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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48)

    王梨说凤翔你别这么急,柏越你呆得不开心,我帮你联系别的剧团,杭州或者宁波的都行,未必要去民间剧团。说好听了月入过万,可也要看到人家朝不保夕。
    可凤翔拒绝了,她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此时比王梨更多处舞台上难有的决断气度,师姐,我离婚又没孩子,我不怕。
    我陈凤翔虽然不是什么金嗓子银嗓子,可一个人左右能唱几个十年?与其捏着鼻子耗在洗脚水泔水下水道里,我不如换个地方透气。她可没有那套污水处理回收的本事。离开前她又直视着卯生,你好好唱知道吗?不能丢咱们柏州和你师傅的脸。
    曲终人散是王梨见多的,十几年前和师妹唱完最后一出戏前她就知道赵兰要离开剧团调到文化局,那场散后她卸完妆独自回到台上痴痴站了很久。她师傅那会儿说,别离是常态,相聚亦是。心放平点儿,别一惊一乍宠辱皆惊。
    现在凤翔也要走了,她几个月前习以为常的某场任务型巡演可能是和凤翔的最后一次搭档。她和凤翔山水相逢的这一段终于也快谢幕。
    不经意的道别总让王梨惆怅,可她会接纳。包括和赵兰,她们渐渐亲密如昨,可王梨也晓得终有一天这场生活里的戏也要散场。不是赵兰先走就是自己先走。她的时光早就散落在舞台上下,戏里戏外,王梨拾不起来所有,只能将能托住的安安稳稳抱怀中。
    师傅,凤翔阿姨要走?去哪儿出差?卯生只听了一半,不晓得这场寻常相聚下的怅意从哪里来。
    去别的地方唱。王梨目送春风里被扬起裙角的小师妹,刚进团时不过十七的女孩那娇俏模样历历在目,凤翔现在样貌依然年轻漂亮,可心智已经被时光洗刷得越发强悍,当断则断,凤翔比我强。她叹。
    卯生无所事事的实习已经过去一半,回乡基本为了考省越剧团作准备。而王梨在团里被卸了担子,又因身体原因推了不少酒局聚会。周末空闲时,师徒俩就齐齐坐上回省城的大巴,一个去找老情人,一个去找小情人。
    赵兰不愿王梨这样辛苦,师姐就说这周我找你,下周你找我如何?咱们好歹也是有产阶级了,柏州省城都不缺房子住。她知道赵兰心里对同居还有担心,两人在柏州老成双成对怕人说道。可王梨还有工作,也不便常居省城。
    你和小印住一起开销大不大?想起徒弟还没工作,王梨就操心了一句。
    还好,两个人两千不到?房租她不让我付,生活里的费用也不要我的,还老给我买衣服。卯生一个月几百的零花印秀一分都不动,老老实实交上去后换来对方一张卡,都帮你存着了。
    小印真有数。王梨点头,再塞给卯生个信封,你拿着,虽然你没工作,但不能让小印一个人扛着两个人的生活。她没怨言是她大气,可你不能揣着明白糊涂到底。再者,时间久了,再没怨言可能也会有怨气。谈恋爱时一个样儿,过日子就是另一种关系。
    卯生靠着师傅肩头,那我要是进了省越剧院,师傅我一个月能有几千块?
    几千?王梨扬眉看了眼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徒弟,一千二吧。这还不算七七八八扣掉的费用,剧团的小年轻很多到手都没有八百块。
    啊?卯生被这个出乎意料的数字吓到,一千二?印秀现在一个月都快五千块。她局促不安地抓了抓头发,行业差距太大啊。
    现在社会变化快,不能一味拽着公平公道伸手要钱。王梨看得开,她妈妈退休金一个月四千多,姐姐们在大学当教授,各种工资课时项目补贴加起来也才四千块出头,赚得多的要看什么行业,也要看人家背后的努力。不是人撞上时代,而是时代机遇找上了那个人。
    王梨说的卯生半懂不懂,可她晓得印秀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她在排练室里练功时,印秀却顶着一张永远不能垮的笑脸和客户谈,就是带着店员去各大楼盘顶风冒雨直接招徕散客。她永远第一个到店,最后一个离开。卯生一天唱六小时喊累,印秀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却是正常。
    除了工作,印秀这行还有很多工作外围的事儿,印秀对卯生说你觉着那是外围,其实它才是最要紧的。现在这个社会,生意就是人际,酒局逢迎少不了,印秀干下三大杯白酒后将业务量多喝出五个点还觉得自己赚得容易。
    销售容易遇上各式各样的人,有拉着她的手就要介绍给自己家亲戚当老婆的,有看印秀年纪轻轻就训斥演讲教她如何以上帝为中心的。印秀还遇见个中年女人,看样貌气质是个老师。她陪着自己丈夫和浩哥出席酒局,一直对人冷淡中保持着礼貌。观察了印秀谈吐举止一晚上,临别前对印秀道,小印,你应该继续去读书。虽然说实战比课本重要,但是读书是提升思维眼界的途径。
    印秀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职高学历层面不够,谦虚地说她也想念书,但是一脚已经踏进社会,怕进学校难了。
    对方摆手,我说的不是进学校拿文凭,你们这个行业的人我见得多,都是靠着一股子蛮劲闯劲和机遇做出来的。现在一派繁荣,我也看好你以后能做出一番事业。但是还想往上发展,想要规避风险或者全身而退,除了学身边人,你得去学学财务法律经营管理。
    印秀惯会思考这些场面人的认真话,也许吃一次饭,人家嘴里吐出的有效信息就那么一两句,可也值了。半夜睡前她问卯生,人家说我该读书,我是去书店买?还是去报个培训班?服装设计的那个培训班算是读完了,只学到点皮毛,印秀又心疼起她的学费。
    只为了考试才读书的卯生说她也不知道。也许问俞任会有答案。
    卯生正靠着师傅细细谈着印秀,太忙了,工作脚不沾地,她还连报班都没空去读,只能自己买了财会入门的书一点点啃。小印比我努力太多。印秀包里时常揣着一本书,午休时人家吃饭聊天,她就默默坐在店里翻十来页。看不懂的放脑子里慢慢琢磨。她也和卯生开玩笑,当年我要是早开窍,可能
    可能不用奔波艰辛,可能已经坐在大学课堂里青春恣意,可能就遇不上卯生了。但印秀也明白,那会儿开窍也没可能,成天活得提心吊胆。
    而身边人太努力,就没空儿成天和卯生情情爱爱。当印秀进入了工作和学习状态,和卯生的亲密就从每天几次变为几天一次,这也是卯生愿意来柏州实习的原因小别胜新婚,让印秀想她段日子,回家两人就能快速升温,可不用晚上看印秀睡着了心疼得不忍心喊醒她。
    自己也得努力起来。卯生这个念头只闪过片刻,就沉沉睡着。
    人生的分岔可能又一次走在了卯生眼前,浑然不觉的孩子在师傅身边头往下滑、人瞌睡得正香。这一回王梨没提醒卯生,过来人的经验有时得交付,有时就必须缄默。
    可能自己和赵兰都犯了个错,把卯生教得眼里只有戏,只有情。给她不计回报的爱,可能会让她忽视宠爱总有时限,不了解哪怕爱情里,别也被宠爱得理所当然成习惯。
    这些讲给卯生她也听不进去的,她眼里口里多是小印。听不进的,教不会的,时光和距离会替一段关系做最终判决。
    王梨摸着徒弟的头发,心有戚戚地出了口气,卯生,世界比戏复杂啊。
    第67章
    本以为平津战役近在咫尺的袁惠方在和刘茂松又打了几架后,采用了断粮断财断交的冷战态势,可拉开冷战大幕的不是杜鲁门而是毛信霞。
    经验丰富的理发师一边吸溜着女儿的橙子棒冰一边和惠方姐解析,他肯定不会离,这是考验你耐心和意志力的时候。
    袁惠方也认为她说得对,所以她身上从不放多于五十块的零钱,进账收入总是及时存到袁柳名下的账户。而刘茂松抽得烟档次一路下滑,从利群降到几块钱的绿南京。连城中村小超市老板都知道他近况不佳,老刘啊,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呗。你还年轻,长相个头都可以呢。
    刘茂松嘴硬,老子就要耗死她。
    不仅如此,刘茂松还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袁柳不在家,袁惠方就不开伙。要吃饭就去外面小饭馆小馄饨摊解决一顿,袁惠方做饭做了这么些年,三顿不落都没声儿好的日子终于结束。
    可算让我舒坦上了。她说,我现在理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道理了。多舒服!为什么都要劝光棍儿单身女人结婚?那是别人见不得这人过好日子!联通店没生意时她就提着几根香蕉去毛信霞店里聊天,看着小宿海抱着香蕉开心地塞嘴里时又想到袁柳。
    说打伤了家里那个男孩?毛信霞看了眼宿海心有余悸,我打死也不生第二个,就老太太那德行,有了第二个还不挤兑欺负死我家小海?第二任婆婆总在催生,理由是她不嫌弃毛信霞二婚带拖油瓶,既然住她家吃她家的,这肚皮就不能白晾着。而毛信霞当初再婚时就说清楚了:不生。要不别结。她丈夫则同意。
    胡木芝在电话里说是打,袁惠方却不太相信,小柳不打人。全城中村都知道小袁柳乖巧伶俐,性子和气得很。不过袁柳一战成名后,连毛信霞都有点怀疑,那可未必,这孩子是外圆内方,骨子里强着呢。
    这一时半会儿离不成,我也要逼他离开家,然后接孩子回来。袁惠方心里有些打鼓,没个男人但她马上怒目圆睁,没男人就拉倒,老子就把自个活成男人。
    立下雄志的袁惠方店里床头常备扳手和螺纹撬棍,最近一次刘茂松再靠近她时,袁惠方扬起撬棍将他从四楼连滚带爬地撵到一楼,滚!
    丧家之犬刘茂松的衣服鞋帽被她一股脑扔到了大街上,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去,我家不欢迎你。
    你还是我老婆!刘茂松骂得底气不足。
    离婚啊,你狗日的是个男人就去离,你有种就去离。哦,我忘了,你没种,你倒插门进我家十几年都没蛋下!袁惠方不知不觉掌握了刘茂松的倒打一耙以毒攻毒,刘茂松只好将东西收了再去投奔兄弟不成,最终回了乡下老娘那儿挤着。
    对于劝袁惠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度人,袁惠方瓜子壳一吐,接过小气帽子端正戴上,我饶不了他,我他妈受够了。你们家要缺个这样的老公儿子,领回去养着饶饶他。
    于是在袁惠方的小气凶悍名声在城中村绕了七弯八拐,最后成了心狠手辣,惹谁也别惹那个疯婆娘。
    疯婆娘在七月初起身去俞庄接袁柳,毛信霞也知情,连说这下孩子可不用受罪了。给宿海听到后,忙将零食玩具画册装了一包,也死缠着她妈送她去俞庄接小伙伴。
    袁惠方说今天晚上袁柳就回家了,你就等着,很快的。
    不!宿海的卷刘海被拉直了点,柔顺地挂在耳朵后,我想小柳了。她和袁柳只在电话里说过两回话,一回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那边的袁柳委屈地说不知道。二回宿海说你暑假能回来不?我们再去八中找那两个大姐姐玩,那个卷毛姐姐上次说带我去吃最好吃的馄饨,她骗人,我没吃到。这下袁柳得意了,俞任姐姐总来看我。俞任姐姐不骗人。
    而袁柳挨打了就往俞文钊家跑,脸皮厚得大人都不好意思。有一回又因为俞天磊抢她书包闹起来了,袁柳将弟弟推进家家户户门外的清水沟里洗了个澡,再钻进隔壁奶奶家哭道弟弟欺负她,妈妈要打她,姐姐瞪她。效果不是一般地好,胡木芝好生劝了本家侄女,到底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别太偏心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能形成肌肉反应,袁柳孺子可教。因为袁柳牢记俞任的嘱咐被欺负就还手,还主动发扬光大为还手后就哭诉,她眼睛大脸蛋儿圆,哭起来时又带着股子冲天委屈劲儿,抱着隔壁奶奶的腿时娇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而俞开明家多了这个祸害后更不太平,连胡木芝都在催袁惠方,一学期了,接回去吧。心里责骂袁惠方怎么养的孩子,怎么成天在家揍她儿子揍得起劲,转身就抱着老支书两口子卖惨,那模样像是她才天天挨打。
    毛信霞这边这女儿太能缠,袁惠方铁婶柔情难得一回,答应带着她一块儿去俞庄。宿海想袁柳不假,不想写暑假作业也是真。她带着透明的小太阳帽催促袁惠方快点动身,让两个还在推拉车费的大人尴尬了下。
    来回拢共不到四十块钱,你这是砸我脸呢。袁惠方说毛信霞,等孩子们都回来,咱姐俩去外头喝一杯得了。
    土黄色的袁惠方就带着蓝白条连衣裙的小宿海出了门,大巴在松杨县转中巴时不巧错过了上一班,下一班路过俞庄的要等半小时。天儿热,袁惠方看宿海汗水正滴滴答答,浸得小脸白里透粉。她给宿海擦汗,热吧?让你在家等着。
    宿海却看着松杨县城新鲜,坐在站台被晒烫的铁椅子上甩着小腿看不远处卖桃的农民。松杨水蜜桃在本地算一大特产,袁惠方说你等着别动,阿姨去买。
    见亲戚家带上礼物还不够,得给孩子买点吃的。小柳爱吃水果,宿海更是水果怪兽。
    袁惠方亲眼看到宿海一个人抱着大半个绿皮西瓜用勺子挖着吃,那会儿她正在看电视里的容嬷嬷给紫薇她们扎针看得起劲。等小燕子紫薇她们被扎了后唱起了歌,觉得编剧是神经病的袁惠方才扭头又看门外的宿海,这孩子已经挺着小肚皮抱着西瓜皮去垃圾箱旁。回来时小裙子被肚皮撑得圆滚滚得可怕,而她拍着肚子打着嗝满足地进了理发店。
    于是袁惠方挑了十个水蜜桃,为了将五块五一斤还到五块钱和人家费了半天口舌。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转身时,袁惠方顿时被吓得头皮发麻脑袋轰鸣宿海不见了。
    她急得边喊边找,可汽车站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中或是一旁的绿化带都没见到人,袁惠方腿软也得撇直了去报警。
    而又热又渴的宿海等着大水蜜桃半天等烦了,忽然眼尖地瞧见一辆大巴开进站,别人她不认得,那头堆得像小山包的卷毛她可认得。立马奔着汽车就跑的她仗着人小,绕过了拦车杆跑到了刚刚停下的大巴前,宿海开心地指着刚瞌睡完还在揉眼睛的卷毛姐姐,坏丰年!
    这个称呼怀丰年纠正过多次,我姓怀,怀抱的怀。
    宿海考班级倒数也是有原因的,坏丰年!
    怀丰年下车时没留意外面,顶着大太阳遮住额头时就听见好几声急促又生气的坏丰年。她一惊,到处张望了后不敢相信地问,小宿海你怎么在这儿?她不是该在城中村理发店前吃冰棍吗?这是松杨县城,她一个孩子不会离家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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