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陆衍曾经猜测谢疏寒的体质时,便提到过仙灵之体一种被天道眷顾、渡雷劫时格外容易的特殊体质。
陆衍和谢疏寒对视一眼,便心知此事不简单。两人将沅芷仙子请到开阳峰,在谢疏寒住处的正堂中彼此坐下来仔细叙话。
这仙灵之体,不仅仅是修炼和渡雷劫时容易一些。
沅芷仙子所知详情多一些,陆衍和谢疏寒俱都屏息凝神听她说明:它的体质也极好。
好比炉鼎体质适合双修,仙灵之体则适合修士诞育后嗣。
正堂中温暖如春,将寒冷冰雪都隔绝在外,沅芷仙子喝了口灵茶,继续说道:
若是与其诞育子嗣,便不必惧怕风险。不仅不会出差错、父母修为倒退,还能改善后嗣的根骨天赋。
像各大宗门里的弟子,他们大多一心向道,想着留下子嗣的仅有少数人而已。
若是宗门里有个仙灵之体,基本上就是借此带来的便利好好修炼、顺顺利利的渡雷劫,提高自己的修为罢了。
但在宗族世家里,就不一样了。家族家族,重点就在一个家字。
繁衍子嗣、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因此仙灵之体在宗族世家里最适合诞育后嗣。
陈家原本将那仙灵之体的陈六姑娘保护得极好,这么多年来半点风声都不露。沅芷仙子语气惋惜不已。
可惜近来在为那姑娘议亲,想找个好天赋的男修延绵子嗣,未来期望子嗣能将宗族发展得更好些。
沅芷仙子摇了摇头,这才走漏了风声,引来不测。
她观窗外雪白干净的鹅毛大雪,叹息一声:若是那陈六姑娘被恶人掳走,图她体质优异用于诞育后嗣还好,起码能留一条命。
沅芷仙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就怕有些歪门邪道爱拿仙灵之体做些不好的事。
她话音落下。叹息了一声,未再言语。
陆衍和谢疏寒也没有出声,正堂中一时间静默下来,只余屋外风雪的呼号。
谢疏寒感觉冷风好像吹到了自己心里去。
他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沉甸甸的,原本因宴席上饮酒醉醺而绯红的脸颊,也没了血色,显出几分苍白来。
陆衍坐在谢疏寒身侧,一直在观察谢疏寒的神情,见状立即握住了谢疏寒的手。
师娘指尖冰凉,陆衍握得更紧了些,他自己手心的热度传递过去,师娘的手也慢慢有了温度。
谢疏寒有些忐忑,不自觉回握住陆衍的手,还握得紧紧的,似乎在借此汲取力量。
他慢慢问道:不好的事是像先前见过的魔修那样?
那样贪婪的啃噬活人的血肉?饮血啖肉,如野兽撕咬猎物一样?
沅芷仙子点头。
果然。谢疏寒心想,他猜得没错。
这世间,特殊的体质本就是一种天灵地宝。是大补之物。
好了,我得来的消息便只有这些。沅芷仙子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
她为陈六姑娘而怅然过后,见气氛沉重,又打起精神来,向谢疏寒道:旁的得向别人打听才晓得了。
你能告知我这些,已是极佳。谢疏寒收敛神情,转而扬起笑意,向沅芷仙子道谢:多谢你。
客气。沅芷仙子摆了摆手。
陆衍见师娘与沅芷仙子说话,沅芷仙子看过来时,他微有些紧张感他和师娘的手还握在一起。师娘有些心不在焉,忘了松开。
虽说师娘的衣袖宽大,遮住了两人交握的双手,看起来只是两人的手都放于身侧,只不过是挨得近了一些,沅芷仙子并不会知晓。
但陆衍却觉得好似在他人眼皮子底下做坏事一般,他垂下眼,心底又有股隐秘的欣喜在欢腾。
这厢,沅芷仙子想了想,她看着谢疏寒,有些迟疑的问:玄光,我并非是想探听什么,只是问问你,你们谢家当年是不是有何宝物?
我想着,既然陈家与你谢氏遭遇相同之事,而陈家被灭是因有一仙灵之体,怀璧其罪罢了。
你谢氏当初是否也是被灭门夺宝?
第23章
谢疏寒闻言,心中一叹。
沅芷仙子跟他想到了一块去,也是真的在为他担忧操心。但是,现在并不能告诉沅芷仙子实情。
谢疏寒面上一黯,做出失落的神情,遗憾道:我并不知晓。
若是真的有宝物说着,谢疏寒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如今也应当被屠我谢家满门那人取走了罢。
沅芷仙子亦是黯然,你能活下来,为谢家保住一丝血脉,已是不易。
谢疏寒微微垂眸。
谢家最后一丝血脉也没有了。他只是个外来人而已。不过既然顶替了谢家人的身份,他自然会帮谢家报这份仇。
到时候去问问掌门,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沅芷仙子安慰他道。
是极。谢疏寒点头。
陈家的覆灭,与当初的谢家何其相似。兴许就是同一拨人所为。
如果能从陈家的案件中得到一些线索,谢家灭门案就能有头绪了。
沅芷仙子又跟谢疏寒叙了会儿话,随后才告辞离去。
正堂里只剩下谢疏寒和陆衍。
谢疏寒望着外面的飘雪幽幽的叹了口气,心情说不上有多好。正想喝口灵茶静一静,伸手去端茶盏时,才发觉自己另一只手被禁锢住。
他低头一看,略愣了愣。他和陆衍还交握着手,陆衍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将他的手包在掌心里。
谢疏寒回想起自己方才紧张时的力道,立即松了手,歉然道:有没有抓痛你?我方才心神不定,不知用了几分力气。
陆衍见状,也慢慢收回了手,摇头道:没有。
他看向谢疏寒,陈述道:师娘心情不好。
谢疏寒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垂了垂眼,嗯。
他想到了自己。
陈家是有一个仙灵之体存在,怀璧其罪,引来恶人灭门夺宝。那么,谢家肯定也有珍贵宝物。
再想想自己连雷劫都不渡,涨修为、提升境界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寻常
外面狂风呼啸,大雪飘摇。正堂里有些过分安静了。
过了半晌,谢疏寒才道:我应当便是谢家的宝物。
陈家完美复刻了谢家的惨剧。谢疏寒阖了阖眼,无不感慨:多亏当初有你师尊救我。
否则他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师娘还有我。陆衍看向谢疏寒,神情专注。
他看了一会儿,又移开眼。怕眼神太过炙热,吓到师娘:无论如何,我都站在师娘身边,永远陪着师娘。
以后我也保护师娘。
好。谢疏寒弯了弯唇角。
陆衍心知谢疏寒心情沉重,故意跟他说话,逗他开心,想分散一下谢疏寒的心情。
谢疏寒时不时的应答,慢慢也放松了下来。
先前被复杂心绪压下去的酒意醉醺感,在如今这一瞬间涌上来,谢疏寒顿觉迷迷瞪瞪的,竟有些犯困。
陆衍低声说了几句话,却未听见谢疏寒应答。
他侧头一看,才见师娘倚在圈倚上,微微歪着头睡着了,鸦羽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上浮现出醉醺的薄红。
陆衍失笑。
师娘?陆衍一连唤了几声,谢疏寒都没有睁开眼,反而被烦扰得眉心浅浅的皱起,似乎在嫌陆衍太吵。
陆衍便止了声。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视线专注的凝在谢疏寒脸上,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缱绻。
在椅子上睡着终究不方便。陆衍望着谢疏寒沉静的睡颜,轻声问:我抱师娘进房里去睡好不好?
醉后睡着的谢疏寒自然没有应答。陆衍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好不好?他伸手抚平师娘的眉心。
指腹触在眉间,抚平微皱的眉心。随后又顺势而下,抚过眉梢眼角,在眼尾处轻轻摩挲。
陆衍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是呢喃着又问:我抱师娘进房好不好?
谢疏寒的眼角有一颗泪痣。
这是他原本男性面容的特征,眼尾被摩挲的动作令他在睡梦中感到不安,唯恐被识破女装的事情。
谢疏寒下意识的微微偏了偏头想挣开,喉咙中咕哝了一句,在陆衍听来,就是像在对他应好。
陆衍便笑起来,师娘好乖。那我抱师娘回房。
他将谢疏寒抱起。动作轻柔,臂膀却有力,将谢疏寒稳稳的抱在怀中,往卧房中去。
谢疏寒的头枕在他肩颈边,陆衍微微垂眼,就能看见师娘在自己怀中的睡颜。
他心中一片缱绻温柔,脚尖踢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谢疏寒的卧房里物件多却不杂乱,摆设得很有条理。
陆衍略扫了一眼,见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修房间,便不再多看。
他抱着谢疏寒走向床榻,将谢疏寒放在床上,拿过被子想为谢疏寒盖上时,目光忽然一凝。
他在师娘的床尾看见了那件师娘说要赠与师尊的男子外衫。
这件外衫师娘为什么不收起来,而是放在床榻边,是想日夜所见它、用于思念师尊吗?
陆衍莫名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在嫉妒。理智告诉他不该有这种莫须有的情绪,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陆衍探手拿起那件外衫,拎在手中时,仿若闻到了浅浅的香气。
不是用香料熏衣裳的气味,而是跟师娘身上常见的脂粉气有点类似,却又不完全是脂粉香。
但的确是师娘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令陆衍稍微恢复些理智,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赴宴前与赴宴后,也就这么点时间,应当是师娘解下后随手放于床边的。
陆衍攥着那件外衫,垂眼看着。他沉默下来,半晌后才男子外衫放回了床尾,到底也没有做什么。
谢疏寒已经睡得香香的了。他躺回了舒适的床上,睡得很安宁。
陆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谢疏寒身上,他想了想,将谢疏寒发间的簪子取下来。他怕簪子硌人,会让师娘睡不好觉。
取下发簪后,如瀑的长发顿时散落开来。陆衍抚了抚,柔顺的发丝划过指缝。
谢疏寒的枕下有一截碧绿色。陆衍瞥见一眼,旋即将物件往里推了推,免得摔出来弄坏了。
他知道这个东西,是一支玉笛,是师尊和师娘的婚约信物。
其实原本是一支木笛,外形打磨做成了竹笛的样式。
师娘从谢家逃脱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后来在宗门住得久了,师娘偶然提了一句说是怕竹笛木质易损。
师尊听闻后,便选用上好的碧玉雕刻了一支玉笛,外形亦做成了竹笛的样子送给师娘。
彼时师尊还说,如今两人皆安在,情谊已存,信物倒是其次了,若真有损坏,也不必介怀。
后来,那支竹笛便很少见了。
再后来,竹笛被陆衍所得,至今仍好好的保管在他的储物戒中。
多年已过,竹笛也未见磨损,但陆衍轻易不会拿出来,唯恐不慎损坏了。
他在床榻边蹲了下来,平视谢疏寒的面容。
几缕发丝垂在谢疏寒脸侧,陆衍伸手,为师娘拂开碎发。
他忽然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要做些什么。心中有什么情绪要破土而出,似乎即将明朗
师兄!
陆衍一怔。
师兄!师娘?你们在吗?外面的正堂传来沈怀梦的呼喊。陆衍抚上谢疏寒脸颊的手顿住,慢慢收了回来。
他自床榻旁起身,抚了抚师娘的长发,帮师娘掖好被角,才走了出去,将卧房门掩好。
何事?陆衍淡声道。
沈怀梦一时失语,她瞪圆了眼睛,颤声道:你怎么从师娘的卧房里出来?
救命,她最近写话本子写得多,脑袋里好像又充满情情爱爱的戏码了!看师兄和师娘又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一句话如同质问一般。陆衍听得眉心微皱,师娘饮酒醉了,我扶师娘回房休息。
沈怀梦磕磕巴巴道:哦、哦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看着面前的师兄,衣襟没有凌乱,神情也正常,看向她的目光依旧那么冷静淡漠。确实一切正常,没有问题呢!
沈怀梦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衍便率先问她:你来做什么?
我在若水峰玩完回来了,过来跟师娘说一声。沈怀梦挠挠头。
她是个玩耍回来以后,还要来家长面前报个到的乖鸽子,怕师娘找不着我。
陆衍微微颔首:我知道便够了。不必再告知师娘,免得扰了师娘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还捎带上了沈怀梦:走吧。
什么叫我知道便够了?沈怀梦稀里糊涂的想,平时不爱管他的师兄,怎么今日还摆起了师长的谱?
但转头见陆衍正静静的在门槛边等她,沈怀梦顿时一个激灵,老老实实跟着离开了。
两人回了山腰处的弟子居所便各自分头行动了。
陆衍回屋前,转头往峰顶的方向看了一眼。时至如今,他的心口依旧微微鼓噪。
虽然方才沈怀梦打扰得非常及时,令陆衍断了思绪。但他隐约知晓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怀梦:呔!本鸽子精今天就要天降正义,打断你的搞黄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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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过了三四日,杨铮与弟子们即将归宗的消息传了回来。
谢疏寒的千里传音镜在夜里亮了一次,是杨铮传音过来的。他说想喝谢疏寒做的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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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仙尊道侣后我被徒弟强取豪夺了——折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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