不懂她究竟为什么害怕他去碰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那些古怪的咒语和文字。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爱人死后与未知而强大的始作俑者对抗,保护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
凝视着的安无咎蹲了下来,牵起松浦守梨的手腕,将他的手覆在藤堂樱的手上。
他站起身,打算去找杨策问清楚,或许他真的就是杨尔慈苦苦寻找的父亲。
安无咎想,至少要让他知道杨尔慈为了他也进入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或许就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匹配到一起的这一次,她就会深陷危险,难以幸存。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细看都很残忍。
怎么了?
安无咎抬起头,对上沈惕通透而美丽的眼瞳。
沈惕温柔笑着,两手捧起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
怎么好像要哭了呢?
第114章 予你姓名
安无咎回过神, 笑了笑,没有啊。
他抓住沈惕的手,放下来, 眼睛看向不远处朝神殿外走去的杨策。
沈惕注意到安无咎的眼神, 也望过去,然后抬手捏住安无咎的脸,不是吧安无咎
安无咎收回眼神, 嗔怪似的瞥向沈惕,你的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沈惕耸了耸肩,将手收回来,两手插进口袋里, 除了你我还能想什么?
要是别人说这句话, 安无咎恐怕会觉得是巧言令色, 但沈惕说出来, 安无咎心中竟然莫名有些难过。
沈惕是个特殊的存在,好像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或事都没有联系。
安无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提议和他一起先把藤堂樱三人的身体抬回去,放在这里感觉不太好。
沈惕同意了。
两人忙活了一顿,把三人安顿在一个房间里, 回到神殿大厅,遇到了周亦珏。
这次游戏里的周亦珏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脸上永远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他变得更真实,真实地让安无咎感觉到, 他的确是失去了很多。
所以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 安无咎直接告诉他。
我昨晚抽了两张卡,一天最多抽取两次, 其中一次抽的是白卡,什么都没有,另一次抽了张时间转换卡。
沈惕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虽说周亦珏之前就有求于他们,但安无咎抽了卡竟然不是第一个告诉自己,而是周亦珏。
不过他想了想,也觉得还能接受,毕竟自己也站在这里,非要论起来,他和周亦珏也是同时听到的。
时间转换?周亦珏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技能?
就是用生命值去换时间,安无咎解释说,付出多少,就可以回溯多少。是个好技能,但限制在同一个副本以内,恐怕救不了你想救的人。
他说话没有太多感情色彩,显得过分冷酷,但周亦珏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今晚我会抽掉最后一张卡。安无咎告诉他,但我不保证一定能得到复活卡,这种概率太低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劝周亦珏放下,但转瞬间安无咎又想,假如死的是沈惕,自己还会不会说算了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安无咎还是懂的。
如果抽到了,我们再谈吧。
周亦珏点头,这已经是他想象过的可能性中相当好的一种了。换作另一个人,恐怕连谈的余地都没有,也就只有安无咎这样的家伙,才能在被他差一点害死之后,还愿意拉他一把。
周亦珏走后,沈惕和安无咎踏出神殿,打算去寻找杨策。
如果真的抽到复活卡,你会给他吗?沈惕问他。
我安无咎其实也并没有想好,如果我没有抽中时间转换卡,是不会给他的。
假如我只有一张复活卡,我只会留给你。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一片雪落到了安无咎的肩头。
沈惕不知应该如何形容当下的感受,他从未有过。过去的他始终以一种自上而下的姿态和孤立在外的视角看待所有人。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沈惕知道自己是特殊的,没有人对他是重要的,连自己的生命都是不重要的。
安无咎是第一个觉得他重要的人,也是第一个将他的生命放在自己之前的人。
我不用。沈惕说。
安无咎扭转头,雪光将他的脸衬得几近透明,美得不像话,你可是跟我签过合约的,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
他笑了笑,又说:但是现在有了时间转换卡,如果真的出现什么事,我也可以回溯时间。
回溯到能够救回沈惕的时间。
沈惕没有说话,沉默地和他并肩。
他并不想让安无咎将任何技能卡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知道安无咎很倔,自己是劝不动的。
所以如果真的再给我一张复活卡,说不定我真的会给他,除非
除非什么?
安无咎想了想,除非是吴悠他们出了事,那我可能会自私一点,留给我的同伴们。
这不叫自私。沈惕停下来,扶住安无咎的肩,周亦珏上个游戏里那样对你,你现在还愿意帮他,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了。
安无咎是明白的,只是他每每看到周亦珏那样的表情,就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己,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周亦珏那样,祈求着恋人的复活。
水中城的雪越堆越厚,脚踩进去几乎要没过小腿,很难行走。安无咎转过脸去看沈惕,只见他的双眼透着雪色,变成了很美的浅绿色。
沈惕。
沈惕牵着他的手,转过头,嗯?
你安无咎顿了许久,你第一次见我,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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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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