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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可以借用你的白颜料吗 ——(18)

——(18)

    方珩知叹了口气:你对我真自信。
    程熠怼他怼得不留情面:我这是对一个男的基本的判断。
    方珩知又叹了口气:你好残忍。
    程熠完全没有继续理他的打算:你好点没?能走吗?
    能, 缝个针又不是接个骨。方珩知不用他扶, 自己就站了起来。
    你可别逞能了。程熠连忙到他受伤的那条腿那边扶着他, 你撑着我, 这边儿少用力, 悠着点儿。
    行。方珩知点点头, 胳膊一伸就勾着他脖子往前一瘸一拐的走,一起吃饭去?
    嗯, 你受伤了吃清淡点, 去我家吧?程熠问。
    方珩知挑了下眉,爽快应了:行!说完, 他又问道,你等下, 我先去付个缝针的钱。
    程熠拦着他:我付过了。
    嗯?方珩知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看他, 你
    别那么看着我,程熠把他脑袋别过去, 你是程木桐的救命恩人。
    方珩知顿了顿, 点点头,没再跟他争论医药费这个问题。
    药的话,等先回去吃个饭我再来给你开。程熠说,先填饱肚子。
    方珩知没什么主见的点头:好,都行, 你说了算。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 程熠才忽然想起来:你怎么跟白哥请的假?
    我就说我不小心把腿划伤了现在在医院。方珩知四周环顾了一圈, 然后精准锁定了他的摩托车, 他要来看我,但我拒绝了。
    你跟他最近关系很好啊?程熠把他扶到摩托车上坐下。
    能不好吗?方珩知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腿,他天天来跟我打探你的消息。
    嘶。程熠皱皱眉,骑上了摩托,你抓紧我。
    方珩知很乖的往前一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还煞有介事的赞叹了一句:腰挺细的。
    程熠:别逼我把你丢下去自生自灭。
    摩托车嗡嗡响了两声,离开了医院。
    路两边的风景慢慢向后移,这次大概是这辆摩托被开得最慢的一次。
    方珩知正悠哉悠哉欣赏风景,就听到前面忽然传来一句:下次白哥如果问我跟学习无关的私事,你别告诉他。
    方珩知眨眨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为什么啊?
    嘶,你什么毛病?离远点,痒死了。程熠暴躁的摸摸耳朵,我不想让他了解我太多。
    方珩知见他那只耳朵被他揉红了,也不再为难他,离远了些:他不是对你挺好的?而且人家也没问啥过分的,我觉得都是家里人正常的关心吧。
    你不懂。程熠说。
    方珩知又凑近了些:那你跟我说说啊。
    你怎么这么八卦?程熠很鄙夷的开口了,他是我妈的侄子,我跟我妈关系不好。
    方珩知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行。
    程熠挑了下眉。
    他很难得见到一个这么会把握分寸的人。
    方珩知是有好奇心,但显然这个好奇心不会让别人讨厌,起码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
    点到即止,恰到好处。
    可以说,相处起来的话,杜茂和赖骁都没有这老狐狸让他感到舒服。
    摩托车骑了快一个小时才慢慢吞吞停在了林湾路107号巷口。
    这是方珩知第一次见程熠的家,他颇为新奇的看了一圈周围环境,然后歪了歪脑袋。
    他想,他的同桌实在是个很让人捉摸不的人。
    每一个地方都很矛盾,有钱还是没钱、爱学习还是不爱学习
    他摸索到现在,也没怎么看懂。
    他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半死不活的被程熠从车上扶了下来:你开得但凡再慢一点点,我就回不来了。
    程熠嫌弃的看着他:至于吗?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多事儿?
    大老爷们是不会饿吗?方珩知皮笑肉不笑指指自己的胃,它已经剧烈收缩快一个小时了。
    那你别想着它,越想越饿。程熠乐了,一手扶着他一手开了房门:你进去坐着,我去给你煮碗鸡蛋面。
    方珩知极其不灵活的挪到了沙发上坐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贤惠!
    滚犊子。程熠骂他。
    厨房里的食材还有很多,都是新鲜刚买回来的。
    也幸好程熠今早去了菜市场,不然中午这顿还真没法解决。
    他在买的速食面条和手擀面之间抉择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伤患吃点好的,用手擀面给他做。
    面条下锅后,他走到厨房门口对着沙发上趴着的那货吹了声口哨:哎,葱花要不要?
    方珩知把头从抱枕里抬起来,左右摇了摇:不要,葱姜蒜都不要!
    程熠点点头,嘟囔着:事儿跟程木桐一样多。就回到了除厨房。
    他做饭很快,不一会儿就搞定了两碗面和一个炒西蓝花。
    方珩知闻着味儿挪到了餐桌旁坐着:好香。
    废话。程熠把看上去就很漂亮的面放他面前,你下午还去上课吗?
    鸡蛋面还在冒热烟,方珩知挑起一筷子看着它冷凉:不去。这还去什么?身残志坚?我有这么爱学习吗?
    程熠服气:那你回家?
    不回。这次的回答更快,回去听我妈唠叨吗?
    程熠低头吃了口面条:对不起啊。
    方珩知也吃了一口,抬头看他,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妈不会因为这个骂我的。
    怎么说也是程木桐害你受的伤。程熠说,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活泼一点挺好的。方珩知筷子戳了戳鸡蛋,我小时候不比他差。
    哟,程熠乐了,看不出来啊大学霸。
    其他人看不出来就算了,方珩知笑笑,我在你眼里形象都这么差了,你还看不出来?
    你但凡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现在也不至于在我心里没形象。程熠说,吃饭!吃完饭去休息。
    方珩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闷下头吃饭。
    吃完饭,程熠拒绝了某位伤残人员想要洗碗的举动。
    你拉倒吧,去躺着吧。他把这碍事玩意儿推到沙发上,不然碗和你总得坏一个。
    方珩知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那多不好意思?
    程熠嗤笑一声:你可以再假一点。
    方珩知乐了,笑眯眯目送他去了厨房。
    顿了顿,趁着程熠在洗碗,他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被接通,他就先发制人出了声:亲爱的妈妈。
    那边一阵沉默。
    方珩知嘶了一声:茹婷女士?
    茹婷深吸了一口气:你又给我惹事儿了?
    非也非也。方珩知漫不经心的否定了她,就是不小心把自个儿摔着了。
    你把自个儿摔出脑震荡了?茹女士觉得他有病,不然摔了一下都得来汇报?
    唉,也不至于摔到脑子。方珩知无奈,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茹女士怒了:那你不是有毛病吗?我上班呢你给我打电话就给我说你摔了一下??
    表达一下我是个听话顾家的孩子,方珩知笑道,毕竟上午在您朋友医院缝针这种事儿还是得告知您一声。
    方珩知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离远了些,果然,下一秒
    方珩知!!!!那边声音大的仿佛要瞬移过来活剥了他。
    他无声感慨了一下茹女士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然后才应道:哎、哎,我在。
    你他妈是去跳井了啊摔成这样??茹女士不可置信道,都缝针了?怎么做到的?
    这个方珩知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大概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然后忽然一个机缘
    你少给我嘴贫!茹女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不是在学校呆的好好的?怎么能摔成这样?
    中午出来吃饭摔的。方珩知晃晃伤退,不小心,真是不小心。
    茹女士冷笑一声: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不用!方珩知果断拒绝,我在我朋友家里。
    在厨房偷听的程小熠:谁和你是朋友?
    方珩知并不知道厨房里有个偷听的某某人,还在陶醉的忽悠他妈:安,您安,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
    哎,好,您放心,他这儿离学校近,我还能晚上回去拿个书包作业
    没问题!人家家里课本一大堆
    听到这,程熠心虚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书桌。
    这货真能睁着眼说瞎话。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他洗洗手,出了厨房:你妈催你回家?
    嗯,企图让我回家打断我另一条腿。方珩知指了指他身后的水果袋子,熠哥,给削个苹果?
    程熠握了握拳,拿出一个苹果去洗了洗。
    他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
    算了,算了,他想。都是程木桐的锅,我忍
    不过你不回家没问题吗?他拿了一把水果刀。
    没问题。方珩知好奇的看着他削苹果的手,她巴不得我天天不回家。
    听上去可不像。程熠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苹果的皮完整的削了下来,我以为你妈管你管得很严。
    好刀工!方珩知给他鼓掌,是很严,但是这不妨碍她看到我就头疼。
    程熠把苹果递给他:你是多让人糟心啊?
    一般一般。方珩知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道,她就是吧,看到我就烦,看不到我也烦,你懂吧?
    程熠手一顿,走回了卧室。
    方珩知吃苹果的动作也慢了下老,翻过身盯着他:那个
    我不懂。程熠转过身,看着他,我妈是只要见不到我,她就开心了。
    方珩知一愣。
    程熠也没在意他的反应,低头扒拉着桌子:大学霸,我给你找本书看。你想看哪一科?
    数学吧。方珩知随便挑了一门。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第一次打量起了程熠的卧室。
    刚刚这间卧室门一直关上,他也没注意,现在打开了,他才发现里面全都是画材画具。
    很乱,但不脏,就像这间屋子,虽然小,但仍然很干净利落,两三个人住着也不嫌挤,风格也很简约。
    就很像程熠的风格。
    画架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只铺了一个色稿,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动过了。
    熠哥,方珩知忽然出声喊道。
    听见他声音时,程熠刚找到一本全新的数学练习册。
    他拿着练习册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门内的一切被他隔断在内。
    怎么了你又?他把练习册丢了过去。
    方珩知接住练习册,随手翻了两页道:熠哥,教我画画吧?
    程熠坐在他旁边,笑道:你是想考美院啊?
    嗯,算是吧。方珩知漫不经心的把练习册在手里转了一圈,我也说不太上来。
    这算什么回答?程熠白了他一眼,走美术生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真喜欢和考大学。我呢,就是第二种。
    方珩知对这个答案有些诧异:我以为你是真喜欢。
    不,不一样。程熠说,是真喜欢,但不是喜欢考试的那些东西。
    哦,方珩知抱着胳膊,伤腿嚣张的翘在了沙发扶手上,艺术家啊。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损啊。程熠有些纳闷,站在沙发后靠背弯腰俯视着他,你特别会捧杀你知道吗?
    方珩知不太满意这个谈话角度,坐起身来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他来坐:不是,我说得真心实意。
    老狐狸说得话你自个儿觉得可信度高吗?程熠长腿一跨,就凑后面直接跨过沙发坐了下来。
    你买这沙发真是委屈你腿了。方珩知感慨道,我就纳闷了,我有哪里像老狐狸?
    您还真是没自知之明。程熠白了他一眼,然后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对着他脸怼了过去,自己看。
    方珩知还当真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很不要脸的赞叹道:真帅。
    程熠:那一千公里外的万里长城都没您脸皮厚。
    他面无表情收回了镜子。
    方珩知笑了一下,又往他跟前凑了凑:哎,你别跑题啊。教不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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