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棠原是想着, 夕食的时候也许就能吃完了,这也不会浪费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 用完中食的时候,两道菜已经被吃的只剩一点了。
剩的这一点还是水煮鱼的汤,那盘红烧鱼早已经只剩一副鱼骨架。
都吃完的后果便是一家人坐在桌子前都懒懒地不想动弹,吃的太多, 有些撑。
沈镜还好些,光顾着吃鱼,米饭吃完之后也没有去盛。
阿福可是一碗接一碗的盛米饭,若不是眼前还有女眷在,怕是都想把腰带松松了。
苏攸棠瞧着他们吃的香,不知不觉中也被带着比平时多吃了点。
虽也撑的慌,到也还没到难受的地步。
将碗筷收拾一番,又去灶房炒了些大麦,就着之前烧的柴火,煮了小半锅的大麦茶给三人端了去。
苏攸棠刚放下茶壶,林氏便惊呼:“好浓的麦香,这是什么?”
“大麦茶,喝了助消化。”
林氏:“先前真是埋没了阿棠,原来阿棠的手艺这般的好。
就是比起外面的食肆也是不差的,不,比外面食肆做的更好吃。
阿棠若是开食肆,生意一定比巷东的食肆还要好。”
巷子东边的食肆,就是阿福平时去买饭的那家。
苏攸棠做鱼的手艺的确非常好,是为了她爷爷特地去朋友开的私房菜跟着大厨学的。
其他菜做的就一般了,但也不差。
而且她又是直播平台的博主,所以偶尔看到一些网红美食,自己也会学着做,会做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但真正拿手的只有做鱼了。
苏攸棠一边给林氏倒茶一边笑道:“娘说笑了,阿棠也就会鱼而已。如何能和食肆相比?”
其实苏攸棠倒是自信这鱼做的比食肆的好,只是林氏应当只是顺口夸赞了一句。
毕竟自家饭桌上夸人菜做的好,都是说比外面卖的好吃;在外面吃饭,反而夸上一句有家里的味道,当不得真。
沈镜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话,心中反而活络了些。
若是现在家中开个铺子,倒是个能往家中给银子好法子。
让林氏做掌柜的,倒也不累,也不会因太过闲暇折腾出病来。
沈镜:“娘说的有些道理,而且细细琢磨起来,咱们连鱼都是现成的。
不仅咱家能赚些银子,也能帮衬一把大哥。”
帮陈云堂,自然就是帮陈家。
林氏也觉得好,又转头看向阿福,询问了一声:“阿福觉得如何?”
这是沈家的大事,阿福自然也应参与其中。
只是阿福此时根本分不出神来思考问题,答非所问道:“我觉得挺好,鱼汤泡米饭真香。”
林氏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阿棠也跟着抿唇一笑。
沈镜接过苏攸棠手中茶壶,给阿福倒了一杯大麦茶,只盼着他赶紧消食。
没喝上酒,就开始说胡话了。
然而沈镜这事想的挺好,但真正做起来,发现问题还不少。
饶是他学富五车,但也没自己开过食肆。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沈家没钱租铺子。
当然沈镜手中有被苏攸棠藏起来的那一百三十两银子,拿出来便是买下一间小铺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银子一旦拿出来,被苏攸棠知晓,她会不会直接离了沈家?
沈镜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林氏先找到了他。
林氏:“阿镜,你现下得空吗?”
沈镜就算真的在忙,这会也得空着。
将林氏请进屋子里,便问道:“娘是有什么事?”
林氏:“就是前日说的食肆,若是没遭贼,倒是可以置办一间铺子。
现下就是租间铺子对咱家来说也是勉强,所以娘已经打听好了,离咱家不远的城东码头那有对外租的摊位,咱们可以先从摊位做起。
一个月只要五十文,一年下来才半两银子多。”
沈镜闻言眉宇间微不可查的轻皱,开间食肆他尚可接受,可这摆摊岂不是要受风吹日晒?
林氏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那里都是搭好的棚子,这眼看着就要入夏了,晒是晒不到的,吹风些许能凉快着呢。”
说完之后她自己先是讪讪的笑了笑,她也知道这理由站不住。
可是笑着笑着,林氏眼中便噙着泪,沈镜这才有些慌乱:“娘,您这是做什么?”
“娘知道阿镜是心疼娘,可是娘也心疼阿镜,这还有一年的光景,你便要进京赶考。
先不说这进京的费用,这后面住的、吃的哪样不需要银子?”
林氏若真啾恃洸的哭闹起来,沈镜还好劝说两句,可是这般抽抽噎噎,他反而不好开口。
偏巧这会苏攸棠也从外面回来了,瞧见母子俩这番模样有些不解:“你、你们在做什么?”
林氏想要出去摆摊的事没有同苏攸棠说过,所以苏攸棠还一直当那天的话是说着玩笑。
苏攸棠见林氏抹着眼泪,沈镜黑着脸站在一旁,便以为两人吵架了。
走上前问道:“可是夫君惹娘生气了?”
林氏闻言连忙笑道:“没有的事,是阿镜说了个故事与我听,娘只是觉得故事中的那个秀才娘怪可怜的。”
沈镜顿时脸色更不好了,他娘何时会影射人了?
苏攸棠虽面上了然,心中却是不信的,若真是因一个故事,那沈镜黑着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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