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面上露出犹疑,苏攸棠颇为紧张,害怕他发现铺床那一例写错了。
“我觉得还有写不妥。”
苏攸棠紧握的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微的汗:“还有哪里不妥?”
沈镜:“这里写着,若是哪一项没做好,便只给一半的工钱。
自古赏罚都是一体,哪里只有罚而没有赏的?”
苏攸棠被他说的一怔,这似乎是对她有益?
不等仔细询问,沈镜又继续说道:“即是如此,那阿棠若是做的非常好,那边工钱翻一番好了。”
苏攸棠怔怔地:“啊?好。”
沈镜是不是疯了?
沈镜说完之后已经在纸张的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又将笔递给了苏攸棠。
苏攸棠拿着笔还有恍惚,沈镜竟然不是发现铺床那一例写错,而是给她加福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尽管苏攸棠心中疑惑,但还是迅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镜与苏攸棠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一个隽永大气一个娟秀小巧。
写下名字后,苏攸棠便十分高兴,这是板上钉钉了,只要她每天努力铺床,一个月后,就能拿到三百文!
她的刻刀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苏攸棠此刻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恨不得嚎一嗓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沈镜自然将她的开心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开心的原因。
苏攸棠以为铺床那一项是沈镜手误写错了,其实沈镜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纸张干了之后,苏攸棠便拿线将几张纸穿了起来,然后高高兴兴回小榻上。
沈镜落后几步,只能由他熄了灯。
对于苏攸棠这般因一点小事便高兴忘了形难怪会被她那个姐姐算计。
苏攸棠的好心情,在翌日醒来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枕边居然放着五文钱!
这只能是昨晚铺床的工钱呐!
第一笔金终于到手了,若不是要攒钱买刀,她真想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只是五文钱似乎除了能买些肉包子,也买不到什么带油水的东西。
沈家的日子很是无趣,阿福每日早上用过朝食便要出门做活。
而沈镜除了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便是待在东厢房的小书房内看书写文章。
林氏自从之前病了,现下也不再出门了,整日在家中做些绣活。
在沈家生活了几日后,苏攸棠才发现,沈家有一位长期雇佣的浆洗衣物的婆子。
有几次是苏攸棠去送衣物,那婆子虽然面相凶了些,却是个干活利落的。
每次拿回来的衣物都浆洗的干净,而且昨日夕食上,林氏吩咐阿福这段日子再寻一个做饭婆子。
苏攸棠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沈镜耍了?
虽然心中不忿,但现下她做的也只有铺床而已,实在没必要和沈镜闹上一闹。
若是把他惹恼了,连铺床的机会也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等她有了银子,一定要把银子砸沈镜脸上,让他给她铺个百八十次的。
苏攸棠一想到沈镜给她铺床时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不过沈镜就算是饿死,怕也不会给她铺床。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苏攸棠忽然额头一痛,原是沈镜在她额头上谈了个脑瓜嘣。
苏攸棠十分不悦:“你做什么?”
“我还想说你在傻笑什么呢?叫了你几次一点反应没有,只知道咯咯笑。”沈镜说着忽然神色不再轻松:“陈云堂说有急事找你。”
苏攸棠想了一会,才想起这陈云堂是何人。
第19章 可他借的是救命的银子!……
苏攸棠在还没有回到侯府之前,便是姓陈的。
姓陈,名字中还有棠,当然此时的苏攸棠并不知陈云堂的堂并非棠。
稍作联想便知道,陈云堂是原主的养兄。
只是他来找她做什么?有急事找她?
不是她要多想,她在沈家已经有些日子了,从没听起过陈家的事情。
这忽然找上门,八成与银子有关。
不管怎样,她是不能躲着不见的。
陈云堂被阿福请到了堂屋中,沈镜一直在小书房内看书,所以也是听了阿福的禀告,才知陈家来人了。
偏巧林氏今日去了隔壁家串门,所以夫妇俩整理了一下,才去见人。
只这一会,陈云堂已经是满头大汗,见到苏攸棠连忙快步上前:“阿棠!”
随后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沈镜,两人从前是同窗,现虽已成了亲眷,但陈云堂还是行了个文人礼:“妹夫。”
沈镜回礼:“大哥这是有什么急事?”
陈云堂看了沈镜一眼,才又看了看苏攸棠。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想单独与苏攸棠说话。
苏攸棠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让沈镜出去?
她还真没那个胆。
苏攸棠:“大哥,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她的言下之意,即便沈镜现在不知道,但陈云堂出了沈家的门,沈镜依旧有办法知道。
陈云堂却以为他们夫妇一心,两人之间坦诚相待。
陈云堂知道自己应该为妹妹开心的,可是眼下情况特殊。
陈云堂是个嘴笨的,从前与沈镜是同窗时性子便十分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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