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卿:五岁的小孩如何坐得稳皇位啊?
且不说淮渊年龄小,如今淮瑾确实没死,日后他回国,西溱总不能有两个皇帝。
出于这两点考虑,明飞卿迟迟没让淮渊继位称帝。
太后怨怒:这皇位你倒是坐得很舒服。
明飞卿:.......
这时,昏睡中的淮渊呓语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
太后立刻去安抚淮渊,依然不肯让明飞卿靠近。
明飞卿无可奈何,又有朝政缠身,只能先走。
太后见他离开得如此干脆,嘀咕道:到底不是亲生的,能指望什么。
正文 痴狂
淮渊一直在梦中喊疼。
太后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
这是女儿留给她的唯一一点念想。
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为此她甚至豁出老脸去联系前朝那些老臣,为的是让淮渊日后的帝王之路走得更顺畅些。
而她珍爱的宝贝曾孙,却被明飞卿毫不留情地打烂了手。
仅仅因为那一点根本不能称之为错的错。
寿康宫的老太监齐顺看出太后心中有怨,居心不良地道:君后若是再用些力道,只怕小太子的手都要废了。小太子如果已经登基为帝,君后哪敢对皇帝动家法啊?
太后冷哼一声:虽有立储的遗旨,但他始终不肯让渊儿登基,说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哀家如今没有实权,说的话毫无分量,这西溱皇室倒由他一个外姓人拿捏了。
齐顺:历来不是没有幼子登基的先例,君后不肯让太子殿下登基,无非是......
太后转头微侧目:是什么?
齐顺支支吾吾:奴才不敢说。
太后疼惜地摸着淮渊的手: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一向是个贴心的,有话直说。
齐顺这才低声道:无非是他贪恋皇权,想寻个时机自己称帝。
殿内忽然安静得连针都能听见。
齐顺见太后不答,立刻跪地,忐忑不安:奴才多嘴,太后恕罪!
太后抬手让他起身,看着淮渊,若有所思:就算他是紫微星,也不能夺走淮氏的江山。
齐顺又进言:君后若真是紫微星,先帝又怎么会战死边境呢?
太后:.......
齐顺:太后心疼太子,可曾想过为他争些什么?老奴只怕君后早晚有一日,会用今天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要小太子的命啊。
太后无意识地收紧手,淮渊被她捏疼虚弱地喊了一声,太后才回过神来,忙松了手上的力道。
可他如今权柄在握,哀家能拿什么来替渊儿争?
齐顺顺理成章地提醒:边境还有您的血肉至亲三皇子啊。
太后蹙眉,看了齐顺一眼,齐顺低下头,心虚不已:三皇子犯了再大的错,也是您的亲孙子,血浓于水,太后娘娘与其依靠明君后这样一个外人,不如...不如依靠自己的亲孙子啊!
太后也不傻:这话是淮启让你说的?
齐顺避重就轻:奴才也是为了太后好,三皇子这些年已经改了性子,如今只想回皇城孝敬您呢。
太后隐隐不悦:他难道还想回皇城当皇帝不成?
齐顺:三皇子绝无此心,他说了,他只会代替明后,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淮启在荼州一事上的错处注定他得不到民心,自然也不可能坐得稳皇位。
如果他真地只是想回来辅佐淮渊,太后心里倒是不抵触,毕竟血浓于水,她对要杀她的淮瑾都能生出回护之情,更何况是一向孝顺她的淮启呢?
淮启在边境吹了五年西北风,该受的惩罚也受够了。
太后沉吟片刻,说:先帝的意思是,淮启非召不得回京,东边十二城的守卫现在只听明飞卿的调遣,哀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齐顺俯到太后耳边,低声道:只要拿到盖了玉玺的假圣旨,东边十二城就会为三殿下放行的。
太后看向高热中的淮渊,为了给他一个好前程,也为了守住西溱的江山,终是心下一横。
南宫。
从西溱回来的使臣一刻不歇地进了亲德殿。
他跪在地上,对国君禀道:明后已经收下陛下送去的生辰礼,他很喜欢。
一身玄色龙袍的帝王安坐在龙椅上,左手把玩着南国的虎符。
帝王的气势压人,使臣甚至不敢把头抬得太高,只听头顶传来一道隐匿着舒心的话语:
他喜欢就好。
使臣悄悄松了口气。
皇帝这三年总是阴晴不定,朝野上下噤若寒蝉,他一个外交小官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每来亲德殿听国君示下,都担心自己人头不保。
稀奇的是,只要他是从西溱出使回来,皇帝总是心情不错。
皇帝问:明后这一年过得如何?
这是个很不讲道理的问题,敌国皇后这一年过得如何,能是他一个使臣见一面就能知道的事儿?
不过有了前两年的教训,使臣已经摸出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正确思路。
他如实禀道:微臣所见,明后气色上佳,光采照人,身边有三两心腹仔细伺候,较之前两年,西溱朝野对明后执政一事已少有微词,这一年,应当也是事事顺心。
这便好。面具下的帝王将喜怒藏得毫无痕迹。
使臣只能从语气起伏中揣测几分圣意,猜测皇帝大抵是开心的。
南国上下都清楚,国君对明飞卿这个人是势在必得,几年前明飞卿还是个战俘时,国君用尽各种磨人的手段都没有讨得半点好,最后巴巴地把人送回西溱,为了见他一面又特意亲自出使西溱,回来时得了明飞卿赠的一枚玉佩,便视若珍宝,日日握在手里,哪怕中毒生病性情大变也不曾把那枚玉佩扔下。
如今明飞卿给西溱的皇帝守寡,国君又动起心思来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换了个温和的手段,改为年年送生辰礼示好,也不知是不是被明飞卿蛊住了,他竟一改从前多情好色的本性,前两年居然还遣散了后宫。
南国朝野偶有大臣规劝此举不妥,但也没招致太大的舆论反对。
因为耶律南炙招惹明飞卿太正常了。
正常到这些举动换了淮瑾来做,都没人起疑过。
知道飞卿过得好,淮子玉心中安宁,他让使臣退下后,又屏退了身边的随从,独自进了内殿。
亲德殿内殿,是耶律南炙的寝殿。
内殿的奢华自不用提。
层叠的织金缚影纱下,挂着几十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或是赏花,或是执笔,神态优雅从容,举止灵动似真人,面容更是美如谪仙降世。
几十幅画画的都是一个人明飞卿。
淮瑾当年看到这些画像时,才知耶律南炙对明飞卿已经痴狂到了要日日看着他的画像才能入睡的地步。
震惊愤怒填满了他的胸腔,但他没有撕下这些画像,一是为了不惹人怀疑,二则,在跟明飞卿分离仅仅三个月后,他竟也开始借画思人。
之后整整三年,他把寝殿内所有的画像都换成了自己画的飞卿。
如此夜夜看着入睡,熬过一千多个日夜。
正文 假国君
淮瑾拿起画笔,用心勾勒明飞卿拈花的细节。
太监进来禀道:陛下,秦太师求见。
淮瑾眼也不抬:让他进殿来。
秦兆步入内殿,已经对这些画像司空见惯,他老老实实地给座上的假国君行了一礼。
淮子玉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专注在画上:楚澜何时能交出另一半虎符?
秦兆依旧跪着,忧虑道:楚澜怕是察觉出什么,不愿班师回朝,如今20万大军握在他手,若他生出异心,只怕...
事到如今,南国上下只有楚澜令淮瑾头疼。
此人对皇室极为忠诚,有胆有谋又有兵权在手,极难把控。
这三年淮瑾收拢了南国朝野大半人心,如今只要再把楚澜手中的那一半虎符收回,整个南国就都在淮子玉的鼓掌之中了。
淮瑾描着画上明飞卿的眉眼,语调淡淡:既然他起了疑心,不能再留了。
秦兆犹豫道:可他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如果杀了他......
淮瑾打断他的话:将才的前提是他能为孤所用,如今既已生出二心,就只是块该被铲除的绊脚石,孤没理由姑息养一个逆臣,阻碍统一大业。
秦兆低头:微臣...明白了。
南国北边边境。
副将从军营外围抓住一个衣着破烂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亮出宫中通行令牌,自证自己是南宫亲德殿的宫人。
这太监被送进主帅营帐,摊开一本帝王起居录,跟楚澜告密说:现在皇宫里掌权的那位根本不是耶律南炙,他是个冒牌货!奴才在亲德殿服侍多年,陛下有哪些喜好奴才一清二楚,而现在那位,全然是颠倒着来。
楚澜摊开起居录,发现如今的耶律南炙和三年前那个相比,确实有诸多差别,小到饮食不再重口嗜辣,大到一改好色本性遣散后宫,从不让人近身侍候,从未在人前摘下银面具,先前和他亲近的几位太医宫嫔都在过去三年间被各种理由灭口,耶律皇室的人也近乎被他大义灭亲诛杀殆尽。
楚澜早就有所怀疑,这三年,耶律南炙看似是因为中毒而改了性情,其实处处都不对劲。
双胞胎兄弟站在一块儿尚且能被熟识的人一眼看出差别,更何况这个假冒国君之人只是依靠面具来骗过众人呢?
有了这本起居录,楚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太监又说:奴才可以确定,真国君被假国君囚禁在宫里!大将军一定要回京救陛下于水火啊!
在此之前,楚澜就动过起兵逼宫揭穿假国君的心思。
现今手握人证物证,他自认时机已到,当即用虎符发兵,直逼国都。
次日早朝时,军队便将南宫围得水泄不通。
楚澜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踏入朝堂,目光正对龙椅上的耶律南炙。
淮瑾泰然自若,像在看一出戏。
见楚澜带兵刃上殿,还不行礼,秦兆上前一步指责道:楚将军在边境待久了,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吗?
楚澜冷笑一声:君臣之礼?龙椅上并非真正的国君,我自然不必当一个冒牌货的臣子!
百官窸窸窣窣地骚动起来。
耶律南炙握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居高临下道:看来大将军不想当臣子,想篡位当君主了?
楚澜怒极反笑:你还在扭曲事实,你根本就不是耶律...唔!
他忽然喉咙发紧,脑中轰鸣,眼前所见之物变得模糊起来。
龙椅上的国君冷笑一声,反问:不是什么?不是你心中的明君?这三年,南国在孤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瘟疫消除,百姓安居乐业,满朝文武谁有不服?
百官跪地俯首,无人敢反驳。
他们大抵能猜到龙椅上的国君并非耶律南炙本人。
但从前耶律南炙当政时,南国天灾人祸不断,耶律南炙中毒后性情大变,诛杀了不少老臣忠臣,寒了整个朝野的心。
如今这位真假难辨的国君,不曾妄动杀刑,不曾贪恋美色强夺臣子之妻,不曾将杀戮视为消遣的游戏,更不曾随心所欲地诛杀无辜臣子。
南国需要的是位讲理的仁德之君。
只要这位是个仁君,是不是耶律南炙根本不重要。
相反,如果这位真是耶律南炙,恐怕这个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会在过去三年身家性命不保。
纵然他阴晴不定,却不会滥杀无辜,能在公理与人心之间做到微妙的平衡。
南国上下都贪图这种安逸,无人愿意站在楚澜那边,去为生死不明的耶律南炙尽愚忠。
楚澜捂住脖颈,呼吸困难。
他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脑中闪过发兵前的一幕,他的副将递过来一碗酒。
楚澜眼前发黑,连跟他出生入死的心腹都背叛了他。
他喉咙剧痛,无法发出声音,在剧烈的耳鸣中隐约听到国君给他定罪:
大将无召,不得回京。楚澜,你今日擅自带兵逼宫,已罪犯谋逆,在朝堂上妖言惑众,污蔑君主,该诛九族。
孤看在你曾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从轻发落,剥楚氏勋爵之位,全族流放北地!
圣谕掷地有声,无人为楚大将军鸣不平。
楚澜中毒脱力,跪倒在地。
他眼睁睁看着另一半虎符被他最信任的副将上呈到国君手中。
而那个跑到边境告状的太监,摇身一变,成了国君身边的近身侍从。
他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削他兵权的圈套!
流放那日,天降大雪。
楚澜双手双脚都被戴上沉重的镣铐,路过皇城郊外的亭子时,他看到脸戴银面具的国君亲自来送他。
楚澜盯着他的面具,声音虚弱沙哑:胜败已定,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我究竟输给了谁。
国君勾唇一笑,抬手摘下了银面具。
楚澜的双眸渐渐睁大,最后刻满不可置信。
你...你没死?!!怎么可能!?
楚澜一直以为夺位篡权之人至少该是南国皇室中人,他死都想不到居然会是淮瑾!
那个本应死在悬崖下,或者葬身兽口的淮子玉!
看来孤把楚将军吓得不轻啊。淮瑾抬手理了理楚澜的衣襟,惋惜不已,可惜,可惜你不愿效忠孤,否则孤怎么舍得将你这样的将才毒到半废啊?
楚澜胸中郁结,脊背生寒。
南国皇宫居然被敌国君主鸠占鹊巢三年之久,没有人意识到这三年统治他们的其实是西溱国君,更可怕的是,南国上下,居然对这个假国君心生爱戴与忠诚之心!
难怪这三年,所有政令都在向中央收紧权力。
这一切都是淮子玉蓄意为之,事到如今,关乎南国生死存亡的军事枢纽竟尽数握在敌国君主之手!
意识到这个绝望的事实,楚澜如遭晴天霹雳。
他看向四周,尽是淮瑾收拢的心腹,其中为首的竟是备受南国人敬重的秦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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