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不要继续在外面逗留了,早点回家吧。他顿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如果碰到麻烦了,就给我打电话。放心,我不是赵凉那种人,不会逼迫你做什么的。
他可不信奉强取豪夺那一套。
或者该说,他相信自己的魅力,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戚风渝依旧站在那里,垂着眼睫,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慕邵艾不喜欢勉强别人,既然戚风渝没说什么,他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然而他刚转过身打算离开,就听到戚风渝突然出声喊道:等一下。
慕邵艾侧过身子,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一直沉默而戒备地站在不远处的青年突然几步走到了慕邵艾的身前,捏住了慕邵艾的领带,目不斜视:你领带歪了。
慕邵艾愣了一下。
刚刚喝完酒热得难受,他下意识地拽了两下领结,一直没发现自己已经把领带拽歪了。
戚风渝不待他反应就低下头,一脸严肃地帮他解开领针,柔软的手指隔着衬衣的布料,难以避免的碰到他的脖子好几次。
有点痒。
慕邵艾屏住呼吸,不发一言。
戚风渝重新帮他系紧领结,摆正领带,再小心翼翼地穿上领针,让那条和西服同色的银灰色领带重新回复到一丝不苟的模样,才后退到之前的位置。
他依旧是那副疏离而冷淡的模样,低声道:现在好了。
他是完事了,慕邵艾的思绪却已经八匹马都拉不住了。
直到戚风渝低下头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个看似瘦削单薄的青年居然比他还高半个脑袋。
明明手腕那么细,可个子居然这么高?
慕邵艾:
喉结再次动了动,却是无言以对。
有一点点不知从何而生的危机感。
刚刚戚风渝的动作本该有些许暧昧之意,可在他过于严肃的表情之下,什么旖旎的气氛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他像是成衣店里有点完美主义的裁缝,只是单纯的不能忍受眼前之人不合规制的衣着。
呃谢谢?慕邵艾心里泛上说不出的感觉,莫名地有些局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酒精的影响已经消退了,可他的耳尖却微微发红。
戚风渝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慕邵艾随着晚风飘扬的碎发,和碎发下偶尔露出一瞬的耳尖,无机质的墨瞳越发深邃,像是岩浆表层冷硬的岩石,压制住一切。
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慕邵艾冲他点了点头,拉开窗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步伐今天第一次乱了。
戚风渝在他离开后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没入人群中消失,那段一直像弓弦般绷得笔直的脊背才徒然放松下来,脸上没了伪装出来的清倔,慵懒惬意地倚在慕邵艾刚刚靠过的地方。
纤长的手指擦过慕邵艾之前握过的围栏,神色莫测。
又过了好一会儿,刚刚还在对着人威逼利诱的星空娱乐大魔王赵凉,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他探头探脑地拉开窗帘的一角看了看,见只有戚风渝一个人,才微微舒了口气,走了进来。
见戚风渝神色阴郁,他主动拉好了窗帘,恭谨地小声问了一声:老板,计划还顺利么?
嗯。虽然计划顺利,戚风渝眼底却没多少喜悦,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他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同一款啊
赵凉被他话语里的寒意激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而他作为最早投效到大少爷手下的人,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被称作戚家那个疯子的私生子,在夺权上位的时候手段有多么的狠辣。
毕竟,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戚风渝一样,明明是个私生子,甚至成年前都没踏进过戚家一步,却在被接回家后短短三年内就抢走了戚家继承人的身份,还不顾任何利益交换的条件,把那个唯一和他有一争之力的亲弟弟送进了监狱里。
心狠手辣,百无禁忌。
像个真的疯子。
鬼知道慕家那个闲散不管事,只接了家边缘公司随便玩玩的二少爷是哪里惹到这位爷了,要被他这么精心算计
赵凉再好奇也不敢去打探小阎王的秘密。
他只能默默地为慕二少点根蜡烛。
节哀.jpg
*
慕邵艾回到宴会厅后,已经有一小半的客人离去了,他无意继续留在宴会上充当一块被人垂涎的肉,默不作声地混在人群中打算离开。
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上,往停车的地方走,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拽着手肘拉了回来。
哎,你急着跑什么啊?这里有妖精能吃了你?痞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人从身后拽着慕邵艾硬把他拉了回去,一只手自然地搭到他的肩膀上,以一种十分不端庄的姿势把全身重量压到了他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社畜凉:点蜡,节哀,直接收尸吧,救不了了。
慕邵艾:?
戚风渝(阴恻恻):收你自己的尸吧!
第4章 过去。
声音是熟悉的,只是这个过分亲密的姿势却让慕邵艾有些不适。
靠得太近了。
慕邵艾转过头,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带着冰凉的寒意看向拦住他的陆然。
陆然在慕邵艾慑人的视线下无端打了个寒噤,一寸一寸地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慕邵艾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见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脸上的疏离才渐渐消解,带上几分轻松:别老动手动脚的,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么?
陆然其实没有忘记,毕竟上次有人不顾慕邵艾的不情愿强行搂住他,直接造成了一场混乱的惨案,那几瓶刚拿上桌的轩尼诗还没来得及开瓶就碎了一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能勾肩搭背一起拈花惹草的慕二,在出国念书后就突变成了碰都碰不得一下的黄花大闺女。
陆然耸耸肩,看上去漫不经心,语气却表示自己上心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慕邵艾最欣赏的就是陆然的识趣。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有心情在这里和陆然唠家常,他直接问道:找我干嘛?
刚严肃了没有三秒钟的陆然一下被打回原形,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我刚刚看到你拉着一个男人钻阳台后面去了,那身材啧啧,你从哪里找到的这种极品,我在圈子里都没见过。
慕邵艾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跟不愿出席太多活动的他不同,陆然身为陆家旁支唯一的嫡子,接掌陆家是没戏的,但每年股份的分红也足够他潇洒一辈子了。于是本来就不求上进的陆然彻底躺平了,流窜在各种活动现场招猫逗狗,大小演员和模特,就没几个他不认识的。
慕邵艾之前的情人,有好几个都是陆然帮他牵线的。
他也是没想到连陆然都不认识戚风渝。
慕邵艾眉头微微蹙起,猜测着说:他应该是星空娱乐的艺人,好像有个欠了高利贷的爹,其他的嘛
在陆然好奇的注视下,他一耸肩:我也不知道了。
陆然:
哥,你牛逼!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人进小角落,也不怕被人仙人跳了。陆然又想捶他肩膀,在他冷然的注视下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慕邵艾撇了下唇:我又不蠢。正好你提到这件事,你消息灵通,帮我查查他,他叫戚风渝。
陆然笑嘻嘻比了个敬礼的姿势:得令。
慕邵艾以为这就是陆然找他的原因,说完了就打算走了。
可他都走出好几步了,陆然却突然把声音压得很低,极轻地开口道:慕二,你刚刚拽着那人走过去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我,我看到了你脸上的表情你应该不会对他认真的,对吧?
慕邵艾瞳孔微微放大,停下了脚步。
他刚刚拽着戚风渝绕场一周的时候有见过陆然么?
他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与戚风渝接触的地方,想着怎么多绕一段路,哪还能注意到别的事情?
他不说话,却算是变相地回答了陆然的问题。
你陆然的声音听起来更低了,好像压抑着什么情绪:你可别再轻易陷进去了。你难道不记得你上一次认真的下场了么?你收获了什么?一场险些杀了你的车祸?
够了!别说了!慕邵艾下意识高声打断,额角突突地跳着。
陆然的话简直是在雷区蹦迪,就算想要劝说他,也不必提出这么敏感的话题。
慕邵艾脑袋翻涌着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抬起颤抖的手,用力地按压着太阳穴,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陆然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满。
慕邵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种似有若无的头疼,努力想让自己别那么尖锐,却极其惨烈地失败了。
那与你无关,少多管闲事。
他实在是痛恨别人试图插手自己的生活,语气无意间泄露出几分情绪。
糟了。
他不是那个意思。
慕邵艾想要张嘴解释,嘴巴却像黏在一起似的,紧紧抿在一起,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然陷入了沉默,空气越来越沉重,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然才干涩地挤出一句:你不是那个意思对吧?
嗯。慕邵艾眼睫掀起,想说些什么,可冷淡的面容却将所有情绪都锁在身体里,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敷衍。
陆然狐疑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了他,我会帮你查那个戚风渝的消息,你自己算了,当我没说。
陆然深深看了慕邵艾一眼,没跟他打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他虽然没说什么,慕邵艾却看出来他有些受伤。
这种无力感
慕邵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离场了,他才猝然回神,恍惚地往酒店外面走。
慕邵艾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司机早已等在那里,他上了车,将额头贴到冰冷的车玻璃上,缓解起情绪翻涌的不适。
汽车平稳地驶入车流之中,他的呼吸在车玻璃上氤氲出一滩白蒙蒙的水雾,车外绚丽的霓虹灯光穿过水雾,聚成一团让人迷乱的杂色。
一提起七年前的那场车祸,他的头就会应激似的疼起来,他不愿意别人提他的过去,从来都不只是因为觉得丢脸的缘故。
高三的时候,慕邵艾曾经疯狂地迷恋上了某个人,不顾人家一再的拒绝,舔着脸追了人家整整一年,最后却以惨淡的结局收尾他没能抱得佳人归,反倒是收获了一场险些直接把他送去见上帝的车祸。
那场车祸让他失去了高三一整年的记忆,就连再往前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有怀疑过,自己幻想出的那个阿芙洛狄忒会不会就是以他追求的那个人为原型,并在产生怀疑后立刻旁敲侧击地问了父母跟哥哥。
结果却得到了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女孩子,而且车祸后没多久就死掉了的答案。
可他的阿芙洛狄忒是个男人。
有好长一段时间慕邵艾都沉浸在对自己性取向的恍惚中怀疑人生,不明白一场车祸怎么就突然把自己给撞弯了。
然而生活总要继续。
车祸后他修养了大半年,然后就被父母送出国念书了。
六年后,他双料硕士念完了,实在是挨不住母亲的念叨才回国。
可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每次想起那场车祸依旧会头疼,完全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缓解。
慕邵艾用额头在冰凉的车玻璃上轻轻磨蹭着,缓解着那种疼痛。
陆然的眼神真的很毒。
他之前虽然身边人没断过,却也从来没有过真正动心的感觉。
直到今天他因为一时的好奇拉开窗帘,戚风渝瘦削单薄的背影撞入他的眼帘,也撞入他的心间。
时隔七年,他的心脏好似再一次学会跳动。
*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多了,慕邵艾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酒气,又开始坐到电脑前处理这两天积压下来的工作,等到全部忙完,抬头一看表,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慕邵艾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腕,懒洋洋地缩进柔软沙发垫的包围里,因为身处家中而感到说不出的放松。
窗外夜色正好。
他这间公寓位于市中心高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能够一览无余地鸟瞰整座城市,尽管已经是凌晨了,城市里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好像永远不眠。
慕邵艾好像也融入了这座城市,与它一同失眠了。
他的作息一向规律,像这样的事并不常见。
慕邵艾不喜欢失眠的感觉,那让他想起自己刚到国外上学的那一年。
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摆脱了那场车祸的影响,可精神状态却一直都不是很好,想着也许换个环境会有一些改善,才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决定出国念书。
可到了国外后,一切都办理妥当,他的状态却不仅没能好转,反倒更差了。
刚到国外念书的那一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为了不让身体垮掉,不得不依靠药物,后来被同学发现,这才把助眠的药物换成了酒精。
于是对他来说,酒精就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安眠药,是迷醉自己神智的灵丹妙药。
慕邵艾不打算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作斗争,一秒投降。
他趿拉着拖鞋,从冷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出透明的酒杯,重新走回卧室。
浅色的唇浸润了酒液变得晶莹柔润,很快一瓶酒就进了肚子。
酒精让慕邵艾眼睛变得有些迷离,卧室的面积极大,家具却少的可怜,以往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今天却莫名地觉得这栋一向给他家的感觉的公寓空旷得有些冷寂。
也许真的是枕边需要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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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被绿茶前男友追了——鱼思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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