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柳这一夜无心复习,她在袁惠方洗澡去后还是忍不住问俞任,姐姐,睡了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俞任这个点儿应该还没睡着,袁柳果然等来了她的及时回复,没睡,小柳什么事儿?
袁柳说了俞锦借钱的事情,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又感觉我妈这个做法我不知道如何评价。姐姐,我觉得这事儿不对。袁柳在无助懵懂时就心甘情愿地喊姐姐。
俞任说你妈妈考虑到了三个风险,第一是俞锦家里来索赔的风险,另一个则是助她去深圳后她将来生活的风险,最后一个则是她的施救成本。
救人容易,几千几万块,但是救心太难,要花费的成本不知道有多高钱是最少的成本,最难计算的是情绪、心力,还有责任,你妈妈怕被她拖拽陷下去。俞任知道袁柳在等待她的最终答案,她想了会儿,我给我爷爷打个电话,看看俞庄村委能不能出面调解下。
袁柳明显松了口气,她会回家吗?流落在外面是不是很危险?
交给我,我马上打听她的电话号码,会劝她回家的。俞任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准备拨电话。
我我是不是给你找了个很大的麻烦?袁柳的声音一滴滴地传来,小姑娘说不用这么麻烦,一会儿我去找她,应该走不远,姐姐你的思路给我启发了,让她先回家,让老家人介入。我要劝劝她,不能因为左边是粪坑,她就往右边火坑里跳。她要是回心转意,我可以借给她钱。
你有多少啊?俞任在那头笑,声音挠痒了袁柳的耳朵。这声音显示她对袁柳那天的冲动并没有芥蒂。
小姑娘说我有不少,从小到大存了几千块了。姐姐,我先出去了。袁柳放下电话就下楼找俞锦,果然,她没走远,就在楼下花坛旁呆呆坐着,看到袁柳出现在眼前,俞锦眼里燃起了希望。
袁柳手机亮了下,是俞任发来的消息,找到后在你家楼下等我。
袁柳说俞锦,你不能去深圳,那个人要是坏人呢?
俞锦低头,我家里也不是真为我着想的。起码,我男朋友每天还能陪陪我说话。
袁柳坐在她身边叹了口气,你可以找份工作,自己搬出去住。
他们会来找我要钱,我妈不是骂我就是哭,说他们还款压力太大,快活不下去了。俞锦眼圈又湿。
活不下去也没见他们买房子呢。袁柳嗤笑,也就哄哄你,咱们俩关系不算好,说真的,小时候我不喜欢你,你太坏了。
袁柳说得俞锦头垂下,是吗?
那是小时候,现在想想,你不过是想对他们献好,所以才故意只为俞天磊说话。袁柳想起小时候胡木芝朝她砸下来的扫帚,我被打也就半年,你被打了十几二十年吧?
俞锦不回答,她擦眼泪,我那时候恨你。你小时候被抱走,我追在后面哭,可没大人理我。后来拽我回家,我妈说妹妹去做别人女儿了,以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弟,好吃的好玩的没人和你们分,都是你们的。
呵,都是俞天磊的。我要哄着他,他们才不会打骂我,你说的对,我就是献好,可他们越来越不把我当人。俞锦哈出白雾,将袁柳借给自己的衣服拽紧。我羡慕你去姨妈家过好日子了,可以念书,明年你就高考了吧?俞锦说我辍学前,成绩全年级第二。老师说对他们说我是个苗子,妈就憨笑,说家里困难。说什么她都不听,以后贷款减免政策都不听,她就要我打工赚钱。
袁柳,都是一个娘胎生的,你好命。大姐自己送走了自己,我做牛做马要被卖,俞天磊怎么作怎么闯祸他们都舍不得打骂,他不上班穿名牌,我自己赚钱买件衣服就给我脸色。俞锦说姨妈讲的我都明白,但起码,我男朋友从来不会笑我,他能说出我养你,我觉得就这一点都比我爸妈强。哪怕他没钱,我认了,我能赚。
这时一辆汽车缓缓驶来,袁柳站起来,我姐姐来了。
俞锦被我姐姐刺了下,她也站起来,见下车的是远房亲戚姐俞任。
俞任说你们上车,小柳,我给你妈妈电话了,让她别担心。
车上暖和得多,俞任没问俞锦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你把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俞锦犹豫了下,报出了男朋友的Q号和手机号。俞任低头在手机上操作,偶尔抽空抬头看一眼后面坐着的两个女孩,瞥到被一冷一热给刺激得打寒颤的袁柳时,俞任的眼神滞了下。
袁柳好奇她在干什么,探身上前凑近俞任看屏幕,两人温热的呼吸缠了下,俞任身体一僵,你冷不冷?她问袁柳,说完就去调温度。
不冷。袁柳说话时似乎都夹杂着外面的冷空气,她的脸蛋和指尖都冻得冰凉,俞任看她一眼,手指离开屏幕,接着继续敲字。
她以十六岁小姑娘的小号身份顺利地加上了俞锦男朋友的好友,开口就是,哥哥你也在深圳吗?
那边快速回:是啊哥哥在深圳呢,小妹妹呢?
聊天以俗不可耐又不出意料的方式进行,小妹妹说自己家在深圳开店的,卖烧鸭饭。然后迅速发了张搜来的本地店发过去,问哥哥干什么的。
真巧了,哥哥最爱吃烧鸭饭。我是开公司的。那边的哥哥说,做外贸,下次带你去我们公司看看,我去你家吃烧鸭饭好不好?
那我怎么认出哥哥啊,哥哥一定很帅吧。俞任快速敲下这行字后,她歉意地看了眼袁柳,被俞任那网络嗲声惊住的小姑娘脸色一言难尽。
哥哥不是帅哥啦,就是普通加点小帅吧,我朋友说我有点像黄晓明。就一点儿。那边的哥哥很快要妹妹的照片,俞任马上发出了网上搜的非主流小女孩照片,哎呀,我就是一般的长相。
那头说很可爱啊。俞任继续撒娇,我可以看看哥哥吗?人家想知道用这个头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头像挺帅的。袁柳的眼睛睁大,又看着俞任,她说不出话,只能揉了揉被冻凉的鼻头。心里想着俞任打哪儿学得这么一出哥哥妹妹的,她和谁哥哥妹妹过?她在互联网上还有第二人格?
哥哥的照片很快发来,一点儿也没黄晓明的样子,倒有五分像长了头发的郭冬临。俞任将手机递给俞锦,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俞锦怔了下,说是,她快速看了眼上面的发言,身体不自主地颤栗。俞任说还没完,她要回手机,哥哥你有女朋友嘛?
哥哥没有啊,你有男朋友吗?要不要和哥哥交往试试看?俞任套出两千块都舍不得出的人的饥渴对话,又递给俞锦,自己看看。
俞锦面如死灰,而软件那一头的哥哥又开始发自己的照片,都是他吃饭喝东西拍的,环境其实还可以,消费也不是那种最底层。一点都不像他之前说的,穷得几年不敢出去吃饭,攒钱给妈妈治病。知道自己被骗的女孩哭了起来,袁柳和俞任面面相觑,俞任给俞锦递纸巾,如果你愿意,今天我陪你住宾馆。明天开始你去找工作租房,别回家了。
被骗女孩的情绪好久才平复,鼻子塞住的她只能点头说好。
别哭了,那么个货色他也配你的眼泪吗?俞任的声音恢复工作时的清润果决,她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我给你介绍朋友那儿打工。俞锦,没人靠得住的,上帝都不行,明白吗?
女孩不明白,也明白,她点头摇头,显然她错乱了。
那好,咱们去找地方住吧。俞任看着袁柳,小柳,回家吧,事情解决了。
袁柳舍不得,她抓着副驾驶上的抓手扭捏,我我陪
没事,你明天要上学。俞任注视她双眼,我不想对你说听话或者乖,你理解吗?
袁柳的脸火速燃烧,她点点头,马上下车和她挥手,再见。俞任放下窗户看着她好几秒,最后也点点头。
等俞任开走,袁柳等不及地爬上自己的Q一个个地检查好友,不会吧,这里不会有她的小号吧?她在找小号,而俞任可能今晚一夜都睡不好,因为她要开导、陪伴和留意俞锦。
袁柳放下手,痴痴看着前方的夜幕不想对我说听话或者乖,你想说什么呢?
这个女人是谜。袁柳发现今天又是被俞任揉搓心肠的一天。她笑了声,揉吧搓吧,手劲儿也可能是心劲儿的一面镜子呢。俞任不动手袁柳心慌,她动手了才让自己酸酸甜甜地活过来。而今晚俞任的手劲儿依旧温柔,眼神也是。
诶,到底哪个是她小号?钻进电梯的袁柳打了个喷嚏,回神后继续查找蛛丝马迹。
第204章
丰年的面试和职业技能测试完成后和评委老师礼貌告别,柏大的一个老教授留在座位上重新看她简历,这小姑娘不得了。本科开始就发论文,硕博连读期间发的文章质量是柏大不少老教师都比不上的,关键她还朴素,90年的,看起来像70年的那么稳重。
走出办公楼后,被俞任新头三天丑给安慰了的丰年摸着头发,又拿出手机照自己,嘿,还真是三天丑,现在好多了。
拥有七零年稳重气质的丰年穿着藏青色正装走在柏州大学內,印秀的电话已经迫不及待来了,丰年,怎么样?
还行。丰年觉得一天的面试加测试都挺正规,她的发挥也自如。听印秀说她开车等在柏大校门外,丰年一路小跑奔过去,尖头小皮鞋挤得脚生疼。
上了车后丰年就想换鞋,她说俞任给挑的鞋子,的确配这身正装,但是脚头挤死人。
印秀看到这幅模样的丰年微怔,笑说这套挺符合面试要求的,她咽下后半句,就是显得年纪大,从头到脚都显。
俞任这几天忙,晚上去店里可能要迟一些。印秀说她问我要不要招人,说了那个小姑娘的情况,我这边不缺人,但是联系了我以前工作的酒楼,那边需要人还包吃住。印秀见丰年双脚有些不舒服地交换位置,抽屉里有备用的脱鞋,换上吧。
丰年不换,说这是白卯生的。
给你准备的。印秀了然地笑,俞任特意告诉我,你的鞋好看但不舒服,让我带双一次性的。她说俞任为人周到细致,读书工作又厉害,真是前途无量。
丰年乐呵呵地踩着脱鞋,她就是太累了,加班多,回来还不早歇着,周到都给了别人。我看她升正科后更没空照顾自己了,还想着去接小柳。
开车的印秀点头,你呢?会不会照顾自己?
丰年说自己独自生活问题不大,能做饭会搞卫生,我对生活没要求,有张床有书架就行了,以后还能吃食堂。柏大对引进博士的要求很高,清北复交本硕博或者国内985本硕外加海外名校博士,如果丰年被录取,安家费加科研启动费加起来有二十万。以她朴质的物质观看足够了。
印秀抽空瞥丰年,猛然觉得那年闷声在服装厂烫台前的傻姑娘也长得更加成熟清秀,脸上还保持着低调的静气。车开到印记茶馆,印秀说今天咱们仨一起在店里吃饭,我提前叫了福临江的菜,俞任让我们别等她。
提到福临江这地方,印秀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丰年听到这地方时也双目黯下。两人在茶座坐下,丰年才说,她第二次来柏州,我带她去吃过。宋姐还夸丰年会挑地方,说老城老馆子老滋味,菜里有诗词味道。
对丰年的感情,印秀只是零星听过,前段时间才知道她早已分手。丰年说了宋姐分手信中的安排,印秀只说我懂,心里为丰年可惜了好久。
两人坐下品着菜,丰年的情绪还没完全从低沉中恢复,印秀给她夹菜,肴肉是咱们柏州人吃不腻的。晶莹透明的猪前蹄肉在筷子上颤动后放进自己的碟中,丰年咬了口,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后笑,印秀给她递上纸巾。
你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印秀问丰年。
看材料,写论文,帮导师校验稿子,和出版社打交道这些忙得差不多后我去了大理。丰年说过了段没书的日子,寄情山水吧。只是情太重,山水也寄不住。
为什么不再联系了呢?印秀说房子也不要啦?
我不想要。丰年说要了其实也没什么,多实惠,但我和她那段感情在我心里就变味了。我们的分手是君子之约,她这份心已经足够我珍视,要了就不是珍视,成了兑现。我也想过联系她,可怕她孩子那儿不好交代,也怕她不回,小英姐,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
丰年淡淡几句似乎打消印秀的疑惑,她向丰年举杯,那祝咱们丰年这次面试旗开得胜。
丰年举杯喝下黄酒,眯眼回味时印秀接了个电话,她表情语气甚是恭敬客气,最后说谢谢,改天我带上店里最受欢迎的茶去看您。电话打完,印秀说是福临江的老板张姐,告诉我俞锦今天适应得还挺努力。
前天俞任十点多还出门,后来又说不回来睡了时丰年还好奇,第二天俞任顶着黑眼圈下班她才知道了俞锦的事,不想还是印秀最后帮忙解决的。
那女孩俞任带来见了我一面,和小柳长得有些像,但完全是两个人。印秀说俞锦面上忐忑得很,不像小柳阳光,不过像她那样的,几个不狼狈?
印秀也是十几岁起狼狈过来的,现在生活安定,有时也有眼毒的老客户说印老板你一定经过不少事儿,吃过很多苦头,印秀就浅笑一下不直接回答。谁不想打娘胎里就优雅高贵轻松,但也别时时都把委屈悲苦露给人看。
俞锦那孩子的狼狈写在眼睛脸上表情里,但印秀问她,我只给你介绍一次落脚的地方,以后干成什么样都是你自己负责,你愿意不?
那一刻俞锦眼內闪出了倔强的火光,她说好。
赚多赚少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她心里的那股劲儿要慢慢出来,才能放弃那个家。印秀说我直觉她可以。
小英姐,你刚进社会时,是什么事儿给了你动力一直拼下去?丰年问。
出人头地和卯生。印秀回答得很快,说完她羞然低眼,转移话题,俞锦有很多不甘心,我和她素不相识,她还在我面前哭了一个多小时。不甘心的人前面有梯子有绳索有渡船,她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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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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