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郭听了无甚反应,转身摇头晃脑地往外走,语气依旧很不着调:“管他们呢, 千金难买我乐意……”
话没说完,背后的攻击转瞬而至,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强烈腥风。
成郭眼神一厉,一手成爪向后折击, 一手摘下口罩释放锋利的口器,两人对掌后一触即分。两人肘击腕挡错腿交手数个回合,成郭的身体强化异于常人,口器延展在半空不时喷射毒液,坚硬的鳞片若隐若现。一时竟是难分胜负。
直到, 江东猝不及防地从后腰锥抽出一道带血的雪白骨链, 骨链随他心神而动, 先是一击之下抽断了成郭的口器,又在电光火石间将他的脖颈紧紧饶裹数圈,勒得人眼球暴突,倒地痛苦抽搐。
江东握住骨链的另一头,一脚从侧面狠狠踩住成郭的头颅,怪笑着道:“看你没了头,还敢不敢随意忤逆!”
成郭浑身动弹不得,如同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江东踢踏了他数脚,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最后低下头,得意洋洋:“邪物没了头还能再动几下,不知道你……”
话音未落,只见那根断裂软趴的口器突然急速重生,瞬息之间由垂落高扬而起,倏然将利齿咬合入江东的左眼上,撕扯下眼珠和半张面皮。
“啊!”
江东不可置信地痛叫出声,捂住左眼滚在地上痛不欲生。
成郭把重新生长的口器收回口中,适时扯开束缚,踉跄地爬起来戴上口罩,抹了把脖子上的血迹,气息不稳:“你可真狠,想要我的命。但我既然长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吃素的。断了还能生,厉害吧?”
他倚在墙根靠了片刻,并没有杀死江东,只说了句“我不欠你了”,就迅速离开此地。
江东整个面庞呈现灰绿,血筋成股突出,又很快平缓,变成死人一样的灰暗,他最后抬起手,在唇边打了一声呼哨。
霎时,聚居所内所有魔兵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一切的后续贺景自然无从得知。
自他喊过疼,封尧就尤其小心翼翼地对待他,防止一切的磕碰。
伍旗炀刚给一位重患做完一个费时费力的诊疗,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换了一个地方,花了小半天时间来问诊治疗。过程中,封尧在旁边连眼睛都不眨,不断地小声提醒:
“他疼,你轻点。”
“灵力输这么快真的可以吗?”
“伍大夫,希望你能不遗余力地治好贺景,想要什么报酬,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忧心忡忡,唠唠叨叨,作为家属,着实聒噪,引来诊室内外不少人的注目。
封尧才不管。他在回来的一路上担惊受怕得整个人手脚不住发抖,贺景躺在他的怀里疼痛难忍,口腔内血肉模糊,还要故作轻松地反过来安慰他。
一米九的大男人,眼角发红,把头埋在少年肩窝失控地喘息。
场景莫名喜感,却无一人发笑。
室内鹦鹉附身的兔子挑简选易地学舌:“轻点,伍大夫,治好贺景,满足你。”
如同魔音灌耳一般。
贺景服用的业湿种早过了效果,现在哪哪儿都疼,用钻心蚀骨来形容也不夸张。封尧不准他再说话,贺景就只平躺着,微笑着盯着男人看,不张口。
伍旗炀满头冒汗,修补经脉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能尽一半力,另一半,还需依靠慢慢将养。
诊治结束,伍旗炀摘下眼镜,对患者家属无奈地说:“你真的,打扰到,我了。”
封尧一顿紧张:“有失误!?”
“没有。”伍旗炀转过头对病患道,“最好是,一个月,都不要,再动灵力。尽量进补,一些药膳。下周,我再给你,瞧一下。”
贺景点了点头。
封尧俯下身握住少年的手:“我们回家。”说着便作势横抱。
贺景连忙在他掌心里写:已经不太疼了。
言下之意,自己可以走。
封尧哪里肯,眉头微皱:“我姿势不对?”不舒服了?
贺景摇头。很舒服。
于是只得继续被他抱着,搭了一辆便车,送回外环的家中。
一回来,封尧就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家里的棉絮软被,让贺景软和和地躺歇在高床软枕上,又起锅熬粥,先准备些利于克化的食物。
期间还去了隔壁敲门,看到只有阿吉和顾三闲着无事,立即发挥了人力的合理运用,交代顾三去替他买些用品,都是按的重症患者衣食无法自理的规格,剩下的阿吉,则是让他来家里帮忙看个火。
封尧走到无人处,自己给自己甩了个狠狠的巴掌。
贺景睡了一会儿就醒了,隐约瞥见男人脸上的红痕,喉咙一紧,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别拿自己撒气,我也会心疼。”
封尧不知道从哪儿弄的药膏,闷闷地说:“嘴里很难受吧,我来给你涂。”
一点皮肉伤痕,看着唬人而已,贺景摆手:“明天就能愈合,你忘了我是修者吗?”
封尧懊悔:“没让伍旗炀帮你看一下。”
贺景莞尔,向他招手。
男人凑近过来,少年微仰头,两人唇碰唇,接了一个轻轻的吻,之后又拥在了一起。
贺景问他:“你刚刚做了什么?”
封尧一一说完才反应过来,贺景是有空间的,顾三采买的东西他都有。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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