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念一愣,脸迅速变了颜色。
她脸皮比较薄,一想到自己刚还装成不谙世事的样子,下一秒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如果她一早就和杨婆撕破了脸,倒是反倒没这么尴尬了。
她立刻去看杨婆的反应,却见她表情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
屠念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种伪装,遂打算试探一下。
她捂着嘴低声欲盖弥彰:“我超尊老爱幼哒!杨婆在这里一直站着万一累到身体了怎么办?所以才提议的。”
她说完,立刻去观察杨婆的神态,却见她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之前那个沉思的动作。
屠念稍微松了口气,为了确认,还是又道:“杨婆和大哥搭档配合得真赞!顶呱呱!”
杨婆嘴角的弧度都没上扬。
屠念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但还是以防万一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我身边这位特别爱吃小熊软糖!别再想那么多啦,给他颗糖他就会搭理你啦!”
杨婆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甚至已经开始和壮汉说起小话了。
倒是闫听诀动了。
他拉住屠念,让她再次蹲在自己身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吃糖?”
“我编的呀。”屠念理所当然:“试探她嘛,当然不能说实话。”
顿了顿,她又意识到了盲点:“你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因为其实她听不见。”闫听诀顿了顿:“但我能。”
空气安静了一秒。
“你耍我!”屠念猛地瞪大了眼睛。
闫听诀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该有任何表情,但他却没忍住轻扬了嘴角。
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确实好看,就像是初融的冰山一样,柔和了他五官的棱角,增添了更生动的气息。
“不是让你等着吗?”
屠念惊。
她没想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抿了抿嘴,有点小郁闷:“那算扯平了。”
闫听诀收了笑,屠念却能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也太记仇了。”她嘴上这么说着,整个人却很诚实地挪到他身边:“不说那个杨婆了,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有。”闫听诀状态一向切换得迅速,此时已经看不出刚刚的神情。
他指着一颗写实版小熊软糖道:“你刚在会客厅有看到符合庄园小儿子的存在吗?”
“没有。”屠念回忆了一下后答道:“又要年纪小,又要体弱多病,而且身为继承人,大概率还该坐在庄园主的身边……这么一想,确实是没有。”
她说完,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不会是那个小男孩是凶手吧?难道他就是那个普利策”
“有可能。”闫听诀摩挲着指尖:“他没有出现在鬼魂之中,证明他大概率没有死在这场浩劫之中。而且他是庄园主的孩子,有点能力也很正常。”
“他身体不好,不经常见人,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庄园里那会儿的孩子又多,也许大家没有自己调查就直接盖棺定论,将他也列入了死亡名单之中。”屠念一板一眼的分析。
她的语速很慢,咬字很清晰。所有的经验又是来自悬疑破案类的电视剧,所以略有迟疑,担心自己会说错。
“从坏的方向讲,他是逃过了一劫,我们没有任何新进展。”闫听诀道。
“但从好的方向讲,他就是凶手,我们已经掌握了成功的钥匙!”屠念道。
闫听诀起身,打了个响指,所有的软糖都被收进了一个小袋子里,虽然现在已经不能吃了,但起码可以放在未来备用。
如果是一天前,他估计是说什么也不会在几颗糖上找到玄机:“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破解这一切的重要线索。”
屠念也跟着严肃站了起来,但还没站稳,她就先在土壤上蹦了蹦,又跺了跺脚。
注意到闫听诀的视线,她不好意思地道:“脚麻了。”随后又低头捶了捶腿。
杨婆等了许久,“狗粮”倒是吃得很撑,方法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壮汉眼看着屠念两人要走了,有些着急了:“杨婆,你不是说我们要勾搭他们吗?他们都要走啦。”
“闭嘴,什么勾搭,别瞎用词。”杨婆揉了揉太阳穴,心力憔悴:“你就别捣乱了。”
她还没能想出对策,但这会儿也容不得她多想。
抓着屠念和闫听诀要离开的时机,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干脆把话挑明:“发现什么了吗?要去哪儿?既然大家都碰上了,不如一起行动吧。”
“这不好吧。”屠念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分头行动也能找到更多线索呀。”
杨婆并不放弃:“小姑娘,你们也太天真了。婆婆也不想和你藏着掖着,你和你的卡牌一看就是游戏中的佼佼者,对游戏也很熟悉了,对不对?”
刚过新手关的闫听诀和N卡屠念觉得她的形容和自己几乎是没一个对得上,连最基础的关系都搞反了。
偏偏她还说得这么有理有据,叫人尴尬。
“婆婆,您误会了,我们完全不是您说得那样,都还只是新人而已。”屠念摇了摇头。 “别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闫听诀也难得地对她开口了。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俨然是在下最后通牒,奈何杨婆完全没注意到。
她已经被他们口中的信息惊住,下意识地便道:“不可能!新人你们玩这个等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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