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三个人拆了几包酱排骨和甜腻的糕饼,刘亨是个资深老饕,边吃边品:“这是老桥楼旁边那家的吧,是正宗传下来的手工手艺,我好几年前就吃过。”
封尧看了他一眼:“是那家没错。”
“那……”刘亨有点说不出话了,“店里还有人活着吗?”
“没有。”只有邪物三两只。
“哦。”似叹息一般。
封尧吃了几块肉排,动作极其自然地剥了块甜饼放到贺景面前:“只再吃一块,否则容易蛀牙。”后面那句跟咬耳朵似的。
贺景嗜甜的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听清这话,感觉耳朵有点痒。
刘亨对这些全然未觉,自顾吃完后,给两人抱了个拳,正色道:“两位,我的要求不高,把我送到最临近的官方救援组织,之后我再自己想办法回B省。”
封尧想了想:“去A市,成吗?”既是问刘亨,也是问贺景。
A市是贺宅所在,正好可以让贺景与家人团聚。
刘亨有些为难:“那里离B省更远了,不过,也行。”他下定决心。
贺景亦点了头。
于是一切拍板下来,商定好次日早上七点出发,争取天黑前到达A市。
贺景依旧是回隔壁继续装水,以及准备一些攻击力强劲的符篆。他之前在乌邑山并没有放开手脚制符,只怕突遇危险灵力不足,今晚一连做出十几张刹火符和爆破符,竟然也并不非常吃力。
而封尧则是从储物室搬来一张折叠躺椅,很有职业操守地呆在刘亨附近,以防突发不测。
翌日他们离开这座死气沉沉的古镇时,一抹灰白色跟在车后,探头探脑,如影随形。
第23章 23
贺景几次加速,甩开了那东西。
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封尧解释了一句:“应该不是,是个活物。”
这话没头没脑,刘亨一头雾水:“什么?”
副驾驶上的封尧一笑:“一点未知的危险,已经摆脱了。”
刘亨:“哦哦。”他被刚出民宿时那些怪物的丧心病狂给吓得惊魂甫定,实在受不了更多刺激。
贺景看了看油表:“油不多了,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一下吧。”
封尧:“好。我下去就行。”
他动作轻巧迅速,一会儿就走回前面,却是敲了敲贺景的驾驶座车窗。脸色显得不大好:“我来开,又跟上来了。”
吉普车在他的控制下,一骑绝尘。
刘亨满脸菜色,头伸出车窗,呕吐物倾泄下去,沿着车轱辘划成一道线。
“咳咳咳,封、封先生,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他什么也没瞧见啊。
封尧挑的路段很巧妙,在前方的路口处一拐,从呈直角的三岔驶过,又摆脱了某种执着的注视。
“没什么。”他向后瞥了一眼,“刘先生,你忍一些,实在不行用个塑料袋。”
刘亨摆摆手:“不用不用,没得吐了,都吐光了。”
改装车减震效果一流,能吐成这样,可见开车的人有多凶。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们遇到了堵塞的路况。
一辆重卡被前后共六辆辉腾齐齐围住。贺景看过去的目光带着探究,感觉是遇上了熟人。
丁一旭是真的后悔。他开重卡,一是图它容量大,二是图它载重高,但这明晃晃的满车货物,在别人眼里,显然是块大肥肉。肥肉沉重,还跑不快。
这几天,遇上这种明目张胆上来讨打的,他都倦了。可这回六辆一起整齐划一地上来堵他,这就有点耐人寻思。
等打头的一个瘦子跳出车,双腿连蹬像猴子似的牢牢趴上他的车时,丁一旭明白了,这就不是善茬。
没准儿,为着的还是他手里的宝贝。
再等一个光头凶汉慢悠悠走出来,浑身肌肉虬结,徒手一拳防不胜防地击碎他的车灯,卸下车头的大块零件。
丁一旭慢慢沉下了脸。
“他妈的。”正待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眼角余光又瞧见,背后一辆厚壳牧马人跟杀神似的,向自己这个方向冲锋而来。
他咬牙:“真看得起我,帮手这么多?”
车内。
封尧询问:“改道?”
贺景摇头。
“认识?”男人猜。
贺景有些讶然地看他:“去乌邑山前有一面之缘。”
“哦,这人目标这么大,被人盯上不稀奇。想帮忙,还是静观其变?”
“他手里有样东西,这场面难不倒他。”
封尧听完有点兴趣:“我们在背后可看不到热闹。”他嘱咐道,“都把安全带系实了。”
话落,“嘭”地一声,在刘亨缩小的瞳孔里,就见他们追尾了停靠路边的一辆辉腾,冲劲和结实程度强得不合理,直把别人的车尾撞得支离破碎,这还没完,再往前继续顶上了另一辆,连着蹭刮了第三辆,将它推至护栏。
等过了重卡,路段开阔起来,几乎没什么大损伤的牧马人嚣张至极,一个甩头转弯,稳稳地跟它来了个面对面。
地面霎时摩擦起灰色划痕,烟尘飞扬。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一转折懵了一瞬。
光头转过脸,不善地看过来。而封尧只是朝他挑个眉,一副专心看戏的模样。
趴在车顶的瘦男人尖声命令:“先拿下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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