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觉姑娘,洒家是来传旨的。”
顾惜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单膝点地,以武将之礼迎之。
“皇上有旨……”
景德公公清了清嗓子,按照例行公事,才开了个头,接下来的所有话来不及说出口,眼尾余光却是见到之前还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劲儿的拿脑袋去撞墙的玉壶冰,忽的安静下来。
他似乎还有些担心头痛是暂时缓解,生怕那可怕的痛随时来袭,便双手始终抱在脑袋上,每挪一下,都显得小心翼翼。
动了几下,他确定自己的脑袋不疼了。
忽然就像是孩子一般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好了,真好了,不疼了, 我不疼了……”
景德公公惊讶的张大了嘴。
顾惜年冷笑着抱拳:“请问公公,皇上的旨意是什么?”
皇上的旨意是斥令银觉姑娘使阴毒之手法,不够光明正大,有违武学之道。所以,要她立即将玉壶冰治好,不得有误。还要因此,治罪于她,罪名嘛,就是破坏四国大比之规则,有违四国大比之宗旨,破坏四国之和平……
可是,现在玉壶冰突然就好了,看样子好像是癔症或是隐疾发作,而并非是中毒或受伤,因此,这些斥责的话再训到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玉壶冰,他这是安好了?”景德公公细着声音问。
“您应该去问问他,我却是不知。”顾惜年摇头。
“是了,姑娘说的有些道理,洒家现在就去问问看。”景德公公借故而走。
他的旨意,才宣读个开头,就被玉壶冰给打断了。
等会回去复命,皇上必然问起,他得说个明明白白,皇上才不会怪罪于他。
顾惜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了玉壶冰身后的一股方向。
琼霄福了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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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没到最后不算赢
主从二人,心照不宣。
联手设下了一个局,只等着有心人跳进来。
擂台位置较高,顾惜年站在那儿,向下可以看出很远很远。
她曾修习过唇语,可无有障碍的辨认出景德公公与玉壶冰所说的话。
景德公公问:“你的身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玉壶冰回:“没有不舒服。”
景德公公又问:“医官就在那边候着,让他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吧?”
玉壶冰回:“并不需要。”
景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往日里只有他对人冷言冷语的不客气,何曾遇到过像是玉壶冰这般不识抬举的,连话都不懂得好好说。
可景德公公还是得按捺着性子,继续进行下去。
“皇上很是担心玉壮士的身体……”
玉壶冰冷笑:“皇上是你们东盛国的皇上,不是我们楚国的。”
景德公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玉壶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扭头就走,但他没有离开比赛场地,而是去了之前的那一处休息区,找个空椅子一座,歪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景德公公又跟了过来,这次,言谈举止可是没那么客气了。
“玉壮士,洒家可不是没事儿做非要来你面前碍眼,实在是你楚国的小公主到我国皇帝陛下面前哭着央求,要求严惩下毒伤害到了你的我国高手银觉姑娘,如今你并没有中毒,人也好好的,洒家再确认一次之后,便要去回复陛下了。”
玉壶冰冷笑:“她为了我?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个好心。”
景德公公大惊:“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你说谁是黄鼠狼?”
玉壶冰阴测测的答:“谁是黄鼠狼,公公不妨自己去猜,反正,我就是那只鸡。”
景德公公若有所思,很快觉得无话可说,便快速的返回了。
顾惜年把眼光收了回来,心中默默思索。楚玉环虽然最近跟七皇子勾勾搭搭,但毕竟还是楚国的公主,单从哪个角度去考虑,她都不太可能去坑玉壶冰。
但上场之前,顾惜年亲眼看见楚玉环从玉壶冰的白帐篷那边里去。
紧接着便是上场比赛,接触到玉壶冰的人是她。
并不是她对玉壶冰下的手,若不是楚玉环,还有谁有机会?
顾惜年的眼中,有精光聚拢。
她看似悠闲,仿佛是在做赛后的调整,又或是有所消耗,一时之间站在擂台上动弹不得。实际上,顾惜年却是在注意着周围出现的每一张面孔,哪怕是宫女、侍卫、太监……这些平素里地位卑微,连头都不怎么抬起来的人,他们同样有着极重的怀疑。
周德海突然远远的走了过来。
当他的身影,才一出现,顾惜年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两下。
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她清晰的听到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来了!
周德海到了擂台旁边,却并不急着上台,他稳稳站定,时不时的扭头去看。
不多时,七皇子盛景渊现身,带着一队侍从,快步的走了过来。
顾惜年轻轻的挑起了嘴角。
她与七皇子是天生犯冲的那一种,每次只要一对上,准没好事。
后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把这人看成是瘟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准没什么好事。
七皇子到了跟前,周德海见了礼,接着便客客气气,将七皇子请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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