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甜偷看卯生,女孩已经缩在小沙发里睡着。
两点多时工作结束,走前老板叮嘱,甜甜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周五一早就去宁波。老板的熟人也开酒吧,最近接连碰到三个驻唱撂摊子,无奈之际让孙甜先去顶个把礼拜。
孙甜说包在我身上,她再笑嘻嘻地去喊卯生,卯生初醒,眼睛懵懂而干净得让孙甜心动。
我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还来听我唱。孙甜的半肩裙外套了长款毛衣,再穿件大羽绒服。裸露在外的双腿被冷空气冻到,她轻轻跺脚。
卯生说睡不着了,就来看看,再不好意思地笑,我没听完就睡着,对不住。
卯生的袖管里伸入孙甜冰凉的手,那只手再滑到她掌心,卯生攥紧了,打车吧?
走吧。打车到家起步十块,走回去也不过二十分钟。孙甜更喜欢在无人的街道和卯生相依。下次别来这么早,要是睡不着也别来接我了,我这工作就是这个作息,你白天还要上班呢。
卯生还是笑笑,孙甜知道她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
老板说让我周末去宁波救个场,唱三个晚上。就是价钱还没有以前高,拢共就三千,唱的人越来越多,我不接有的是人排队。钱就是这样越唱越薄的。
身旁的女孩想了想,我我也去。
找你师姨啊?孙甜说。
卯生停了两秒,嗯。
路过一家酒店时,孙甜忽然拉住了卯生,今晚我不想回去。隔壁小夫妻可能看出了什么苗头,盯卯生和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兴他们大半夜杀猪,就不兴她们小声折腾。孙甜问卯生要身份证,拿了证件后开了房间。
电梯里的孙甜吐出口气,我先。
卯生笑,好。
进门后的孙甜急不可耐地缠上了卯生的唇,半晌分开后她问卯生困不困。卯生说你困不困?
四百块呢,我不困。假期酒店涨价涨得她心疼,而孙甜开房的意图卯生知道,等女孩又吻过来时,卯生的手已经窜到她裙底,孙甜嗔她一眼说说了我先的。
卯生说我了解你。果然孙甜腿软了,她靠在卯生身上有些难耐,看你本事,我今晚没唱够。
唱生的女孩今夜成了指挥家,孙甜也没再唱张惠妹或者梁静茹,弓弦管号此起彼伏,鼓琴锤板尽情伴奏,嗓音从身体中不加控制地流出,快到时她死死抱住卯生的头,焦急地提醒卯生别停。
卯生咬着她舌尖就没停,一次又一次,内里刚强的孙甜像块高温下的冰块,最后成了一滩水。水纹从漩涡涌泛到只剩几丝潋滟时,孙甜看到卯生心疼而专注的眼神,她安心地搂紧卯生,小白,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她在小白之前只交过两个男朋友,那方面经验谈不上丰富,可也不算少。只有小白给了她纵欢之外的极致温柔和体贴,孙甜今晚真想一直化下去。
不晓得是她的身体还是语言戳中了卯生的心,女孩又一次打开了高温开关,孙甜的手指缝隙里是小白早就湿了的发丝,今晚的小白不像往常那样相对被动,甚至有些凶悍,孙甜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又累得不行,你疯了吗?从巅峰滑落后她问卯生。
嗯?满脸汗的卯生躲开了她的眼神,第一次时我看到你哭了,还以为你不乐意。孙甜为此难过了好些天。今天的卯生像换了个人,孙甜又缠上她,小白,我喜欢你这样,我今天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你的。
完完全全地昏睡过去后,早上要上班的卯生先洗漱离开,临别前她吻了孙甜的额头,我走啦?
孙甜睡得很满足,嘴角挂着笑容闭眼点头。卯生轻声带上门,脚底踩着柔软的地毯转到电梯时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她按了到一楼的电梯,很快叮声响起,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立即分开,卯生意识到那是两只女生的手。她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迎接她的是另一张惊喜的脸,卯生?
是俞任。卯生看着她,再看她身边的女生,那人有一双聪明而敏锐的眼,俞任拉她进电梯,你怎么在这儿?
卯生张嘴,是啊,在这儿能干什么?她看着俞任,再看看另一个女孩,嗯,过夜。
俞任的笑显示她并无芥蒂,到了一楼后她和卯生约好中午一起吃饭,然后送卯生出酒店时才小声说,就是她。俞任说时,嘴角的梨涡都闪着甜意。
卯生说很配,真的很好。再看一眼俞任的女朋友,对方笑容很和善。她说,那就约定了,我作东,咱们酒店见。
几个人约都没说清,卯生走到转角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旁卖鸡蛋饼的阿姨问她要不要来一个。
卯生这才感觉到饿,她说好。肚皮和情感一样,摄入不够就会饿。鸡蛋饼做得不算好,味道淡了点。但也是阿姨认真做出来的,卯生大口大口地咬着饼,看起来很香的吃相。
阿姨笑,你慢点吃啊。
不能慢,我太饿了。卯生回答。
第109章
卯生中午到酒店时估计孙甜差不多该起床了,她提着买来的快餐去敲门,果然孙甜已经洗漱穿戴整齐准备退房。见卯生带着吃的来她有些意外,你上班赶来多不方便?
我请了假。现在剧院无人在意一个小年轻请假个把小时的事儿,连排练都不走心。排给谁来看呢?造血机能不是一天两天重建的。卯生其实有些心虚,还是和孙甜说了实话,是早上我出门时碰到一个老同学,约了中午见面吃个饭。
孙甜的大眼睛将她的表情摄进,俞任?
她的直觉吓到了卯生,是她在孙甜的追问下提过那两段感情,于是俞任和印秀在孙甜那儿有了代号,高材生和小老板,卯生嘴里除了个好问不出她们别的。提交分手原因,卯生说和俞任是她自己不好。和印秀是错了。
那和我呢?孙甜想问。女孩还有个问题,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吃?她抓卯生的耳朵,小白,不会想旧情复燃吧?
怎么会!卯生脸急红,她有恋人的,今天也在电梯碰到了。
没事儿,撬她的!孙甜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再亲亲卯生,和你开玩笑呢,去吃饭吧。
卯生凑上前想继续那个吻,被孙甜推开,小白,你心虚才会这样儿,哼,我就不遂你的愿。说完抓起个鸡翅吃起来,再睨恋人,还不去啊?你不会想让人家高材生点单付钱吧?
卯生心里动了下,下班我就去找你。她笑着和孙甜告别。
门带上后,孙甜平静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放下鸡翅叹了声气。
中午十二点时俞任准备下楼和卯生碰头,齐弈果抱着她的腰哼哼唧唧,彩彩不要走,彩彩留下来,姐姐要彩彩。俞任说一早上陪着你逛了省城,中饭你去你爷爷家吃,别让老爷子等得着急。元旦假期她们一起回了柏州,昨天晚上才赶到省城。小齐的本意是多出一天的二人空间,打得旗号是看爷爷。俞晓敏心说有小齐陪着就没事儿,还开开心心地送女儿出了门。
不干,她比我好看,我吃醋。齐弈果还不松手,俞任被她磨得没法子,转身说恋人,弈果,你二十七了,该长大了。
我三十七也这样儿,四十七还能逆生长。齐弈果看到卯生第一眼就发现这女孩和俞任关系不简单,俞任坦白说这就是卯生时,她知性的笑容后是各种感叹。后来小齐得出一个结论,彩彩你挺看脸的。
不看脸看什么?看屁股?俞任对此很坦然。
不晓得怎么回事,和齐弈果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后,姐姐这个称呼除了是公开场合的托辞,更成为齐弈果撒娇的自称。不过齐弈果胜在可以恢复正常,她将从上海带来的零食礼包塞给俞任,别空手。
俞任说还是你细心,出门前小齐喊,彩彩,你漏了东西!说完指着自己已经光滑如初的脸蛋,俞任摆摆手,昨晚吃够了,您让我缓一缓,得消食。
她带着笑关上门时,听到齐弈果在里面的一声惨叫笑了出来俞任越来越爱笑。连熟悉她的本院老师都夸,对嘛俞任,你笑起来多好看。开始认识你时我还纳闷这小女孩怎么有一副政工干部的表情。
挂着笑容见到卯生时,俞任第一直觉是她和那次上海一面那样,整个人不是特别开心。她将礼物塞到卯生手里,戏里的愁肠百结太多了,卯生,你是不是唱得太多都上脸了?
说得曾经的恋人不好意思地偏头笑,是哦。俞任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的尴尬很快消散,她们边走边聊,很快敲定了酒店对面的一家饭店。
两个不吃辣的人各点了两个菜,咕咾肉、清蒸鱼、炒时蔬合菜以及粉蒸肉,互相契合了口味。喝茶时俞任和卯生忽然对视了一眼,卯生说你好像变了。
俞任的眼内洒上了阳光,眉宇间又沉淀了成熟感。她推了下眼镜,咱们都变了。换两人恋爱前的卯生,搞不好她已经哭起情路艰难。
交换了些近况后,俞任忽然问,印秀呢?她能自然地对前情敌直呼其名,更关心她和卯生现在关系如何。
卯生的脸色顿了下,应该去了外地。她沉了沉,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个驻唱歌手,我和印秀分手已经两个年头了。满打满算,该是十五个月。
俞任也怔了下,好快。
饭桌上的交谈第一次陷入空白,卯生似乎有话却倒不出来,她抱着杯子猛喝水,俞任给她夹菜,卯生,是和现在的女朋友闹得不愉快?
她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想起育才初中时的俞任,总让自己莫名的心安,她摇头,其实还行。
还行这词儿总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扭捏。她转而问俞任,电梯里的那个女孩,你们看起来很好。
嗯。俞任很认同,介绍了下齐弈果,出门前她嚷嚷着你比她好看。
哪里。卯生觉得俞任谈起恋人时语气轻快甜蜜,甚至有种老夫老妻的滋味在里头,她看起来就很聪明、很会读书的样子。
俞任说书的确没少读,博士毕业了正在医院当规培医生,成天拧骨钉下钻头,干的活儿一点不比男人少。单位里撑得人模狗样,回家就喊这儿疼那儿酸。
卯生有些吃惊,好年轻的博士。
二十七啦。俞任说,不过她有时像十七,这很难得,我碰到她之前真的太苦大仇深了。其实俞任对卯生有种深深的担忧,吃饭到尾声时才试探了句,卯生如果咱们还是好朋友
卯生快速接话,咱们当然是好朋友,俞任我知道你有话,也是我想说的话。果然卯生还是眼圈泛红恢复本色,我觉着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半推半就和孙甜谈恋爱了,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印秀。
这正是俞任的疑问,卯生曾经那样坚决地推开自己,说自己不够完整,因为心里还有印秀。果然如此。可这对另一个女孩而言公平吗?显然对着现任的卯生不是完整的。
柏州人吃东西好一口又甜又黏牙,就像软塌塌的糯米团子里包上豆沙馅儿。卯生的性格就像极了这种团子给人的口感,俞任想了想,那你们?
卯生意会,点点头,做了。
俞任收声往椅子上靠了靠,末了她说,卯生你个人的选择我没资格指摘,但我劝你一句,你不能在印秀这儿继续陷下去了。好好珍惜你的眼前人,用心体会她想要的,她害怕的,卯生你有这个能力。
卯生若有所思了很久,俞任看到了和齐弈果约好的时间只能告别,临走前她站起来朝卯生伸出双臂,卯生愣住,随后和她拥抱了下,俞任在她耳边轻声说,卯生,你好好的,有事记得找我。
卯生差点又哭了出来,她目送俞任的身影消失后怅然很久,时光冲刷后的俞任变得如此果断老练,她在大学里学得认真,事儿做得也风生水起,情感更是稳定安定。反观自己,像踩在一条四处漏水的船上,不是工作有风险,就是情感一塌糊涂。
这天卯生在饭店独自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来催促她才离开。
俞任和齐弈果在无人认识的省城十指紧扣逛老城墙,齐弈果买了支冰糖葫芦自己咬一口再喂俞任一口,俞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彩彩,要是小时候咱们青梅竹马牵着你吃糖葫芦该多好玩儿?小齐说。
对,我小时候你要是牵着我,会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俞任捏了下她手心,弈果,我是为卯生、为她的女朋友难过,还为印秀难过。
俞任说卯生曾经因为不能给我完整的自己拒绝了我,可她把不完整的自己给了现在的女友。弈果,人的行为在不同人身上为什么有如此差异呢?
齐弈果看着城墙上的垛口半晌,因为无论那时还是现在,评价标准不是谁在她心里更重要,或者谁得到了公平。小齐耸耸肩,她的裁判员只是她自己。你这个初恋啊,少了点省察克治的功夫。齐弈果委婉地说卯生的性格弱点,更有点对其定力不足的评价。
俞任一琢磨这话,轻轻打了小齐一下,她不是那种人,对现任她是有好感的。可这话还不是绕回来了?
拉着俞任走到城墙入口,齐弈果递上门票和她走上城头,边吃着糖葫芦边说,彩彩,我给你说一则我以前很不开心时拿来开导自己的小故事。
严阳尊者问赵州禅师,我在修行时抛弃了一切,下一步要怎么办?即一物不将来时如何?赵州说放下吧。于是对方又问了,既然我都两手空空如也,我还放个什么?赵州说,放不下,担取去。严阳就悟了。赵州的意思是你既然放不下要抛弃一切、清净无念这个念头的话,谈什么一物不将来时?
俞任看着挑眉的小齐,从她手里抢过冰糖葫芦吃下最后一粒,嚼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好吃啊。
齐弈果看着她笑,好吃的。俞任忽然懂了,她不好意思在外表露太多,转头看着城墙下的护城河,弈果,你是说卯生没放下,也没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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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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