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便喜欢书画,年轻时画了不少,在文坛引起过不少的轰动,只是后来随着官职越来越高,他便不再作画了,时间一长,除了一些相熟的官员外,大家都慢慢忘记他会丹青这件事。
只前大家比才艺,他是不感兴趣的,唯有楚恒上场,又引来大家窃窃私语,他才好奇过来看一眼。
也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一眼看出楚恒要画的是什么?
陆仁儒看了看画上一角,然后看向宴席上一处物件,对上了,再看另一角,转向对面的一个进士,也对上了……
他惊叹,楚恒画的是这次的琼林宴上的景象。
陆仁儒扫了那些面露轻视的人的一眼,心中冷笑一声,简直不知所谓。
直到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楚恒的画还没有画完,大家慢慢的失了兴致,开始离开桌案,三三两两坐下来喝酒聊天。
孙志远没有走,他正等着看楚恒的笑话,他怎么会走?
王文之几个也没走,他们越看越觉得楚恒不会画得太差,因为他这幅画已经用了三张纸,三张纸就是联画了,他们很好奇楚恒画的是什么?
陆仁儒自然也没走,他等着楚恒完成画作,一睹为快。
“好了。”又过了一刻钟,楚恒直起有些酸痛的腰,说道。
所有人都回到桌案前,见画上仍旧是一些残碎的画面,无一处成景,无一处成像,众人面面相觑,这样就好了?这画的是啥?
孙志远忍不住道:“状元郎这就画好了吗?恕我眼拙,看不出状元郎画的是什么?”
“我也眼拙,看不出来。”
“对啊,状元郎这画得也太深奥了一些。”
“状元郎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画中内容?”
楚恒听出这些人话中的嘲意,并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朝大家道:“我再补几笔,大家就看得出来了。”
说罢,重新拿起笔醮了墨,飞快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随着他一笔一笔勾勒下去,一个个完整的景色和人物出现在纸上,等他勾勒完最后一笔,一幅鲜动灵活的画便浮现眼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就连陆仁儒神情也有些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喊了出来,“状元郎画的是这次琼林宴的景象。”
众人这才从震惊回过神来,纷纷开口道:
“没错,这个是我,这个是王傍眼。”
“这个是薛探花,还有余进士。”
“我在这,这是林大人。”
“这是我向陆大人敬酒的画面。”
“天啊,这画得也太惟妙惟肖了,简直跟活的一样。”
“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妙啊!”
画作一出,不管是懂画还是不懂画的人都夸赞起来,薛言几个齐齐朝楚恒竖起了大拇指,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们终于知道楚恒为什么不肯比试才艺,他完全是为了大家好啊,要是他第一个展示才艺,其它人的都没看头了。
要不是孙志远找上他,估计他不会将自己这样出色的一面展露人前。
众人纷纷看向孙志远,只见他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眸中还隐隐跳跃着羞恼,大家也都不傻,之前他们就看出孙志远是故意要挑衅楚恒,他的本意是想抢楚恒的风头。
只是孙志远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楚恒碾压。
没有人同情他,因为这是他自取其辱。
“好!”陆仁儒忍不住夸赞出声,“楚状元这幅画,堪称佳作。”
在场官员中有几个年纪大的官员是知道陆仁儒精于作画的,听到他都这样夸赞楚恒,可以想象楚恒确实是画得极好,纷纷跟着夸赞起来。
孙志远见楚恒被众人围着夸赞,嫉妒得都要发疯,明明他是为了赢过楚恒,抢楚恒的风头,没料到竟然成就了楚恒。
他忍不住想发狂想尖叫,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不但不能发怒尖叫,还要装出一脸笑意来夸赞楚恒,可想而知,他有多憋屈?
憋到宴会结束,他一刻也没多留,灰溜溜的走了。
而宴会结束后,楚恒擅长丹青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连皇帝也听闻楚恒现场画了一幅琼林宴的景象得到了陆仁儒的夸赞,好奇的命人传楚恒带画进宫给他一观。
皇帝看过画后,也是夸赞不已,当即下令,将楚恒的画框起来,挂于琼林阁中,供后面的进士观赏。
皇帝想了想,又让楚恒画了一幅状元游街的景象,挂于国子监,以鼓励后世学子努力进取。
因为楚恒将状元游街的画面画得太过生动,那一刻的风光尽显画中,后来,国子监的学子们因为楚恒这幅画的缘故,个个发奋读书,希望有朝一日也能享受这样的风光,竟真的如皇帝所愿,让黎朝出了不少栋梁之才。
而进士们看到琼林阁中的画作,一个个都爱上了作画,在往后许多年中,字画再度风靡一时,但却没有人能超越楚恒,百来年后,楚恒被后人誉黎朝丹青第一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楚恒奉旨画了状元游街的画作后,皇帝极为满意,龙颜大悦之下,赐了他一套进贡的文房四宝。
拿到文房四宝的时候,楚恒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殊荣,说来得好好谢谢孙志远琼林宴的挑衅才是。
那日琼林宴结束后,楚恒辞别众人,与余城一同回去,路上,楚恒问余城:“和孙志远比画前,你似乎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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