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似懂非懂,也不插嘴,认真的听着。
珠玉却很是不满的喃喃:“他预谋要害人,被逮到揭穿,还好意思进宫去告状?这位七皇子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碧落也觉不可思议;“做贼的喊抓贼,害人的倒打一耙,真是没有道理。”
顾惜年轻叹:“有什么想不通的?七皇子做的事再不靠谱,他也皇上的儿子,而且是最宠爱的那一个。儿子来哭求认错,父亲能心狠冷硬到哪里去?稍稍斥责一番之后,怕是就要关起门来,替儿子谋求解决之道了。”
程先一脸不可思议的问:“皇上的解决之道,便是从唐王府招回太医,连咱们王爷的病情都不顾了?”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倒是不大。”顾惜年略一思索,将自己的推测说出:“王爷的病情已然如此,皇帝一直派太医照顾,又不停的往唐王府送各种珍贵的药物,甚至——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以冲喜之名,将原本已与七皇子有婚约的顾家嫡女,送进来给唐王冲喜,这本就是不计本钱的想要在天下人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名声。”
程先一听,顾惜年竟然连自己的事儿,都用那么随意的口吻说出来,便更不知该如何接这个口。
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干脆不说,他竖起耳朵听着就好。
最多,在有感慨的时候,跟着一起使劲点头,或者一起猛的摇头,也就是了。
自然,顾惜年也根本就不期望他会说什么出来应和,她并不需要那些。
“那么多事都做到了,王爷的病也是越来越重,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除了拿到解药之外,毫无希望。”
讲到这里,顾惜年笑的很是冷漠:“你们都知道阴阳风水毒的解药放在哪儿,难道皇帝不知道吗?
若真是那般疼惜咱们王爷,若真的如刻意表现出那般疼惜这位弟弟,一国之君,权倾天下,真的没办法把那解药寻来,解了王爷身上的毒吗?”
这些事,自然是所有人都能够想到的。
可像是顾惜年一般,大刺刺的讲出口,倒是真的没几人敢做到。
“也罢,即明白是虚伪兄弟情深,便也不难猜出今天这些事的根由。”顾惜年满心腻歪,“皇帝不会为了七皇子而派人召回太医,他要留下自己的好名声,既要想其他法子替七皇子开脱,也不难让先前的布置前功尽弃。
那么,联想的到,皇后娘娘是第一位病倒,需要信的过的黄太医来亲自诊治的主子,而皇后娘娘又是七皇子的亲娘,便知道这事儿,全是皇后搞出来的把戏;
至于其他宫里,接二连三,同一时间病倒的小主,也不是领了皇命才敢生病,哼,准确的说,是领了懿旨,或是受了暗示,才那么乖巧的一起倒下吧。”
程先手心里攥着满满的汗。
但心里边,已被顾惜年震撼的不行。
左思右想,顾惜年讲的也是极其的有道理。
他回道:“若真是皇后的授意,这事儿倒是不难解决,只需要想个法子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必定是要雷霆大怒,把太医们都给送回来的。”
毕竟,若是因为撤走太医,而让王府这边发生了什么变故,皇帝表演了那么久的好兄长,可是直接被撕碎,还会在民间坏了好名声。
顾惜年折了一根竹枝叶,勾在手指中央。
“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皇上知道了皇后的所作所为,当然是会按照你所讲的一般,把太医送回来,或许还会大大的斥责皇后与各宫的娘娘;
但,如果皇上一直‘不知道’太医已被全体调回,或者皇上非要晚些日子知道皇后做的这些事呢?
毕竟,拖延时间这件事,于他们没什么损失,但对于王爷来说,时间等同于是生命,一刻都耽搁不得。”
程先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却不现焦急。
顾惜年的眸光,看似不经意的掠过,实则将程先的神情,全看在了眼底。
脑海里禁不住回想起,她刚刚在帮唐王擦拭身子时的每一副画面。
中毒,重伤,久病不愈,病体孱弱,这些的确是真实存在,不是唐王府的人在设局作假。
但太医无法及时返回,等于是唐王命悬一线,为何程先看起来只是受惊,而并不是火烧火燎的急。
这其中,必定还是存在着一些她不知道,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王妃……”程先一机灵回过神来,他抱拳,在顾惜年面前深深作揖,“请王妃示下,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也是个机灵的,脑子里一时没有良策,干脆来个解铃还须系铃人,把问题还回到了顾惜年这里。
唯恐顾惜年会不管,程先急急的说:“王妃与王爷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妃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危急时刻,整个王府的所有人,以王妃马首是瞻,还请王妃莫要推辞,给大家一个解决的良策。”
得。
还真是会说话。
直接把顾惜年高高架起,还不忘提醒她当家主母的身份。
这下,不管都不行了?
顾惜年只是心里边暗暗吐槽,办法嘛,倒已是现成的。
眼看着,天马上要黑透了。
她另外还有其他事,也没时间耽搁。
便干脆的说道:“解决的办法,最是简单不过。太医走了,没人照看王爷,王爷的病情急转直下,处于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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