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舍吧。十步远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袁柳皱起小眉头想。
等小齐洗好头顶着毛巾坐下,俞任终于舍得收回眼神走到她身后,脸凑上前看着镜子里的小齐,还要不要再烫一下?
小齐说要的啊,先被嫌弃土,又被嫌弃丑了。她和俞任对视而笑,后方的袁柳眨了眨眼,更加好奇地看着她们。俞任也瞧见了,直起身坐回原位,她揉了下鼻子,弈果姐姐想要烫头发,我还要在这儿多等会儿。
姐姐,那我们出去买烤串吃吧,前面新开了一家味道很好的。袁柳提议。
俞任摸她头,等弈果姐姐弄好头发。她的眼睛又回到镜子中,确切地说,是和镜子中齐弈果的眼睛交织着某种情愫。
袁柳想了想,回自家饭馆盛了袁惠方拿手的大鸡腿端来,那姐姐,你吃这个。
小柳真好。俞任拿起筷子夹着鸡腿,有些炫耀地朝齐弈果举了举,再凑到嘴旁小口咬了块肉,真香啊。她赞。
袁柳笑,嗯,这个卖得可快了,我让我妈一天限量五十个。她注意到俞任微微颤抖的手,姐姐,你怎么手在抖啊。
小齐的笑声已经飘来,俞任的手一滑,鸡腿掉到了碗里,啊姐姐,削水果太多,累了。
第137章
袁柳发现连续好几天都是博士姐姐陪着俞任到她家吃饭,俞任说博士在国外,吃不到正宗的柏州口味,而她妈妈做的家常菜特别合口。
而俞任吃得不多,她会默默给博士姐姐夹菜,再笑着看她一扫而空,甚至有一次偷偷伸手覆在小齐肚子上,再捏了下小肚腩。
小齐啊,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啊?在那里当医生赚得多吧。袁惠方最关心小齐的收入问题,听小齐说她还在住院医生阶段,每年收入不高,也就三万多刀时惊讶地算起,那也接近二十万啊。
小齐就是笑,不多。真的不多,租房就花了小一半,幸好她大部分时间泡在医院,花钱的地方不多。而俞任晓得她的经济压力,看向小齐的眼神泛着心疼。
晚上两个人拉手散步时小齐说,彩彩,等这几年熬过去就好了,那时收入会增长十倍左右。
熬辛苦,熬资历,熬人脉,从这一点看,小齐的工作和俞任未来的职业道路不谋而合。当小齐陪她到第六天时,只回家拿过衣服的俞任都觉着有点不好意思,真的不回家看看叔叔阿姨?
小齐说不能见,打电话是一样的。老何还给她汇过五万美元,她全部退回去了,他们也是拿死工资的人,攒点养老钱不容易。
俞任带她到小公园荡秋千,两个人一起一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小齐明白俞任心里积压了很多,她无法对俞任提要求,而俞任也克制地不问她更细节的规划。
彩彩,齐弈果犹豫了会儿,如果,我是说如果,过几年你发现这份工作不是你想要的,你会考虑去美国深造吗?
嗯。俞任回答得很轻。而齐弈果的心情也轻快了些,她看着恋人,我会那个等字终于没说出口,因为对俞任不公平。并非她在那头等俞任,是她以自己为先逃离了此地。
俞任接了她的话,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吧?你不要吃太多垃圾食品,尽量多备些蔬菜水果。曾经一个月都吃汉堡披萨的小齐说好。
当离别的氛围越来越浓时,□□就缩小变淡。在小齐怀里准备睡觉时,俞晓敏的电话又来了,你在哪儿?
俞任说我在酒店和女朋友在一起,妈你要不要见见?这话吓得小齐绷紧了身体。
俞晓敏被堵住,过了好一会儿又问,你要在外面胡闹到几时?
不是胡闹,妈,我在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俞任正色道,我没违法乱纪,就是陪自己心爱的人几天,下周三我就回家。
挂了电话后,小齐咋舌,俞院长要是真来见我怎么办?
女孩撑着头看她,怕不怕?
小齐嗫嚅,我我还没准备好。俞任叹口气将她抱住,我不是逼你出柜,我妈妈可比你妈妈好多了,她虽然也做过密切监督我的事儿,可不会拿人命闹腾。你妈妈真的不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她那算什么高等教育,小齐说老何中专念护士的,后来成人自考拿到了大专,靠丈夫的关系进了市立中心。她最怕人家问她学历,总觉得低人一等。齐弈果最后说,彩彩,真的不要向你妈妈坦白咱们的关系,你妈妈知道,老何则早晚会晓得。她找不到我,会找你麻烦的。
弈果,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活在你妈妈的阴影下?俞任最后问。
小齐无语良久,我能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两人蜜月一般的相伴冷下来,那晚俞任没睡好,最后她背对小齐迷糊了会儿,恋人从背后搂住她,说了声对不起。
俞任在第十天送小齐去上海起飞,又在机场的安检入口前,俞任这次哭了。她不晓得要哭多少次这颗心才会变强变硬,小齐最后在机场主动吻了她,肿着眼睛最终飞回美国。
俞任乘坐地铁要去火车站时,卯生来电话问她在不在柏州,她昨天回老家了,想和俞任见一面。两人就将见面地点约在了卯生家老房子靠近的近熙街。熟悉的肯德基店里,瘦得快挂不住衣服的卯生坐在二楼等着俞任,等看到眼睛浮肿的俞任时,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咱俩都好狼狈。俞任说。
这家店算是她们定情的地方,七年后再坐下时,兜兜转转了好些圈的彼此都是失意人。卯生说印秀在看守所待了四个月,判决书下来了,她竟然不上诉。
三年半,罚款二十万,房子没了,店也没了。我觉得判得太严格,但是法院考虑到了她这个案子的社会影响。卯生也不敢动名下的那三套,可想起要在牢里待上几年的印秀,那些砖块混泥土垒成的财富就像压在卯生身上的十字架。
我半年多都没见到她,还是在法庭上远远看的。那时印秀被带进庭时也在四处张望,好不容易找到卯生后,两人只匆匆对了视线,印秀就被带到了被告席上。想到这,卯生鼻子酸涩了下,她端起冰可乐喝了几口,俞任,我在宁波待不下去。我一想到自己探监都很难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所以卯生回了柏州,下半年再进柏越的演艺公司,我边唱边想法子吧。
俞任看着卯生,轻声劝她,好在你们都还年轻。
卯生的泪忽然涌出,她是年轻,今年也才二十五岁,可她就没过一天舒坦日子。两人一起扭头看到了窗外街对面的网吧,俞任给她递纸巾,有一次,我在这儿等你,那次你染了紫头发,还记得吗?你在那个巷子口被人按墙上亲了下,是印秀吧?
是她,那时她准备去南方打工。卯生捂着半边脸,都这么久了。
我对印秀了解不多,我们之间也很少说话。俞任回想那时去城中村找袁柳,她和印秀仅仅算点头之交。可她身上有股子劲儿,不服输又隐忍着委屈。我那时候想,大家年纪差不多,为什么她一个人租在城中村去酒店打工?还要被老男人骚扰。俞任说她和印秀互相好感最多一次就是在酒店里的解围。
卯生,她很爱你。俞任说,她这么看重钱也是因为以前极度匮乏,但是她把宝押在你身上,说明她做好了一个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卯生想了想,哪怕有天我对她没感情了?
对。哪怕有天你不爱她了,要拿走房子她可能也无怨无悔,俞任说,卯生,这是个傻得不行的女人。我们每个人好像都出身、成长于不同的框框里,有些人物质诉求被挤压无视,有些人的精神被侵袭压迫,还有些人遭受到了双重的扭曲扼喉,印秀是后者吧。
你觉得她被钱困住了心神,我倒觉得,她是被你困住了。卯生,你是印秀的一个执念,比钱还要深。俞任的话让卯生苦笑,怎么可能?她宁愿坐牢。
人身自由和财富自由相比,对她而言微不足道,她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俞任说,她一直希望能自由地站在你身边吧?不被金钱压垮,所以她傻到用时间换空间。
卯生深思了片刻,是的。
我欣赏她,俞任说,印秀是个敢打敢拼的人。她眼里出现无奈,因为她想到了自己深爱的齐弈果,那样睿智活泼贴心温柔的爱人,在紧要的一步棋前选择了以守为攻。
棋法风格没有高下之分,看个人的选择倾向罢了,其实俞任喜欢进攻为上,而小齐此时的下法让她有些失望。
俞任,你有被什么困住吗?卯生忽然问。
有啊。俞任的笑容让卯生一时分辨不出是不是玩笑,我被责任、义务困住,也曾被你困住。现在啊,被弈果困住了。我在下一盘可能没有结果的枯燥棋局,互相试探掠地,难解难分,都没有一招破局的神手。我们双方可能心里都有一个共识:等计时结束,掷子等着点目吧。输赢在这局棋里没有意义,长久的消耗似乎才是主题。
卯生抬眉,那为什么还要消耗下去呢?就在这里终结不好吗?
俞任的唇动了动,换你,你舍得吗?
卯生的力气在思考中一点点消失,舍不得的,你还有人陪着下,我呢?她可能几年都见不到印秀,唯一的法子是去找印小嫦,靠直系亲属的关系去申请探视。
不,卯生,你的棋局还在,仅仅暂停在这个局面。会有活起来的那天的。俞任最后说,吃饱了没?要不要出去走走?
卯生也觉得闷,就陪俞任去酒店取回衣服,她有车,正方便送俞任回家。我们以后都在柏州工作,俞任,这个缘分真奇妙。这种奇妙可不是几年前大家都期盼的?
卯生将车开到俞任家楼下,她想起后备箱还有礼物,等下,俞任。卯生说带了点宁波特产,你拿回家和阿姨尝尝。
那你和我一起回家坐坐吧,好些年都没去过了是不是?俞任邀请,看卯生脸色,她笑,不会吧?现在还怕我妈?
不仅仅怕,她还是我Q上的好友,有段时间我一看到她那个短发正经头像跳动就心乱。卯生说,后来有次让我妈看到了,她直接回柏州找你妈谈。卯生说她吓得要死,以为大人要吵架呢,结果两个人还客客气气的。其实你妈也挺讲道理的。
俞任却怔住,我我都不知道。她总觉得以前是印秀抢了卯生,卯生也见异思迁,却不知道俞晓敏早就找到了曾经的恋人,可想而知她会说什么话对那时才十几岁的小兔子施压。她看着卯生说不出话,这些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上前抱了抱卯生,对不起。
卯生笑,说没事啊。忽然在看到单元楼门口抱着双臂、脸色铁青的俞晓敏,卯生的脸瞬间煞白,她紧张到结巴,啊俞任啊,好好了。
俞任感到奇怪,回头看到俞晓敏就明白过来。她苦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卯生,这次让你背锅了。
什么锅?卯生已经双手贴着裤缝站直,就差给俞晓敏敬礼,阿阿姨好。
俞晓敏走近,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卯生好几眼,最后看着俞任,好啊。这语气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生气,她最后看着卯生,你回来啦?上家里坐坐吧。
卯生咽了口水,看着俞任用眼神请问,我真要去?真的?!不是吧?
俞任说,对,就坐坐嘛。
于是卯生得到了俞晓敏的厚待,坐在俞任家客厅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俞晓敏则坐在沙发对面看着这个女孩高了点,就是太瘦了。袖管子下的胳膊就根小竹竿一样。眼睛倒是好看,像她妈。气质也像经事的样子,就是这副惊怕的模样有点不上台面。
小白,喝茶啊。俞晓敏将茶杯推向卯生。
卯生说谢谢阿姨。她端起茶杯,却看到俞任踢了拖鞋盘腿坐在自己身侧,俞任和俞晓敏对视,这位医生妈妈转过脸还是看卯生,小白啊,现在还在省城?
卯生说她回柏州工作了,过段时间进转制的柏越演出公司继续唱戏。
那你家住哪儿啊?俞晓敏开始查户口,卯生说在近熙街还有老房子,不过租出去了。她现在住在师傅的家里,也在那条街上的金湖小区。
俞晓敏的目光顺着卯生的脸挪到下巴,最后移到她搭在膝盖的手上,又看了眼端着茶杯翻着白眼的女儿的手,她心里有了点数,这以后就在柏州待下去了?
是的,和我搭档得比较熟的花旦都在柏州,加上能和我师傅继续学。卯生喝茶,盖子抖抖索索地磕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啊。俞晓敏这声伴着磨牙凿齿的感觉。她恨然看向俞任,发现女儿衣领下隐隐有红印。俞晓敏的手抓住了沙发坐垫,好啊!
第138章
回柏州的卯生无心工作,难得休息的一个月內她在忙着找人印小嫦已经搬走,她居住的三纺厂房子被外地的债主盯上,虽然法院不会对这套房子异地执行,可怨气难消的人总有零星摸到她家门口吵闹的。
三纺厂小区的人已经有不少认住了卯生这张脸,先以为她是债主,后来听说是朋友,他们就更好奇,聚在树荫下聊天下棋的大爷大叔捧着茶缸子喝得有滋有味,印秀究竟欠了多少?
卯生解释她欠的款项是用于了扩产,是她的合伙人卷款跑了,印秀已经为这事儿承担了责任。
责任?嘿,搞不好她也藏了钱呢。我听说浙江那边出这事儿的都能卷走几千万上亿呢。有人显然不认同,还将这事儿看成了生财之道。
这年头,老实刨钱的干一辈子都没有这些胆子大的骗一个月的。有路过的大妈停步也加入了讨论。
卯生脸色一沉,印秀不是这种人。
不是?我告诉你,我从小看她到大的,她可太可能是这种人了。她妈妈你认得不,嘿嘿嘿。另一个大妈嗤了声,小姑娘,你可要离她们娘儿俩远一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印秀和她妈就没学到好的。你不晓得她在外面做人家小三被打的事儿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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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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