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之意外,让病人先休息片刻,转身去接他。
怎么这时候过来,找宗长?
小鲛摇头继而点头:先找你再找阿渊。他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布囊,递给孟临之。
孟临之解开一看,挑眉。
怎么把鳞片给我了,最近不是蜕鳞期吧。
小鲛皱皱鼻子:鲛悄悄从尾巴上拔出来的,孟临之会做药,你帮我做一点药给爷爷嘛。
孟临之:爷爷?
小鲛:冬月姐姐说爷爷生病,天冷了就骨疼。冬月姐姐还说生病得吃药,不过爷爷不吃药只喝酒,喝好多酒。
孟临之微微勾了勾嘴角:那你为什么要给爷爷做药,拔鳞片不疼吗。
鲛:有些疼,可是爷爷给鲛做好多东西吃。他揪住帽子上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是爷爷剥的毛。
孟临之一时片刻无言,之后开口:你的鲛鳞可贵,以后不能轻易拔掉。
小鲛点点头:鲛明白了。
孟临之道:我看你只明白一二分,还有许多事都不知晓。
小鲛皱眉:你别说嘛。
他跑出门外四处张望,看到李管事的身影,立刻跑去问宗长在哪里。
李管事给他指了路,小鲛很快找到在听其他族民说话的宗长。
这次疫症已经陆续有患者恢复,在这些恢复的渔民离开前,溥渊带着医馆的大夫替他们一个个检查,直到确认不再具有感染性后才能把人放行离开。
阿渊~
鲛站在身后,旁人见到宗长的契弟来寻人,几双眼睛都好奇地望着他。
族民纷纷说着宗长真有福气俺这是看见神仙下凡了吧俺成亲那么多年家里的娘们还没出门寻过俺一回哩。
大伙儿都是在此地土生土长的渔民,一辈子没认识过几个大字也不晓得何为礼节,只知道面前的人好看就都看得移不开眼睛。
溥渊将其余族民安置好,转身拉着小鲛的衣袖向外走:怎么这时候过来。
鲛贴在宗长的手臂旁边走,风大,开口时冷风灌进嗓子。
我来接阿渊回去嘛。
溥渊牵着鲛的袖子把他带进车内,自己也上了车。
他看着小鲛:回去吧。
鲛在车厢里并不安分,他一天没见着人,做什么都要赖在宗长身上。
他一会儿说尾巴疼,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又改口喊困,鲛没鲛形,非要往宗长怀里靠。
溥渊不得不伸出手臂把他困在怀里:怎么一直动。
鲛本来想摇头,可想起原来阿渊教过他的,就说:我在想念阿渊,所以想要阿渊抱一抱鲛。
小鲛将脸贴在宗长的脖颈处轻闻,鼻息落在溥渊衣襟前,又轻又痒地抓着他的皮肤。
怕着鲛又要乱拱,溥渊只能抱他,掌心按在小鲛脑后:好了,别再乱动。
小鲛趴在宗长怀里,温暖的气息环绕着周身,眼皮渐渐下沉。
他喃喃道:阿渊不许沉鲛睡下后就抱鲛去其他房间,否则鲛会生气的其实小鲛才不会生气,只要他没睡在宗长床上,醒了就要去霸占。
冬夜里的宗苑除了火光晃动的细微声响,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小鲛睡得早,醒时还在半夜,溥渊才躺下不久。
他翻身往宗长怀里靠,身子扭了扭,听到宗长低声问:为何不继续睡。
小鲛将腿从被褥内钻出,像尾巴一样卷着宗长的腿。滑腻细致的肌肤软软的贴着人,沿宗长的腿骨上下蹭一蹭。
溥渊压着他的腿;你在干什么。
小鲛贴在溥渊颈侧呼出温软的鼻息,身子软滑得就像变回了鲛的形态。
他想起一件事,就问:阿渊是不是喜欢鲛呢,对鲛把持不住,还会馋鲛的身子。
溥渊原本已经有些困意,听小鲛一说,只无奈地问:你又看过什么话本子了。
小鲛答应过仆绝对不会将他供出来的,于是摇头,继续开口:阿渊馋鲛的身子,才会在白天吸鲛的嘴巴,还脱衣服。
溥渊沉默。
脱他衣服是担心他受伤,吸嘴巴
此刻竟然有嘴难辩。
贴在颈边与宗长厮磨的鲛抬起湿润的唇和眼,眸子流转微弱的光,暗暗勾着溥渊去看。
小鲛从唇中吐出鲛珠,淡淡的光辉笼罩着彼此。
他抱紧宗长,身子以一种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弧度扭了扭,整个人居然从衣物中钻出,滑溜溜地与溥渊贴紧。
小鲛的声音简直要黏出汁水来:阿渊喜欢鲛,喜欢鲛的身子~
溥渊松开掌心,滑腻从手上消失时陡然滋生几分遗憾。
小鲛张嘴,湿润的唇咬在宗长耳边,吐出来又啃着,就像平时他将鲛珠衔在嘴巴里呑/吐着玩那般。
湿热的水渍把溥渊那一侧耳朵弄得一塌糊涂,额前筋脉乱跳,理智上告诉自己要把小鲛推开,但那份柔软滑腻的触感又叫他没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小鲛湿黏黏的鼻息喷在溥渊唇上,他照着阿渊吸他那般去吸对方的唇,慢吞吞地开口,犹如一条褪去鳞片光滑的美人蛇压在宗长身前轻晃。
阿渊看看鲛嘛,鲛好看。
湿潮的气息不断钻入溥渊的口鼻,甜中包含了一丝靡香腥气,溥渊像受到了蛊惑慢慢睁眼。
他定睛望着趴在他身上晃动扭摆的鲛,喉管紧了紧,想张口让鲛下去,却始终开不了口。
最终温热的掌心轻轻放上去,罩着那轻晃起伏的娇桃。
桃肉饱/满,一捏便像要捏烂果肉般,不久之后,溥渊满手腻湿的香汁,带着浓烈的麝香腥甜。
小鲛有些迷糊,他细喘了气,用唇去咬阿渊的指尖,很快将指上的麝腥带到溥渊嘴里。
他恬不知耻地说:阿渊吃,阿渊吃。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错字,谢谢大家。
希望煮个菜回来改错字的时候小鲛和宗长能安全渡劫完好无损= =。。
第41章
逢新年, 族内愈发热闹。患了疫症的族民已经全部恢复放回家赶上这个年头,孟临之当天就坐车去了神陵,连同宗长也难得有了闲适的时间。
宗长平日里一向不与常人那般闲下来就出门找乐子打发时间, 他依然维持自己的那套食饮有节,起居有常的做派, 得了空就在书阁中看书写字。
小鲛这段时日疏于练字,就被溥渊带在身边,醒了就去阁楼中写字。
鲛没有几分定心,冬日又懒散成性, 字还没写几个, 就要吃小食,喝果酒,窝在软垫上一杆软腰直不起身。
溥渊从书籍上抬眸, 见那鲛正懒懒散散地伏在案桌百般聊赖的转着手里的狼毫笔。
这狼毫笔是前年用上等的白狼尾毛所制, 毛尖滑软而富有弹性,无论书写还是作画手感都很好,如今这笔落在鲛人手里胡写乱画, 宗长看得微微摇头, 却也未说一句。
小鲛趴在桌前打囤,都要睡着了, 恍惚中听到宗长开口:字帖写好就送过来让我看看。
鲛一个激灵, 手中笔尖又在宣纸上晕染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墨点。他盯着自己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小声说:你等等。
于是将眼前这张已经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宣纸拿起来藏在身后悄悄揉成一团滚进桌下藏着, 等精神回来一些,重新蘸上墨水, 按照书上的诗词一笔一笔不太熟练地写出一首诗。
这四句诗字体大小不一, 一个偏右歪一个偏左歪, 跟长了脑袋碰头似的。鲛将写好的诗递给宗长看,对方看过也仅仅是轻轻摇了摇头。
小鲛把宣纸抢回:我继续练。
这一张又让他揉成一团扔到桌子底下,最后勉强能写出一次能看的,而脚边的桌底已经滚了十几个纸团了。
阿渊,鲛手酸。
鲛人事多,没事也要找出事来。他凑到宗长边上,非要与对方挨着,等宗长给他看手时,开始得寸进尺,一下说腰疼啦,一下说头疼啦,一会儿又挨得更近,差不多都坐在宗长的腿上。
他恬不知羞的说:屁/股也疼。
鲛睁着又润又湿的蓝色眸子,几乎腻在宗长怀里:阿渊力气太重啦。
溥渊:
小鲛还在开口:不过阿渊揉不坏鲛,可以一直揉都不会坏,鲛也不会生病,不喊疼。
最后小鲛下了个定论:阿渊果然好馋鲛的身子。
说完,他张嘴接着宗长投喂的花糕,吃完一块又一块,小鲛郁闷,连续吃了三块后,说道:阿渊在害臊,所以不想听鲛这么说吗。
溥渊叫门外的仆进屋,让他带小鲛去外头走几圈消食。
屋内的火炉偶尔响起火花飞溅的声响,溥渊拿起书籍继续翻阅,一页下来,却是心神不定,被那鲛黏在身上时说的话扰得无法平静。
他倒了杯茶细品,余光落在案桌下扔了一地的纸团,便起身过去。
溥渊将全部都纸团都拾起展开,有条不紊地把手里一张一张揉乱的纸张铺平随后叠卷,用绳子绑好继续塞进书架的一角。
天越来越冷,雨水渐浓,初春的夜色来临。
小鲛正在堂屋跟宗长面对面坐着用饭,满桌肉盘,屠苏酒烧得香浓,此刻家家饮宴,连院里头的小仆也在旁屋对酒吃菜。
宗长进食不言,小鲛左顾右盼。
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艳艳的袄子,连同靴子都是红色的。仆说过年应景,穿个大红大紫的讨吉利,女子过年时还要在眉眼间贴上朱色的花钿,鲛今日跟仆出街见到街上的姑娘们描的花钿漂亮,回来后也要冬月帮他在眉心之间贴了一个。
小鲛在人间过的第一个新年,虽然懵懂不知几分,但却欢快,乐在其中。
一声炮竹声划过屋外,彻底点燃整个阴冷潮湿的黑夜。大街小巷汹涌如潮的响起鞭炮声,小鲛把木筷放下,走到门前望了望。
他回头看着在身后眉目深静的宗长,说道:阿渊,新年到了。
刘松子和冬月带着几个武卫将几串鞭炮架在天井中央,仆笑呵呵的,摆手朝小鲛招呼:公子,点炮了。
小鲛跑出的脚步一停,回头见溥渊这时踱步而出,便跑到他身边:阿渊,他们要点炮!
溥渊见鲛人袄子上的领翻出一个口,替他理了理,无声地在鲛手心塞入一个红色小布囊。
鲛疑惑:这是?
溥渊垂眸注视:压岁钱。
小鲛把小布囊收进衣兜内:为什么要给鲛压岁钱呢。
溥渊将鲛的兔耳帽给他戴上:驱邪避鬼,保佑平安。
鲛:那我也要给阿渊压岁钱。
小鲛左掏右掏,没能从身上掏出个碎钱来,索性给了
溥渊一颗珠子,笑眯眯道:保佑阿渊长命千岁。
人能活百年已是罕见,哪有活千年的。溥渊没有辩驳,而小鲛认为千年尚且短暂,不过一千年对人类而言应该算很长寿了,他希望阿渊能活到这个长寿的岁数。
炮声炸响在耳边,小鲛坐不住,一下子就从宗长身边窜到了天井边,和刘松子排排站好,盯着那在火光中噼里啪啦炸开的鞭炮跃跃欲试。
刘松子道:等会儿街上还有烟花宴会呢,好多人都出门看去了。
小鲛自然也想看,他回头扭扭捏捏望着宗长,神色扭捏害羞,目光却满含欣喜期待。
于是宗长就带着小鲛和仆人出街,街头人潮涌动,马车很快停在原地无法前行。
溥渊道:下车步行吧。
小鲛跟在他身后第二个往下跳,被溥渊接着,人实在很多,周围喧闹,宗长干脆就在袖口下牵起鲛的手。
小鲛走在宗长身后一蹦一跳,看到热闹就想朝里头冲,随后被宗长拉回身边。
鲛黏着声:阿渊,去看嘛去看嘛。
宗长喜静,从未在街上摆过威严。而此刻为了让小鲛凑这个热闹,仆在宗长眼神的示意下,清了清嗓子,道:宗长来了。
于是围观的族民都给宗长纷纷退避出一条道,小鲛顺着这条空道,拉起宗长一路走到最前排,兴致高昂的望着眼前绚丽绽放的烟火。
仆在一旁笑道:今年的烟火宴会更漂亮了,听闻从外邦引进了几种焰火样式。
冬月在旁边附和:对的对的,我也听说过好些地方过年比这里更加热闹,话本上写着都城内每逢过年,连续七日不宵禁,好多表演都不重样的,焰火更是五彩斑斓,能将人的眼睛看花,可惜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呢。
小鲛听得入神,袖口下被宗长牵住的手挠了挠,他踮起脚贴在宗长耳边问:阿渊看到过他们说的吗?
溥渊道:不曾看过。
小鲛遗憾:鲛以为阿渊都知道呢,李管事说书中什么玉屋都有,阿渊平日看好多书,也不知道都城内的焰火和表演吗?
溥渊道:曲黎只是大千世界的一隅之地,世间广阔,纵使看一辈子书都看不全世间万物。
小鲛喟叹:那阿渊要不要出去看看呢,出去的话记得带上鲛一起,鲛想看好多东西。
溥渊抬起一臂以袖挡去迎面袭来的寒风,小鲛被宗长罩在身前,风吹不到他身上,毛茸茸的兔耳朵随风晃了晃,痒痒地挠着溥渊的下颌。
溥渊牵起小鲛走,旁边卖面具商贩吆喝不断,小鲛眼睛黏着面具,很快得了一个。
商贩道:宗长俺不收您的钱,面具就当新年礼送给您的!
小鲛回头,拿着面具挠了挠宗长的掌心:阿渊,他说不要你的钱。
溥渊一字未言,牵起鲛走出好远的距离,远到刘松子和冬月只能望见前方两人背影,好像渐渐重叠着,又仿佛黏在了一起。
雨短暂的消停了半个时辰,风起后溥渊就带着小鲛回了宗苑。
在下车时鲛直接跑回去淋了片刻的雨,他冲进卧房,随后进来的宗长见他帽子和外袄湿了些许,便叫他将湿衣解开,省得着凉。
小鲛脱掉兔耳帽抖了抖头发,面具未解,他觉得好看,戴了面具趴在铜镜前看自己,转身笑嘻嘻地围到宗长面前,使劲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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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无边客(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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