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觉得岑南很不对劲。
梁沐秋沉痛地想。
他觉得岑南在勾引他,他没有证据,但他有直觉。
这王八蛋十年前追他的时候也总来这一套,若有若无地撩拨他,害得他像个小狗一样在岑南身边打转儿,最后甚至还主动送上门告白。
想到这事儿梁沐秋就生气。
可他又找不出实锤,只能郁闷地刷手机。
结果不刷还好,一刷他就看见了岑南的朋友圈,半个小时前刚刚发送。
他俩这微信还是刚刚吃饭时候加上的。
岑南一脸自然地掏出了手机,说已经当了邻居,以后又要介绍影视业的朋友给他认识,不如加个微信。
他嘴里叼着岑南亲手做的炸虾,没好意思拒绝。
如今他盯着岑南刚发的这条朋友圈,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又掉进了坑里。
岑南发了今天的晚餐,灯光柔和,几道菜摆盘精致,面对面放了两只蓝白色的碗,很温馨。
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是,今晚很高兴。
梁沐秋瞪着这条朋友圈足有十分钟。
他想,高兴什么,咱俩吃了一顿饭,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猜不透岑南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但一想到岑南气定神闲,他反而在这儿愁肠百结,他就气得慌。
两分钟后,他也发了一条朋友圈,仅岑南可见。
内容干净利落,就三个字。
王八蛋。
发完以后,他神清气爽,钻被窝里睡了。
岑南是处理完文件才看见这条朋友圈的。
他并不知道这是仅自己可见,但莫名的,他立刻感觉到这是梁沐秋在骂他。
他不由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了,梁沐秋看上去是长大了,唯独脾气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他又有点高兴,被骂了也止不住笑,眼角都柔和下来,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
他想,梁沐秋也没有骂错,他确实够混蛋的。
可偏偏梁沐秋还会在乎。
梁沐秋永远学不会,最好的伤人方法,明明是漠不关心。
他默默地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才回了自己师兄兼老板的微信。
任启涵催他快点滚来律所,明天要接待客户。
还想不想赚老婆本了? 任启涵威胁他。
岑南挑了挑眉,回了一句,知道了,会来的。
因为工作告了一段落,梁沐秋在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起来后先是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一直到傍晚,他才开车出门,先去超市里采购了一波生活物资,然后就开去了宠物医院。
他养了一只屁股圆圆的小柯基,叫毛豆,年龄已经不小了,八岁了,算是中老年了,但在他眼里,还跟刚抱回家一样可爱。
他这宝贝儿子前几天肠胃不太好,送到宠物医院调养去了,昨天医务人员给他发消息,说毛豆已经康复了,可以接回家了,他立刻就过来接儿子了。
一到医院,前台的小姑娘对他印象很深,笑眯眯道,来接狗狗吗?
是的。
他顺手把刚买的巧克力给了这小姑娘一盒,又拎着零食进去找照顾他家毛豆的医生和护士。
毛豆本来趴在桌子上玩球,一看见他就来了精神,直往他身上扑,梁沐秋笑着摸了摸柯基的圆屁股,吧唧在毛豆额头上亲了一口。
医生含笑看着他俩。
他跟梁沐秋也算熟悉了,这几年都是他给毛豆看病的,梁沐秋今天穿了一件焦色的薄毛衣,愈发衬得皮肤匀净,头发刚刚洗过,带着一股很淡的果香。
他不由多看了梁沐秋几眼,正望见梁沐秋今天戴了一个单边的耳链,很简单的款式,却在耳边一晃一晃,晃得人心旌摇曳。
梁沐秋跟狗儿子腻歪够了,把零食分给那些照顾他家毛豆的小护士们,拿上医生给的注意事项便签,就抱起他家毛豆准备离开。
肖医生,那我先走了啊, 他举着毛豆的小爪子跟医生挥了挥,毛豆,跟医生说拜拜。
医生被逗笑了,他看着梁沐秋,有心想邀请梁沐秋一起吃个饭。
但在他说出口前,梁沐秋已经抱着毛豆跑了。
走到一半,还把毛豆举高高了一下,蹦跳的背影丝毫看不出二十八了,倒像个大学生。
旁边的小护士同情地看了医生一眼,都说了追梁先生的人肯定很多,你都不敢明着来,梁先生哪会知道啊。
医生很有点不服气。
但最后只能挫败地叹口气。
他耸耸肩,他单身这么多年肯定眼光很高,我就算追了也是炮灰。
小护士们笑起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医生郁闷地看着窗外。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总觉得,这个脾气好,人也漂亮的梁先生,心里似乎有人了。
梁沐秋一点也不知道他又祸害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一路哼着歌把毛豆抱回来家。
这些天毛豆不在,他都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
毛豆啊,爸爸给你买了个新窝, 他撸着毛豆的狗头,还有狗玩具,咱家毛豆在医院里受苦了,给你补偿一下。
毛豆配合地嗷呜了一声。
电梯很快到了十一层,在出电梯门的时候,梁沐秋特意警惕地先左右看了看。
确定了走廊里没有人,他才走了出来。
他本来是要抱着毛豆直接回屋的,但是却又在走廊上站了几秒,抬头望了一眼岑南紧闭的大门。
天色将晚,暮色四合,他知道岑南应该还没有回来。
他突然有些失落地笑了一下,又拎起了毛豆一只小爪子,抱着他转向了岑南家那边。
毛豆,看见了吗,那是你另一个爸爸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一阵莫名的酸楚,比在酒吧里与岑南重逢的那一刻还要酸涩,你还记得他吗,是他把你抱回来,送给我的。
这个在他身边养了七八年的小柯基。
是岑南送给他的。
毛豆抱回来的时候,还只有毛茸茸的一小团,裹着小毯子,被岑南托在手里,像个玩具。
他没看出来这是条小狗,还好奇地凑过去,问岑南这是什么。
岑南把小毯子揭开,一只软乎乎的小狗钻出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狂舔。
梁沐秋至今都记得这一幕。
岑南微笑着看他,语气有点得意。
是咱们儿子。
如今巴掌大的毛豆都已经长成了一只老年狗,虽然还是胖乎乎很可爱,却已经有些行动迟缓,总是打瞌睡了。
而岑南,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 儿子。
梁沐秋没在走廊上多停留,抱着毛豆进了屋,他把毛豆放到了新窝旁边,里头塞了毛豆以前经常咬着的小毛巾,所以毛豆也没不习惯,一下子就窝了进去,但他很快又从狗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把头搁在了地板上,冲着梁沐秋嗷呜了一下。
梁沐秋被它逗笑了。
他伸手摸了摸毛豆的脑袋。
要说岑南过去给他留下了什么,大概也就是毛豆了。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夫妻离婚,小孩的抚养权归了他。
如今孩子他爹就住在对门,隔三差五就有可能撞见。
梁沐秋也说不好,他到底希不希望岑南认出毛豆。
他只能怂恿毛豆,你要是见到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记得咬他两口。
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别咬肉, 咬衣服好了。
毛豆趴在地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完全听不懂梁沐秋在说什么,只能敷衍地摇了摇小短尾巴。
第6章 父子相见
梁沐秋陪着毛豆玩了一会儿狗玩具,就去给毛豆做饭了。
他厨艺不行,好在狗勾的饭也不需要什么高端技术,弄熟了就行,毛豆又不挑食,好养活得很,吃得头也不抬。
毛豆吧嗒吧嗒吃得香,他也挺有成就感的,好歹还是有生物能欣赏他的厨艺。
他看得欣慰,拍了毛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他在 D 站的账号上。
前几年,他在视频网站 D 站开了一个账号,隔三差五会往上面传一些 vlog,也不运营,也不露脸,就像一个视频日记,拍了什么就传什么。
有时候他会在视频里说两句,有时候干脆连旁白也没有,视频里只有一片连绵的风景和 bgm。
但是几年下来,因为不少风景视频拍得不错,他这个账号居然也攒下了一万粉丝。
人少的好处就是容易混个脸熟。
他的评论区像一个自然形成的社区,大家平时会像闲聊一样在他视频下聊天,梁沐秋甚至看见过有人在评论里相亲。
他把毛豆的这段视频传了上去,十来分钟后,底下就零零散散有了几条评论。
他往评论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前排又是那个熟悉的 id南渡。
南渡也算是他的忠粉了,从他才在 d 站发了几个视频的时候,就成了他的粉丝,话不算多,但是每次都会评论。
这些年下来,两个人也能算素未谋面的朋友。
梁沐秋点开后台,看见南渡私信他,问毛豆身体好了没。
梁沐秋:好了,刚刚还在啃狗骨头玩具,明天带它出去散散步。
南渡:那就好。
话题点到为止,南渡没再发消息。
梁沐秋却盯着那个头像微微发愣。
南渡这人的头像是一棵橡树,没有什么特色,沉默又低调,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俩是从两年前开始联系的。
因为梁沐秋喝醉酒,难得开了次直播,那时候直播间只有几个人,他喝醉了,哼哼唧唧说自己胃疼,说自己做梦梦见前男友,又说他前阵子回了大学,图书馆翻新了,门外的樱花树却没变,开得真好看。
直播间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准备第二天等他醒来笑话他。
唯独南渡,给他发了一晚上的私信。
问他在哪儿,胃疼不疼,有没有人照顾他。
他看见的时候都惊呆了,连酒都醒了几分。
因为即使隔着屏幕,那种扑面而来的焦虑和急躁也满得像要溢出来。
南渡留的最后一句话时,你回我一下,求你了。
梁沐秋当时望着屏幕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我没事。胃不怎么疼,刚刚是没醒酒。
那边回得很快,你别不当回事,如果胃难受要去医院,你有朋友在吗,需要我帮你叫私人医生吗?
他望着这短短的两行字。
明明屏幕上只有纯白的背景,他却好像看见了岑南焦急的脸。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回复道,我真的没事,不疼了。
也就是这次过后,他偶尔会跟这个叫 南渡 的陌生人私信聊天,像朋友一样东拉西扯。
在聊天中,他大致知道了这个南渡的信息,比他小一岁,在读的中文博士,平市人。
他甚至有一次,冒失地问南渡索要了照片。
他一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骚扰粉丝的变态,一边又固执地想看一眼,这个跟他聊天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好在南渡没有拒绝他。
照片发来的很快。
上面的男人,并没有一张醒目出众的脸,但清秀温和,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灰色细纹衬衫,规规矩矩地坐在学校长椅上。
远没有岑南英俊,也没有岑南冷淡外表下的锋芒毕露。
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梁沐秋甚至拿这张照片在网上搜索过,确定了不是随便能找到的网图。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像是庆幸,却又夹杂着一丝失落。
他最开始注意到 南渡,就是因为这个 id 里有一个南 字,多少次,他在南渡聊天的时候,抑制不住地猜测过,对面会不会就是岑南。
如今他知道了答案,这只是一个对他施予关怀的陌生人。
但也就是这次之后,他反而放下心防跟南渡交谈。
他一开始还自作多情,怕南渡是喜欢自己,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南渡跟他的对话从来都点到即止,没有一句暧昧。
梁沐秋趴在毛绒地毯上,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明明南渡已经验证过自己的身份,但一想到恰好成了他邻居的岑南,他心里又突然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怀疑。
他问南渡,你现在在干嘛?
南渡回得很快,我在家写论文。
梁沐秋犹豫了一下,又问,真的吗?我总觉得你骗我。
他打下这句话是有点羞耻的,因为这句话实在很冒犯。
如果不是他必须要确认 南渡 不是岑南,他是打死不会对一个网络对面的人说这话。
好在南渡没有生气,反而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台电脑,上面是一篇写了一半的古代论文,旁边露出的一只手清瘦白皙,戴了一个黑色的腕表。
那不是岑南的手。
梁沐秋彻底松了一口气。
抱歉,我刚刚不该这样失礼。 他诚恳地道歉。
没事,我不觉得生气。 南渡还是和之前一样干脆,你是遇到什么事吗?感觉你有点烦心。
梁沐秋想,要说烦心事那可多了,比如他到底该不该把岑南打一顿。
但他暂时不想跟别人说这些。
是有一点事情,但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听。
梁沐秋不由笑了笑。
只要对面不是岑南,那 南渡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贴心,温和,却又进退有度,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
他突然有点异想天开,问南渡,咱俩也算认识两年了,还从没见过面,要不什么时候我们约一下?平市离我也就两个多小时。
南渡这次却像卡壳了。
隔了一阵子,才回复道,抱歉,我最近在出差,没法见面。
梁沐秋有点失望,却也没追问。
那好吧,那以后有空再约。
他跟南渡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心情也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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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松子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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