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在一个月前前成为了私人医生。
其实准确来说是加强版看护,因为他除了需要随传随到之后,他还需要和病人同住同吃,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同居。
病人在半年前出了车祸,大难不死,但一直昏迷,在医院一躺就躺了半年,不久前醒来,好消息是身体健康,坏消息是,病人睡了一觉,退口而出就对围在病床前欣喜若狂,哭哭啼啼的家人说:“你们是谁?”
家人朋友瞬间石化,随后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于是医生护士一通忙碌细致地给病人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病人脑补受到重创,很不幸失去了记忆。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最权威的医生也无法确定,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一辈子也记不起。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能健健康康活下来,对于家人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病人身体还没彻底康复,但坚持出院,出院后和家人住了一段时间后很不习惯,他车祸之前也是自己独自居住,商量了几天,家人拗不过他,担心不舍地让病人搬回自己的家,医生说他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多注意,于是放不下心的家人给病人请了一个医生。
他们给余宁的报酬很丰厚,平时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他能及时关注病人的身体健康就够了。
虽然当初是说得很美好,但是……
余宁甩了甩温度计,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苏先生,你没有发烧。”
苏恒文捂了捂心脏:“是吗?可是我心跳很快。”
余宁把温度计放回盒子里,有点束手无策了,他道:“除此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如果难受就要去医院了。”
这几天苏恒文总说自己不舒服,但这里没有设备,余宁也检查不出什么。
苏恒文摇摇头,他抓住余宁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他突然脸色一变,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余宁连忙问他怎么样,苏恒文道:“你一碰我,我心跳马上加快,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心猿意马?”
余宁:“……”
余宁涨红了脸,心慌意乱地抽回了手,偏偏男人松开他的时候在他的手心挠痒痒似的刮了一下,余宁感觉那里有微电流窜过似的酥酥麻麻。
“苏先生别开玩笑了。”
苏恒文看着他脸颊飞上两抹红晕,只觉得这个容易害羞的男人单纯又可爱。
他突然捂着头:“啊……我有点头疼。”
当初苏恒文撞到头部,受伤较重,有点后遗症,余宁闻言心猛地一紧,屁股离开椅子,单膝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恒文,一脸担心:“你赶紧躺下,头晕吗?眼睛有没有模糊?”
余宁轻轻地抚摸着他脑袋上受伤的那道疤痕,心底狠狠一痛,苏恒文的头发早就长出来遮住了狰狞的伤疤,如果不是拨开头发谁也看不见,但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苏恒文的手悄悄地搂住了余宁的腰:“你别走。”
余宁正满心难过,根本没心思去计较这点小动作,他点点头,给苏恒文掖了掖被子,温声细语:“我不走,你累了就睡吧。”
于是他们就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靠在一起。
过了一会,苏恒文又改变主意了,他道:“不行,很晚了,你也要赶紧睡觉,我不要你那么辛苦。”
余宁低下头,看到男人不容置疑的眼神,心尖一暖:“不用的,我看着你……”
苏恒文拉开被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吧,进来,床我给你暖好了。”
余宁忍无可忍地拽过被子,想把他从头到脚都盖上,但又不舍,他憋得脸又红了几分:“苏先生!请你赶快睡觉!”
苏文恒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闲得要发霉了,过剩的精力无法消耗,不熬通宵都算好了,那里还睡得着。
“我不困,你陪我说说话吧,唔……就说……听说你和我以前就认识?”
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准备起身的余宁浑身一僵,他迟疑片刻,还是选择留下来,他轻声道:“对,你想聊什么?”
他把灯光调暗一点,整个房间朦胧下来,让躺着的苏文恒不会被灯光刺眼睛,他坐在床头,这样苏文恒看得最清楚的就只有他的脸了。
余宁的脸在微光中打了一层滤镜,使他好看得如梦似幻。
苏文恒眼也不眨的欣赏了一会儿,柔情似水地看着他问:“我们熟悉到什么程度?”
余宁有好一阵没出声,苏文恒以为他没听到的话,又问了一遍,余宁还是没出声,他只是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苏文恒有些担心他,摇了摇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很僵硬,肌肉绷得紧紧的,苏文恒手下使劲:“余宁。”
余宁抽回手,语调平缓地说:“就是互相认识的程度,我自己不好说……你赶紧好起来,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两个人的事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能说得清的,余宁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对着眼前的病患他就一个词儿也说不出了,那些话,那些想法都被封在角落里,不知道是否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苏恒文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可是医生之前跟我说可以多接触之前的人和事,我在家的时候听家人跟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你是医生,应该也清楚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接着又问:“你是医生,难道我们是看病认识的?”
余宁听着他的话,陷入了回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噗呲一声笑出来,他在苏恒文不解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道歉。
苏恒文突然靠近他,余宁垂下视线,身体往后倾,但他忘记了男人放在他腰后的手,他们以一种暧昧的距离对峙着。
“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有关于我的?”
在男人逼问的目光下,余宁很难违心地撒谎,他点点头,承认了,“嗯。”
苏恒文满心期待地等着他诉说俩人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谁知道余宁“嗯”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就这样?”
余宁眼神闪了闪:“对啊,就这样,我给你看病,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苏恒文才不相信的他的鬼话。
病人哼哼唧唧地倒回床上,囔囔着不舒服,作为看护……哦不,作为他的私人医生的余宁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查看雇主的健康情况。
尽管知道很大可能是装的,余宁还是无法生气,也无法不管,“苏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苏恒文在床上翻了几个圈,浑身不得劲,“你过来一点。”
余宁咬了咬嘴唇,再过一点他就要上床了啊。
苏恒文捶床:“天啊,我好难受!”
余宁慌了一下,四手八脚地爬上雇主兼病人的床。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余宁早就洗澡准备睡觉,可必须随传随到的他被苏恒文一句话叫离了大床,在枕头上蹭得有点凌乱的头发没空梳理,睡衣也没换,如今因为大动作,那不合身的宽大的睡衣悄悄地将他的一边雪白的肩膀和胸膛露了出来,而他浑然不觉。
苏恒文长臂一揽,余宁只感觉腰上一紧,他登时睁圆了眼睛,只见眼前是男人越来越近的脸,眼看着他们就要面对面撞在一起,余宁在反应过来挣扎的时候,他脑袋里唯一想的是他们的嘴唇是不是会十分戏剧化的碰上。
但是他预想中的画面没有预期出现,他眼前一花,整个人翻天倒地似的转了一百八十度,才那么一瞬,这次换他躺在床上,他的上方是刚才还说着那里那里不舒服的病人,正满眼含笑地看着他的脸,那火一样的视线扫过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苏恒文……”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余宁第一次直呼苏恒文的全名,然而当他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愣,同样感觉到了这一声的熟悉感。
“不好意思,请放开我,我要回去了……啊!”
好痛!
余宁眼泪汪汪地捂着嘴巴,“啊”的一声倒回了床上,他怎么那么蠢?起身都能撞到苏恒文,两个人相撞的地方竟然还是嘴巴,但是一点都没有电视上的美感。
苏恒文摸了摸嘴巴,挺痛的,但他竟然笑了笑:“想接吻为什么不说?”
余宁红着脸推着他:“我没有。”
但是接下来他就说不出话了,男人微凉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巴,对方啄吻他的唇瓣,轻轻地磨蹭,他浑身僵硬绷紧得跟冰棍似的,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对方。
苏恒文伸出湿滑的舌头舔舐他的嘴唇,“撒谎。”
男人低沉的声线有说不出的魅惑,就那么片刻,余宁好像全身就软在了男人身下,他感受着不属于自己,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体温,用敏感的嘴巴感受着,男人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地吸吮,余宁半合上眼睛,似乎听到自己若有若无的呻吟,他脸烫得跟发烧似的,双眼也热得要流泪,手脚也发烧一样软绵绵。
原来发烧的不是苏恒文,是他才对。
苏恒文感受到被他吻得一动不敢动的身体下的战战兢兢,他捏着余宁的下巴,指腹摩挲他脸上细腻柔软的肌肤,他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近得苏恒文一睁眼就能看到余宁肌肤下细小的血管。
“放松一点。”
“呜……苏恒文……”余宁颤抖着,“你别摸……”
“嗯?”苏恒文低头重重地吸吮他的嘴唇。
余宁眼睛都湿了,几乎要哭出来:“你别摸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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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医生》被病人拐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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