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终于抓到这几人,以金乌线索为诱饵,才发现他们真正的靠山,不止青莲门。
七大宗门是什么概念?
那几乎就是整个修真界的半壁江山,不,如今说来,能代表整个修界也不为过。
难怪。
难怪世间自金乌失踪后诸多灾祸,却迟迟没有被有效及时的解决。
难怪这些凡人要和他们开战,不惜豁出一切。
难怪金乌在伤好之后,也不愿回去。
当时这些人怎么推脱的来着?
这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是有益于整个修真界,更何况你我的事!
那铿锵有力,理直气壮的声音,言犹在耳。
林钟远一剑刺向了他的心口,毫不犹豫,打断了更多的废话。
蠢货。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么。
这些人的什么宗门,还忙着和那些凡人交战呢。
哪里有功夫管这几个杂碎?还妄图拖延时间,可笑。
眨眼间,最后两人也终于没了气息。
林钟远抬头时,太阳已经西斜,带着红紫色的光芒迎面而来。
他长长、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体一旦停下战斗,被刻意忽略的绞痛终于回温,大口大口的浓浊鲜血自喉口涌出。
力气像是四散的火舌与雾气那般,飞速流逝着,林钟远身体摇晃了两下,终于腿下一软,向下跪倒。
此时支撑着他的,唯有手中的那柄还在冒着火光的长剑。
快出来吧。
林钟远的声音很低,气若游丝,
你是金乌你不能死
你能死,我凭什么不能?
金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容置疑。
随之出现的,是一道属于三白的虚影,半透明的,虚晃在他眼前,像是风一吹就会消失。
他抬起手,碰向了林钟远的脸颊。
回家吧,还能赶上我做的夜宵。
林钟远,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你的命来解决。
那股奇怪的违和感再次出现了。
林钟远抬头看向他的虚影,心跳得飞快,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三白,你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74章 仙君与神兽
林钟远还想问些什么。
但他实在太累了,当脑海中再次浮现这个人的面容,心魔再次猖狂地撕扯他的经脉。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问出口,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轻盈得像是要随天边的云一起散了。
再次睁开眼时,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过去了片息间。
他看到了一片云海。
广袤,厚重,被月光照亮着,在他的脚下流动。
林钟远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是在空中飞着,不,是被什么力道托着,朝着某个熟悉的方向缓慢飞行。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图腾还在,只是颜色有点淡了。
于是他喊了声,三白?
许久,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应答。
嗯。
林钟远又想了一会儿,问他,是你在驮着我吗?你这样太累了,让我自己御剑吧。
再等等,三白的声音答道,过了这两座山,就远离他们的战场范围了,到时候更安全些,御剑飞得低了也没事。
林钟远想了想,没有拒绝。
那你先出来吧。
再这样下去,他这幅身体就要拖累金乌了。
唯有上古神兽能做到的一体两魂状态,是极度危险的,只会让不同的两个个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他心魔尚且未平息,因为方才的战斗,修为更是跌落了不少,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好。
多少天以来,无论他说什么,三白都是没有任何质疑,全听他的。
唯独这次,他让三白出来,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不肯听了。
三白说,这金乌神兽,不当也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如何?
只要他还在,三白想着,起码能同生共死。
你出来吧,灵力这么用太奢侈了。
林钟远声音很小,他身上的血迹已经用术法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可开口时,隐隐还有血气透出。
三白只一边带着他飞,一边说道,你之前说银耳羹还是冰镇的好,但今天估计没条件给你冰镇了,就喝热的吧。
林钟远:三白,我已经
三白:其实,那只鹦鹉不是只会说吉祥。
林钟远沉默了片刻,不肯轻易转移话题,为什么不肯出来,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但是你不一样,这世间不能没有金乌,世界塌了,还有什么生灵能幸免,没有的。
我临走的时候,隐约听到你叫我似的,但好像是鹦鹉在学你平时叫我的声音,是不是错觉,回去就知道了。
三白,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想起什么了?
林钟远呼吸有点急促,在我管你叫三白之前,你原本原本叫什么?
三白没说话,而是带着他穿过云层,来到了低空处的某座山峰上,到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林钟远扶着一旁的树干站稳,低头看去。
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旁边有个荒废破旧的凉亭,可以避雨,林间能看出生态不错,偶尔还有松鼠窜过。
他确实有些累了,但是又不太敢休息,怕万一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更没法走了。
长剑拔出,灵力附着,林钟远手中掐诀,眉心紧紧蹙起。
他听到三白的声音:你身上还有带丹药的,先吃点吧。
林钟远摸了摸兜里,还真的有一袋子,干脆就随意拿了几瓶出来,看到了平息灵力躁动的,补充灵力的,都一股脑吞下去,又在附近找了些水喝。
而后踩上了剑身,继续向前。
他的境界还并不稳定,这次的心魔发作,似乎太猛烈了些,御剑时也不敢太快太高了。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几个山头,三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原本名作深白。
林钟远手指一颤,微微收拢,默不作声地继续听了下去。
给我起名字的人说,金乌都是通体乌黑的,可用黑字作名不好听,不如就叫深白,所谓物极必反,深白也必然是黑。
林钟远听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什么歪理,比我还能胡诌。
三白也笑了,可我挺喜欢的。
林钟远无声摇头,心说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喜欢。
我的确机缘巧合地知道了一些事,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自己走火入魔了,或者是做了个梦,可越到后面,就越觉得也许是真的。
林钟远心头微跳,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力镇定地问他,什么时候?
看到你另一张脸的时候。
那天,你说要去救人,捏了另一张脸,做了一个替身出来,看到你那副模样的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很快,脑海里就出现了很多片段,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在那些不应属于我的记忆片段里,有一个人,我总是会遇到他,爱上他,然后看着他不停地死去,死在我面前。
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不顾一切地阻止,悲剧还是会发生,那些片段都太真实了,我能能看清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鲜血如何流淌,伤口是什么形状,还有死亡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
我以为这是一个梦,时间久了会忘的,但是没有,它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了。
你说,这人每次都抢在前面去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白的声线微微发颤,像是在发笑,又仿佛不是,我还记得那一次,他就挡在我面前,挡住了那个本该杀死我的东西他的尸体,他的尸体头一次被那么完整美好的保存下来,头一次,至少没有死无全尸,没有魂飞魄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知足点。
林钟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冰冷。
还有一次,我看到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因为骨头、内脏都碎了,肚子都变得瘪了下去,像是瘦了很多那样,根本看不到呼吸起伏,我让他撑住,还可以救的、可以有办法的,他说渴了,我就去拿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
什么?
林钟远搜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幕。
可接下来,三白继续说着,又是他记得的事了。
后来,我终于尽力想起他是谁了,想阻止他去死,可是已经晚了,我根本留不住他的魂魄。那个世界真残忍,我明明已经准备好一切,做了那么多的事,该是我魂飞魄散的。
每一次,每一次,我明明只想让他活下去,其它的都不想管,可他总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为了什么大道正义,为了整个世界,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三白的话锋一顿,忽然像是轻笑了一声,叫他,
林钟远。
啊,嗯?
林钟远一惊。
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林钟远沉默。
我要是每次都让他得逞,是不是太失败了点?
林钟远:
不,不失败?
我现在说不失败来得及吗?我这都进气少出气多的你干啥啊!
不过,没关系。
三白又放轻松了语气,这次不会了。
林钟远又是捏了把汗。
这次不会了是什么意思?
他有什么打算?怎么回事?
他想问系统,想和系统商量,但三白还附身一刻,他就一刻不敢贸然行动。
就只能好声好气地劝劝,三白,你先先出来呗,这样多不方便啊。
你累了吧,累了的话,等会儿我们不要御剑了,反正路程也不远了,我们改坐马车吧。
林钟远确实累了,在这种时候动用灵力御剑已经算是在冒险。
对寻常人来说,在有伤病时强行运转灵力,算是雪上加霜,可对于一个本就将死的人来说,就好似手上多了道口子,相比之下也不算什么了。
他还是在一处僻静的旷野回到了地面,缓缓落地。
再向前一段距离,就是一个驿站,应该能买到马车。
林钟远没急着过去,而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身上翻找起来,开始在一张金纸上画符。
身体再虚弱,气力再薄,画符的时候,手也是稳的。
无形之中,金乌的力量默默爬上他的手臂,为他暗中助力。
不久后,他微微出汗,终于完成了这道符咒,而后将它叠成了一个纸鹤,为其注入灵力,指尖一点。
去。
那纸鹤便瞬间被光华笼罩,获得了短暂的生命似的,腾飞而起,朝着远方飞去。
林钟远闭了闭眼,想着,这样应该就好了。
会好的。
就算七大宗门都卷入其中,出云门是他的师门,定能助他将真相大白。
遥远的千里之外,纸鹤会带去的他的讯息,以及他的一缕意念。
三白问他,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点点头,这样就好了。我也不用什么事都亲自去做。交给他们,我很放心。
始作俑者的七人已死,对修界来说,却不存在死无对证这一说法。
恰好相反,就算有人会质疑林钟远带来的讯息,那只需要当场招魂来问,初死之魂大多还保留自我意识,有修为的道士更不例外。
无论那七人的师门是否打算善存他们的魂魄,灵魂都是无法说谎的,混沌之中只能选择说实话,或者沉默。
到那时,修界如何动荡,牵扯出多少有名有望的大能,会不会再掀起什么内斗,都与林钟远无关了。
与他无关,就算有关,他也管不了了。
到那时,修界内部的腐坏,自然会惊动上界仙人,回来清理门户,肃□□气。
林钟远做完这些,总算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至少任务积分不用担心了,他搞出的这个大事情,定然会影响颇广,到时候只要这个位面没彻底崩了,积分就跑不了。
他咳嗽两声,御剑改为了徒步,缓慢向前方的驿站走去。
三白,你真不出来吗?我这样去见凡人,太引人注目了,你出来,我们两个人更好的。
话音落下,一道障眼法落在林钟远的身上。
他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变成了寻常人的穿着打扮,立刻哭笑不得。
三白啊
走吧。
林钟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是说我没带钱。
三白:
林钟远:
空气静默了一秒。
三白问他,你不是下山来买东西的么?怎么没带钱?
林钟远也很无辜,很不好意思地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孔明锁,我都用来买这些了在山上呆着无聊嘛,就,还买了两个,一个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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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害怕极了[快穿]——醉书南飞(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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