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吧?郑绮越鼓起勇气似的问出这句话,好容易平复下来的眼圈又红了。
我
别磨磨唧唧的,你又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我挺得住。她别过头去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只是
只是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梁颂了。不是一开始那种拿他解闷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靠,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啊!
她带着几分不甘朝梁颂发泄,吼过之后又觉得没意思。
而且她不愿意承认。在看见对方漆黑眼眸里真诚的内疚和歉意之后,自己又心软了。
别以为我会把你卖给郑飞,我比你还恨他。
这么多年来,即便父母和哥哥从来不让她插手家里的事,她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他们的行径。他们不信善恶有报,但她一直莫名地相信这一点。
否则她也没法在不见天日的金玉牢笼里生活这么久。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胳膊,那里曾经三天两头就多出来一道伤疤,是她刚记事的时候同样没几岁的郑飞打的。
记住,你是我妹妹!妈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郑飞抱着胳膊趾高气昂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事实上,这么多年来郑飞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她的,只不过把肢体上的折磨变成了冷暴力,也让她更加痛苦、难以挣脱。
我问你一件事。郑绮越其实心里明白,喜欢这种事强求不来,可她就是不甘心,一定要说实话。
你说。
你是不是一直有喜欢的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梁颂沉默了。
我就知道。郑绮越抽了抽鼻子,眼睛里一片心灰意冷的神色,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喜欢苏乐生。
郑绮越话音刚落,梁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一怔,只觉得不可思议,又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梁颂喜欢苏乐生,她其实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只是之前他们都一直坚定地否认这件事,让她数次动摇了自己的猜想。
那他喜欢你吗?郑绮越想着,下意识地问。
我不知道。
梁颂顿了顿,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但我希望他不要喜欢我。何况我伤了他那么多次,他也不可能喜欢我了吧?
也对,我要是苏乐生,肯定恨死你了。郑绮越想起不久前他们在东城的那场荒唐闹剧,只觉得恍如隔世,可你知道吗,我要是他,我不会恨你伤了我,我只会恨你只许自己喜欢我,不让我喜欢你。
你很自私。她想想又说。
是,我很自私。
梁颂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是他不想失去苏乐生,才一意孤行地做了那么多事。他生命里只剩下这一个重要的人、仅剩的一盏在漫漫长夜中的孤灯,叫他怎么忍心割舍得掉?
一想起苏乐生,梁颂心底就忍不住泛上一阵苦涩的内疚。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天苏乐生竟然会在场,可那时候箭在弦上,要是半途终止行动,他只怕再也没有机会靠近郑飞的书房了。
只是可怜了乐生。天知道他拿着刀落在自己心口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苦和纠结。
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最好能提前出国。有些话梁颂没法明说,只能用暗示的方式告诉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孩。
好。
也不知道是今天的情绪消耗了太多还是什么,郑绮越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看着梁颂,最后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可你千万别骗我。
少爷,求求你,那个窃听装置真的不是我放的!
深夜,郑家大宅幽暗的地下室里,被绑在椅子上的猎豹声嘶力竭地辩解,发出的声音却细如蚊呐。他的太阳穴、被固定住的脚腕上全贴着小小的电极片。电极片另一端的电线连接在一边的仪器上,只要郑飞按下按钮,他就会感受到前所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事实上,这样的痛苦已经发生过三轮了。猎豹看着郑飞,连眼神都有点涣散。
不是你?
郑飞笑了,微微矮下身子玩味地看着他:可是不久前梁颂才告诉了我一件事,说你不光在我桌子下装了窃听装置,还偷偷保留了我们之间每一次的通话记录和转账记录。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
猎豹已经湿透的额头上又沁出冷汗。他很清楚,包括窃听装置在内的所有这些事都是他亲手做的,不为别的,就为这在钢索上挣钱的事日后万一东窗事发,自己能有条退路。
但他这么做也是受命与人。郑飞这么多年来能在南城横行霸道,完全仰赖省里那位公安局长。两人多年来狼狈为奸,为了保证行事隐蔽几乎从不直接联系,都是通过猎豹这个中间人。因此也只有猎豹知道,那位局长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算盘。
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眼下猎豹的处境是进退维谷。他只能在郑飞和局长之间选择一方来投靠,大约是电椅的滋味实在太过痛苦,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猎豹没说他究竟是谁,郑飞却听懂了:哦?
真的!尤其是近些年上头查得严,他生怕自己哪天出了事你要是不信,我也保存了和他之间的通话记录
在哪?郑飞忽然打断猎豹急切的辩白。
在我家的电脑里。猎豹知道事情有门,愈发激动起来,少爷你放了我,我带你们去
不用。郑飞按动墙边的电铃,没过几秒他的保镖就走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去他家,打开电脑找几个录音文件,文件名叫郑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打火机,咔咔地把玩着,让火光靠近猎豹惊恐万状的脸,叫什么?
少、少爷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猎豹脸上流下来,转瞬被跳动的火焰蒸发了大半。他结结巴巴地,最终还是把文件名说了出来。
郑飞笑了笑收起打火机,保镖转身出去。充满灰尘味道的地下室里转瞬恢复了令人心慌的寂静。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你有本事当着小苏的面说喜欢他[○?`Д?? ○]
第94章 最后一眼
算你识相。
郑飞过了很久才开口。他转身想走, 却被猎豹叫住了:少爷!
嗯?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猎豹硬着头皮说,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之后郑飞心里会怎么想,可现在他别无选择, 是关于梁颂的。
我突然想起来, 在码头上抓卧底的那次, 任平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承认过自己是卧底。反倒是梁颂, 他怎么会刚巧出现在码头救了我
他救了你?郑飞眯起眼睛,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少、少爷猎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辩解都是徒劳,只能牙根发颤地转移话题,您不觉得很奇怪吗?梁颂就算和苏乐生之间真的有点什么, 也没必要在您面前装不认识?而且他们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您身边的。
是很奇怪, 可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像什么吗?郑飞明白猎豹的意思,其实在得知苏乐生和梁颂的关系之后他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没必要让猎豹知道,就像一个在我身边潜伏多年的卧底, 为了救自己的同伴而设计杀了我的手下、又挑拨我和上头那位的关系, 现在你和你的同伴两个都有暴露的危险,就觉得伤五指不如断一指。
少爷,我猎豹的汗下又来了。
郑飞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一声。他没理会已经紧张到极点的猎豹, 径自去看手下发来的邮件。
那是一份对苏乐生更细致的背景调查。一个高中生的生活实在乏善可陈, 唯独比之前多了一句话:苏乐生,苏兰之子。
苏兰。
郑飞默念着这个名字, 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的身影。既然如此一切就都有解释了:苏乐生为什么会来到他身边,又为什么要做出那些虎口拔牙的举动。
替母报仇啊, 好感人。郑飞笑了, 抬头看向猎豹, 你说苏乐生和梁颂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是真的?
是!
猎豹立刻说道:您还记得我上次和您说,苏乐生昏迷的时候喊了梁颂名字的事吗?后来我又去查了别的东西。
什么?
苏乐生前段时间去信息素研究所做治疗的记录,它和录音在同一个文件夹里。您可以看看志愿者的名字。
哦?
郑飞笑了一声,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窗外一团浓重的乌云被风吹动,即将吞没月亮。
你是谁?
深夜的市中心某高档小区里,南省公安局局长迷迷糊糊地起床上了趟卫生间,正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忽然看见客厅里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影。
说话,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了!该死,枪被自己放在床头柜了。他一边抄起身边多宝格上的瓷瓶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卧室的方向挪,下一秒却听见那人说了一句话。
您不会想要报警的。
那人说着往前跨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郑飞那边你要小心点,别让他抓住咱们的小辫子公安局长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荡起来。他身形一僵,握着花瓶的手又紧了几分。
放心,他现在都没发现我们在他书房里装了窃听器。这是猎豹的声音,对了,上回的钱到账了,我还是想办法给您带现金过来。
嗯,你送来的时候注意点
录音不长,一共一分多钟,却足以让公安局长变了脸色。他在南城闷热的夜晚里出了一身冷汗,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不稳: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那人把录音笔塞进口袋,语气淡然得仿佛是在和对方谈天气,劝您自首。
什么?
胡振偷录了和您的通话记录,现在已经把这些录音卖给郑飞了,您猜以郑飞多疑的性格,他会对您做什么?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您认为胡振会把这些录音乱放?他要是不主动把它们交给郑飞,我又怎么会拿到?那人一句话堵得公安局长哑口无言,最后再好心地提醒您一句,现在除了胡振和郑飞,就只有我听过这些录音。要是等郑飞的亲信们、或者检察院和纪委的人听到,一切可就都晚了。
哗啦一声,瓷瓶掉在地上,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
我走了,您好自为之。
那人说完径自开门离去。过了好久公安局长才回过神来,他啪地一声打开客厅的灯,脸色苍白地跌坐到沙发上。
卧室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失神地走进去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自己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明天上午有空吗?我想约您来郑氏见一面。
天亮了,苏乐生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电脑城咬牙买了个二手笔记本,把U盘插进去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粉色樱花和Beta改造实验的数据。在实验里因为排异反应和药物毒性死亡的人不计其数,偶有一个成功的就被送进了东城客人们的包厢。
这些活生生、真实存在过的人,在文件里却都变成了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苏乐生甚至能想象他们是怎么冷漠地把死者从实验床上搬走,再换一个新的的。
梁颂真的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苏乐生莫名地有点鼻酸,把脸埋进手掌闭上眼睛,脑海里又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自己亲手在梁颂身上刺出的伤痕。
幸好U盘被自己拿回来了,否则梁颂岂不是白受了一场折磨?
但这些东西作为证据还远远不够。一旦进入法庭质证环节,郑家大可以矢口否认说它们都是编的。苏乐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梁颂身上拉回来,把报告拉到最底,发现页脚写着一行字。
南望乡苏家村小路东实验室。
苏乐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地址,因为那是老家的药厂,小姨患了工伤的地方。
那里是郑家的实验室,难怪之前他去那里的时候看见地上有新的车辙。
难怪苏兰死前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她也是想找到人体实验的证据?
电光石火之间,所有的线索都在苏乐生脑海里串连起来了。他激动得浑身发颤,几乎不敢相信命运之神终于眷顾了自己。
工厂里肯定有大量证据能直接证明郑家令人发指的行径,但郑飞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怎么办
苏乐生从极度兴奋的云头跌落,苦恼地把手指插进自己凌乱的发丝。
第二天是周一,苏乐生请了个长假没去上课,临出发回老家前把U盘放到了梁颂上次说的校长意见箱里。他本想直接把它交给姜警官的,可他不敢保证郑飞的力量究竟有没有渗透进警察系统,怕连累姜警官,也没这么做。
和U盘一起被塞进意见箱的还有一封信。之前出于安全起见苏乐生把梁颂的微信删了,却还留着他的电话号码。两人的短信记录停留在昨天傍晚,梁颂给他发了五个字。
我没事。放心。
苏乐生望着那五个字出了会神,给梁颂发了一条东西在老地方,然后删掉记录把他拉黑,坐上了回老家的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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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装B——肆鸠(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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