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安无咎开口,对沈惕说。
沈惕的确是个无所谓人命的人,对谁都一样,但他不会阻止安无咎的任何善举,即便他现在身受重伤,几乎自顾不暇。
但如果安无咎需要去扛下重担,沈惕也不会拦下,他的选择只是陪他一起。
你说,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周亦珏在兑换区的时候便感觉不对,于是交给了两名队员,自己独自上来。
没想到过了这样久的时间,队员依旧没有上来。
他远远地看到沈惕,正抱着安无咎,两个人像是在说话。
周亦珏愈发觉得事情不正常,红队那个和他们里应外合的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反倒是消失了很久的沈惕出现了。
稍加联想,周亦珏便知道事情暴露了,恐怕两名队员也凶多吉少。
于是他直接改变计划,转头去找马奎尔。
马奎尔此刻还困在一个赌桌上,周亦珏等了等,眼睛瞟向大屏幕。
事情的发展此刻依旧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即便是将筹码对半分给叛徒,他所带领的紫队目前稳坐第一。
安无咎因为重伤,暂时没有参与赌局,他的筹码一直没有动。
不过他低估了安无咎有多得人心,没想到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人继续拿他当筹码,甚至不拿彼此当筹码。
红组的总筹码值稳定得可怕,其余几个队员的筹码值有上升,但不多,唯独他们队里那个奇怪的小女孩,现在已然成为了全场第五名。
马奎尔结束了赌局,赢得并不多,他一拍桌子从赌桌上起来,眼睛一扫,便直接扫到了周亦珏。
心中的气一下子来了,马奎尔大步朝他走来,揪住周亦珏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得周亦珏连退两步,嘴角淌血。
你还有脸过来!马奎尔指着大屏幕上一马当先的紫队,这就是你说的好处?!好处全让你们紫队得了吧!
周亦珏擦了擦嘴角的血,依旧对马奎尔笑着,马奎尔见状,心中极为不满,于是又是一拳过去,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得逞。
他的拳头被周亦珏一手握住,对方的力量原来大到可以抵挡他的攻击,这令马奎尔感到意外。
这只是第一步,埃夫隆先生。周亦珏将手松开,斯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接下来还需要我们的合作。
马奎尔将信将疑,眼前这个男人心机太深,他几次险些栽在他手里。
合作?你还有脸跟我合作?
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周亦珏笑着,那双微微吊起的凤眼微垂,精明尽收眼底,其实你和我根本不在乎队员能不能活下来,这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无咎这样的强敌,能不能在这一轮游戏消失,不是吗?难道你还想再输在他手里?
这一句话几乎戳中了马奎尔的心。
周亦珏微笑着,瞟了一眼大屏幕,看到了吗,他现在还是第一呢。
马奎尔对此自然不痛快,他是队长,对筹码选择有否决权,你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做这个第一?
方法自然是有的。周亦珏笑笑,这就需要你和你队员的配合了。
见马奎尔稍有动摇,周亦珏加重筹码,其实我只要是小组第一就行,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组员的筹码兑换给你,这场游戏看起来是团队赛,实际上只有第一名能存活。我别的不要,只要队内第一。
马奎尔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看,你的方法是什么,怎么赢过安无咎?
很简单。
听到这一句,周亦珏知道合作这件事已有了七成把握。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宣布规则的声音吗?
安无咎一直观察着赌场上的众人,同为红队的几名成员还在趁最后的时间想办法用赌博获取筹码,尽可能补上空缺。
但赌博这种事,不可能一直赢。
就在挫败一次过后,破窗效应愈发明显,这一次是钟益柔,她在她擅长的摇骰子里输了,但她用的是自己做筹码,输掉的是一只左手。
安无咎看到杨尔慈扶着受伤的她回来,才知道她输了。
他立刻兑换了医疗用品,并且让沈惕前去,叫停其他人的赌局。
赌完这一局,都不要继续了。
钟益柔额头冒着汗,指导着杨尔慈为她处理伤口。
原来你的手也会抖?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说笑。
杨尔慈的眉头却难以松开,我说过了,要赌就赌我的手。
研究员的手多宝贵啊。
医生的不宝贵吗?杨尔慈反问她。
钟益柔一时语塞,只好自嘲,我也只能算半个医生了,黑市里的那种。
那我现在也不是研究员了,半个都不是。
两人对视,杨尔慈难得地也笑了。
安无咎先带着钟杨两人离开大厅,前往之前和沈惕的约定处,这里相对隐蔽,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沈惕一一找到其他人,因为不能中途打断赌局,只能等待结束,所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可钟益柔的伤依旧没能完全止血。
她的状况不太妙。
人到齐之后,大家都对陈余的消失避而不谈,相当默契。
只是藤堂樱依旧有些焦虑,我们现在真的不赌了吗?总筹码差得有点多了。
南杉开口道,说起来,我刚刚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周亦珏组的人继续赌下去的也不多了,人不是很全,有两个我没找到。
沈惕心里回答,那两个已经凉了。
有点奇怪,南杉想到离开大厅前他看到的时间,现在只剩四十分钟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趁着收买的叛徒,抓紧时间收集场上的筹码才对。
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兔子的声音吧。
安无咎开口道,他说的关于最后判决胜负的规则,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吴悠回忆了一下,想到便直接复述出来:胜负他说最后总数最多的队伍获得第一名,全员幸存,其余组内部的第一也可以幸存。
安无咎又问,什么的总数?
吴悠忽然意识到了。
但先说出来的是诺亚,她轻声道:是积分。
是积分的总数,并非是筹码的总数。
明确了这一点,众人无一不豁然,也后背一寒,这个游戏用赌上人命的赌博来包装,本质却是一场争夺战。
筹码固然重要,只有足够多的筹码才能换取足够多的资金。
可大家深陷血腥赌场之中,几乎已经无暇顾及最初的规则。
拿到筹码是没有用的,重点是兑换。
钟益柔皱了皱眉,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占住兑换机器吗?
沈惕却挑了挑眉,光我们怎么够?
安无咎对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相应的任务。
这一次我们面临的对手不是系统,也不是NPC,是非常难缠的敌对玩家,他们也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这可以驱使他们做出任何事。
所以拜托大家了,你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钟益柔听完,有些心酸,吃了一次亏的安无咎还是决定相信他们,但明显,之前的那个理想主义者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阴翳,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呢?杨尔慈看着安无咎。
感觉体力还在缓慢地流失,精神有些不济,安无咎定了定神。
我和沈惕一起,再去一次兑换区。
听完周亦珏的布局,马奎尔心中有些吃惊,这些根本都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也和场上的许多人一样,一心投入到这赌场之中,只想获得越来越多的筹码。
没想到他却想直接抢。
你说的办法真的有用?
可以一试。周亦珏对他说,你要知道一个领袖人物当然可以带领胜利,可如果没有这个领袖,那些习惯了被带领的人,又能怎么办呢?
也是。
擒贼先擒王。
安无咎与沈惕重走了一次那晦暗的楼梯,这一次,曾经在这里养伤的那些筹码们,都无一例外地失去了呼吸,横七竖八地倒在楼梯上。
尽管没有了生命迹象,可他们被物化的痕迹还在,头顶的筹码值依旧在发光,甚至还会减少。
于是,本就不完整的躯壳再度失去了一部分。
兑换区这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安静,绘有创世纪的大门再一次开启,金光如同宗教世界里的神降之光,一点点普照在两人身上。
空旷的兑换房里除了巨大的推金山机器,看起来空空如也。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看不见的鸿门宴。
一方要捉,一方要闯。
先兑换吧。
安无咎说话声音比平日里大了一些。
说完,安无咎故意牵起沈惕的手,这个动作超出了沈惕的意料。
他以为安无咎只会碰一碰他的手臂。
可安无咎选择了十指相扣,很短暂,又松开,按下兑换筹码的功能键。
被这只手输入进去的筹码值也和他们的亲昵一样,只在屏幕上短暂地存留。
推金山的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仿佛开始了它的运作。
就在此时,安无咎看到玻璃上的倒影,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安无咎原以为他们会杀了他,但并没有,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切换时给他们带去过大的羞辱,现在也想留着他的命羞辱回来。
短暂的昏迷时间过后,安无咎从混沌中苏醒过来,后脑很痛,他感觉自己被吊了起来,被蒙上了双眼,手脚捆住,无法动弹。
别挣扎了。
笑声透着满满的讥讽。
落网之鱼,就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输的吧!
第87章 明知故犯
兑换机器的效率慢得不像是这个世纪的产物。
站在机器前, 黄队的一个队员心下暗自吐槽。
他们黄队的队长马奎尔接受了周亦珏的提议,愿意再给一次机会,与他合作。毕竟在周亦珏向他阐明这次游戏真正的规则之前, 他的确没有从误区中走出去。
周亦珏请他带领黄队全员来到兑换区, 并且为了规避意外的发生,两队都预先把筹码兑换出来。
马奎尔同意了,但条件是, 黄队的人先兑换。
周亦珏人少,要想扛住必须要多一些人头,只得同意。
于是这两队人马囿于一层的兑换室,陷入漫长的等待之中, 马奎尔自然是第一个, 然后黄队依次往下, 等待着这座巨大的推金山机器运作齿轮, 将属于他们的金币一点点推下。
黄队的人将全部积分兑换出来,各自保管,一枚金币价值五百筹码, 有些人拼死拼活到如今也只有一两枚。
你们来吧。马奎尔让出一步,让周亦珏兑换。
周亦珏一面等待自己的金币兑换,一面对众人说着接下来的固守计划。机器运作之下, 诸多金币从管道中掉落,看得马奎尔有些眼红。
这小子现在已经是全场第二高筹码的人,眼看着他的积分币越来越多,马奎尔心里不由得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这些积分说不定就是最后游戏结束的奖励积分
周亦珏收好所有的积分币, 忽然听到动静, 一转头,只见原本安排好盯住安无咎的人急匆匆跑回来, 在兑换室门口喊着:人来了,要下来了!
其他几个紫队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办?我们还没有兑换!
周亦珏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先按计划来,之后再兑。
可是
没有可是。周亦珏果决地阻断了队员的念头,我说了,先抓住安无咎。
两队人在周亦珏安排之下购买需要的用具,设好局。周亦珏自己兑换了一把枪,他来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没有清理的血痕,猜到沈惕一定用的是枪。
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安无咎果真如他所想,打算趁兑换室无人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积分兑换出来,因为他也一定参得透这场游戏的目的。
每一个聪明人都喜欢自负聪明。
谁也不能幸免。
尤其是像安无咎这样自负善良的聪明人,往往败在多余的善心上。
在圣坛这样的泥沼里,何苦为自己多加负累,做救世主呢。
他们按照周亦珏的计划,在安无咎兑换积分后偷袭他,然后将两人分开,吊在天花板上,保证两人无法接触。
做完这一切,马奎尔几乎已经想要提前庆祝他们的胜利了。
安无咎的后背连腰被系了一条粗而长的绳子,悬于天花板之上,微微摇晃。
周亦珏抬头看他,如同在观赏一只被绑在窗棂边的死蝴蝶,漂亮,但已无力回天。
所有人都对安无咎感到好奇,但周亦珏没有。
他此刻仿佛已经看透这个人,丧失了兴趣。
解决了他,其他人都是小问题。马奎尔冷笑一声,心中原本有几分可惜,可惜安无咎生了这样一副貌美脸孔,却要吊死在这里,就连他的筹码兑换的积分也要为他们所有,恐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难得在圣坛遇到这样一副好皮囊,还没能试一试,对方就活不成了。
推金山机器还在发着运作的声音,一枚金币接着前一枚从最顶端的圆孔中出现,丁零当啷掉下来,被一个个障碍改变下坠的路线,曲折向下。
安无咎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
他的后颈很痛,想也知道对方就是用偷袭击后颈的方式让他昏迷的。右肩被绳子勒着,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受到新的挤压,剧烈的疼痛令安无咎很快从昏迷中清醒。
目前为止还在意料之中。
安无咎试图动腿,但无济于事,周亦珏与马奎尔明显只是想让他无力旁观,让他袖手无策,所以才会用绳子绑住他周身,连唯独剩下的一只手也绑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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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稚楚(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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