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莫非就是白日整治了那骗子的道友?我听自家徒儿说,他是被一个路见不平、带了一只白鹅作灵宠的仙君搭救,才拿回了那些灵石。
林钟远看向那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身道服的制式色彩,都和之前他在摊子前遇到的那年轻人非常像,看来就是那人的师父了。
看着面容这么年轻的师父,应该是个天赋不错的人,早早就驻颜辟谷了。
可他并不想和这人相认。
说笑了,阁下可能
师尊!!
林钟远刚想否认,借口说他认错了,就听背后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清脆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青色的身影疾驰而来。
约莫是迈了什么步伐,街上行人还如此之多,那少年竟然跑出虚影了都没撞到任何人,只是头发乱了些。
林钟远说了一半,就和那少年四目相对,借口被堵了回去。
得。
啊!是你啊!白天你走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对了,我叫祝之恭,是神农门的弟子,这位是我师尊,神农门缥缈峰的峰主,师尊师尊!这就是我之前和您说道的那位仙君!
好了好了,为师已经知道了,你这样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让别人怎么办?
那少年的师尊好笑地拍拍自家徒儿肩膀,让他稍安勿躁,而后才转向林钟远,拱手行了见面礼,
徒儿初次下山,性子浮躁了些,见笑了。初次见面,这里裴一臻,如果不见外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林钟远心中叹气,自知这是不好脱身了,也大方回礼了,不必客气,在下林钟远,来自出云门。坐下的话就随便找个路边茶摊就好,不用太麻烦。
恭儿,你比为师早些到这里,可知道哪里的茶摊还开着迎客?
那裴一臻却并没答应,只是转头看向那小年轻,寻求意见似的。
祝之恭哪里肯真的随便找个地方坐,立刻抬手一指,现在的茶摊早都收摊啦!还不如就请他去我们落脚的地方吧,好不好啊师尊?
说完了,还拽着他师尊的衣袖不放。
好、好了。
裴一臻依旧笑盈盈的,分明是一双清亮的丹凤眼,却叫他笑出了一股老狐狸的味道来,答应完了自家徒儿,才一副无奈没办法的样子,对着林钟远一摊手,林道友,你看这小孩这么坚持,不如就依他这次?
林钟远看看那少年,又看看这位裴仙君,也无奈了。
去就去吧,他点点头,也低头摸了把自家白鹅,跟着去了。
神农门的师徒俩带着他走了半条街,进了一家客栈,客栈里早就住满了人,此时因为住客都以外来的修者为主,倒是挺安静的。
一楼的大厅,是对住客开放提供吃食的地方,裴一臻就带着他们在这里坐下,还找了个挺雅致的靠窗角落。
坐下之后,裴仙君就叫来小二,上了一壶沁人心脾的清茶,据说茶叶还是他们自带的,每日让小二专门用特别的水去煮。
要完了茶,他转向林钟远问道,林道友看起来已经喝过酒了,需要来点醒酒汤么?
林钟远抱着鹅呼噜毛,抬手一摆,不必,小二,给我来一壶你们这儿的好酒,再来点下酒菜就好。
林道友真是不拘小节。
哪里哪里。
林钟远到了人前,也不像之前那么放得开了,直接又进入了飙戏模式,等酒来了,二话不说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这幅样子,一定是有些奇怪的,注重口腹之欲,不像什么得道的修为高深之人,还这么不讲客套,不摆架子。
裴一臻先是和徒弟当面道谢了一番,又问了些当时的情况,林钟远都嗯嗯啊啊不客气应付过去,提到谢礼,也是不用不必不需要,只应和着聊两句,就继续喝自己的酒。
不愧是修士的身体,他就是这么喝,也不会感觉特别的醉,反应也没有变得迟缓,仿佛这身体修炼了数百年,就是为了肆无忌惮地活着。
等那些客套的说得差不多了,裴一臻才终于把好奇心委婉地展露出来,
我忽然想起,林道友自称来自出云门,可出云门近日并没有来这青岩镇的消息,倒是听说有一位闭关许久的前辈,正好应邀打算去料理太芜山的事,指的可是林道友?
好灵通的消息。
林钟远听着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这才不到一天。
什么样的消息,能比他自己飞得都快?这人怕是不简单。
但也没什么躲闪隐瞒的必要,他点点头,裴道友从何处听说的?
正巧来这里的路上,偶遇过太芜山的山民,都说是请到仙人了,正高兴等着迎接呢。
裴一臻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很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起身举起杯子,原来是灵虚峰的前辈,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得见,还恕我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他旁边那徒儿不是很明白情况,看看师尊,又看看对面的人,也慌慌张张跟着站起来敬酒。
林钟远却没站起来,只是奇怪地看着他,抬头问道,你敬我做什么?修行中人,求仙问道,是为了脱离这世俗、但求超脱,还是为了将长幼尊卑、礼数规矩发扬光大的?
裴一臻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手中的杯子也放下了,林仙君这是何意呢?求仙问道,自然是为了超脱。
林钟远一口将杯里的酒灌了下去,与他相反,倒是笑得更灿烂了,他身子向后一靠,又问道,
那你说,我们辟谷又是为何?是从此都将口腹之欲视为洪水猛兽,还是不去馋它,哪怕酒肉穿肠过,也不会被它控制心神?如果真的超脱,又怎会不敢喝它?
裴一臻这时已经不在笑了,而是带着徒弟坐了回去,若有顿悟道,是了,林道友说的是,若是为求道而怕了酒肉,丁点不敢碰了,那岂不是另一种执迷?小二来!再上一壶酒!林道友,得君点拨,胜读十年书,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林钟远就笑着看他也不再喝茶,和自己一同饮酒,等他一杯下肚了,才哈哈笑出声来,
这么认真严肃做什么?我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并无问罪之意。裴道友喝酒,是真的超脱于口腹之欲,我喝酒,可只是自欺欺人,但求一醉罢了。
裴一臻听他突然说实话,却反而不信了,半带试探、半带调侃地回道,林道友说笑了,早就听闻你闭关多年,不问凡尘,修为高深,怎会
他徒弟祝之恭也心急口快,接了话茬道,是啊,前辈怎么看都不是会求醉的人,这天下哪里还有事会难得倒你这么厉害的人?
你们夸错人了,若是想找厉害的高手,得道的前辈,还是另寻他人吧,至于我
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和那师徒俩的酒杯轻轻碰撞,发出叮当声响,在和他们碰杯后,林钟远又去和旁边大白鹅面前的小杯子碰了一下,低头深深地凝望着它,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无从诉说,
一个情字,还不够我醉上百年么?
此话一出,林钟远坚信,无论这裴仙君接近自己是图的什么,都能被他给震住了。
果然,对面那师徒二人顿时震惊地杯子差点掉了,唰地一下齐齐看向那不起眼的大白鹅,目光从惊到疑,从疑到猜,在不断的想象脑补中越发复杂起来。
三白:?
又想骂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钟远:甩锅成功以后都有纵情吃喝玩乐的借口了噢耶!
系统555:林钟远你没有心!居然连家禽都不放过!
三白:?你等着。
第55章 仙君与神兽
啊,我是不是忘记说了?三白并非我的灵宠,而是我死去道侣的转世。
直到那师徒俩已经在可怕的猜想中遨游一圈,林钟远才慢吞吞地说出了他一手编织的真相。
不知是否比起这个,灵虚峰上的仙君闭关闭疯了爱上一只鹅要可怕得多,听到他这样的解释,裴一臻明显松了口气,旁边那姓祝的徒弟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喃喃了句原来如此。
林道友竟是如此至情至性之人,来,我再敬你一杯。
短暂的惊讶愕然后,裴一臻很快调整好心情,又笑吟吟地聊了起来。
干杯。
林道友,方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气氛正好,裴一臻抬手拢了拢袖子,试探着问起了方才的事。
有这么一类人,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再怎么也放松潇洒不起来,弯弯绕绕的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总要走完了所有客套程序,才能将最想说的话,摆在最后提出。
裴一臻这么问之前,林钟远还当他只是好奇要试探自己的身份立场。
想起两方巧合碰上的那一幕,林钟远举着酒杯的手一顿,脸色立刻有点不好,没有麻烦,是我自己喝高了不小心摔的。
明天没准被发现了,还要赔镇上的地砖钱呢。
他摸摸坐在他旁边,早就不给抱了的大白鹅,心里寻思这位估计也没什么事,刚才已经喂过伤药了。
裴一臻就等他这样敷衍,立刻接了一句道,我观林道友当时气色不佳,身形有些微凝滞之感,看上去像是有内伤在身,正好我们都是神农门出身的医修,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在下稍微探查一番?
看了也是白看,我知道自己什么问题。
林钟远一边惊叹这人眼力,一边婉拒道,裴道友还是别浪费心力了。
他完全可以这时候就将心魔之类的事和盘托出,反正早晚也是要宣扬这个人设的,也要借着这个来躲麻烦。
但对面的人是裴一臻,这种事情,还是让这种心眼太多的人自己去发现比较好。
林钟远喝得开心,在三白鄙视的注视中给它也来了一口,鸟嘴不方便喝酒,就给倒在碟子里递过去,微笑着低声哄它,不渴么?
三白的外形是很像鹅的,但和家鹅还是有些不同,比如鸟喙更尖,比如羽毛更加长,翅膀更宽。
但有了林钟远的一套忽悠,这些不寻常之处似乎也没什么了,毕竟是修者转世,还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养着,还和寻常鹅一模一样,才是最奇怪的。
见着林钟远和自己干杯之后,就真的无比体贴恩爱那样去喂大白鹅,裴一臻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眼神仿佛在信与不信之间动摇。
修真之人,不是没人动用过术法,宁可违逆天道,也要追寻某个重要之人的前世今生,但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据他了解,哪怕是那些再世为人的,也难再续前缘。
更何况这只是一只鹅。
哪怕是眼神灵动,看着颇有灵性,再过个八百一千年能修出人形,也是个鹅。
可这样一位仙君,找到了这只大白鹅,竟然仍然没能放下执念,仍然这样尽心尽情地照料陪伴
原本热闹聊着的酒桌,忽然就静了下来,只有那性格天然的祝之恭还时不时说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散席时,那师徒俩自然而然地提出挽留的话,问林钟远是否找到了住处,如果不介意不嫌弃,可以就在这个客栈他们多订的空房随意小憩一阵。
一般人听了都知道是客套。
林钟远也想婉拒的,但看见三白那已经朝着外面自顾自走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的样子,他忽然就改了主意。
裴兄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三白有点摇晃的脚步,顿时一僵。
它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林钟远,仿佛在咬牙。
林钟远过去将它抱起,笑得肩膀都差点跟着颤抖,柔情蜜意地说道,亲爱的三白,走吧,回房休息了,只有我们两个,今晚,我继续给你讲我们曾经相爱的那些日子
三白没想到的是,他真的能说到做到。
说要讲故事,就真的凭着修者强悍的体魄,给它讲了半个晚上的爱情故事。
关键这故事讲的,当真不怎样,前后逻辑矛盾,中间漏洞百出,死死活活的不说,还听着就叫人心肝脾肺肾疼。
最后的最后,林钟远念叨着最后我们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了一起为结局,总算抱着大白鹅呼呼大睡。
三白看着他的睡颜半晌,慢吞吞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尾巴毛和翅膀,慢吞吞离开床铺,来到旁边的椅子上蹲好,开始了今夜的调息。
淡淡的灵光在它身上亮起,周遭灵气如被一股漩涡吞噬一般,猛地朝着这个房间汹涌而来,深更半夜的,几乎惊动了半个客栈的人。
特意就住在他们隔壁的裴一臻也感觉到了,他本也在调息打坐,立刻被这气息惊动,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地朝着那侧墙壁看去。
这样的波动,唯有化神期以上的大能才能造成。
传闻中闭关于灵虚峰的仙君,正是这样的一位隐世大能,如果是林钟远深夜修炼制造的动静,似乎没什么不对。
天明之后,林钟远一阵心悸中醒来,一睁眼,就和三白的那双金瞳对上了视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以为的可爱猫咪,在床头盯着你看,其实是在思考如何暗杀你。
真可爱啊。
林钟远觉得三白的眼睛比昨日更亮了,羽毛也更加柔顺有光泽了,摸起来油光水滑的,手感好极了。
大白鹅成精不可怕,化形成人非八百年办不到,他还有的是时间慢慢闹。
和裴祝两位简单道别之后,林钟远就退了房,要告辞离开,去太芜山了。
临走时,裴一臻还特意提醒他,到了太芜山,要特别小心那附近的人。
尤其是,凡人。
林钟远明白他的意思,他昨天也听说了,有朝堂间的人想借此机会证明凡人的力量,夺回一些民心。
但这和他关系不大。
有了昨天的教训,林钟远再次御剑而去时,没飞得太高,抱留了一个掉下去也摔不断一条腿的高度,三白也没被他死死抱在怀里,而是放在剑上自己保持平衡。
恋耽美
我当时害怕极了[快穿]——醉书南飞(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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