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佛像的金身早已斑驳脱落,偌大的堂前处处结着蜘蛛网,蒲团被打盹的乞儿们枕在脑后,供奉的桌前更是落灰一片。
这事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云肆到到来显然惊扰了庙宇中的几个流浪乞丐,她们上下打量着来人的衣衫,目光逐渐露着贪婪神色。
“此庙何时荒废的?”
她话语落地,却无一人回答她,乞儿们见她身材不像其他女人一般健壮,反而高挑匀称,面容也生的甚为白净,看起来便不能能打的模样,这不是白送进来的钱袋子。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生出些歹意,她们都是在附近流浪之人,偷鸡摸狗的事平日也没少做。
为首的女子传递个眼神,另外几人轻轻点头,在那一秒后,几人一同冲向云肆身周,妄图扒了她的衣衫与钱袋。
云肆眉头一皱,只听几声闷拳声响起,庙宇中的乞儿便都躺在地上嘴里诶呀的叫着,她冷着脸拂去肩膀落灰,很是耐心的又问了一句。
“此庙是何时荒废的?”
离她最近的乞儿捂着肚子期期艾艾看向她,一边往后爬一边回道:“也才废了一年。”
云肆了然的点点头,又道:“这庙附近应有一家药铺,你可知在哪?”
“药铺?”乞儿皱眉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们这没有药铺。”
云肆神色一变,她不应寻错地方,可这乞儿神色也不似作假。
方才组织偷袭的老大捂着臂膀,看向云肆的眼中仍有惊恐,她脑中忽而灵光一闪,口中不确定的说道:“她才来这里几个月不知道从前之事,你说的是不是前几年街口的那个李大夫李二癞?她早两年便搬走了。”
“那便应是她,她为何搬走?”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想起这回事,连忙七嘴八舌的补充着,这女人一看便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若是看她们不顺眼再打一顿可是得不偿失,还是赶紧把她送走好。
“听说是当街猥/亵了一个男子。”
“好像不是吧,听说是要强娶,人家不同意。”
…………
“都别乱传了。”最先发话的女子出声,其他人的声音也跟着消失,她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努力用脑子思索着当年之事。
“说是当初有个跛脚的流浪男子来求药,但是没有钱,她看中那男子样貌后起了色心,当街扒人衣服想做那事。后来这事被捅到官府,她被抓去蹲了几日牢,出来后便将铺子迁走了,那男的后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说完便嘀咕了一句,“要我说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没有钱还来求药,那不就是想靠身子换……唔!”
她话语未落便唔了一声,随后瞪大双眼颤着双手摸向自己的嘴,待拿下时只见满手的鲜血,周遭的乞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她的脸,纷纷后退了几步,看云肆的目光犹豫看恶鬼一般。
她们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方才出言不逊的老大还在惊恐于自己满嘴的血,抬眼便看见云肆冷眼扫过地上的每个人,她们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言语。
“她搬去何处了?”
云肆声音不大,但震慑力却有目共睹,每个被她扫到之人都发抖的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们谁都怕都成下一个被割开唇角之人。
见她们一个个抖如糠筛,料想也是问不出来,就在云肆打算抬步离开庙内时,一个虚弱却年轻的男声从人堆最里处响起。
“城南闹市。”
云肆抬眸看了眼那个缩靠在墙侧的男子,他穿的破破烂烂,那残破的衣裳几乎不能掩盖全身,裸//露出的肌肤满是青/紫痕迹。
“多谢。”
在云肆抬步跨出庙宇之后,方才被割破嘴的老大疯了一般冲到那男子身旁,扯住他的头发抬头便是两耳光。
“就你有嘴,你刚才怎么不说,害得老娘我被割了嘴!”
她张嘴便有血迹流下,整个人如同怪物一般,并没有人敢去触她的霉头,她们看着她撕/开男人的衣衫动作,眼中有的露出贪婪,有的有些鄙夷。
而地上的男人就如尸体一般,闭着眼声息微弱,这种早已习惯之事,他逃不脱也跑不掉。
那女人发泄过后,忽而呸了一口道:“我想起了,你当初是不是见过那个瘸子,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怎么知道!你当初不是还巴巴的想去替他陪/睡,结果李二癞嫌你是个谁都骑/过的烂/货,根本都不正眼看你。”
女人们哄笑声炸开,他却和没听见一般,见身上的人离去,便想摸索着爬起来,不过很快便有第二个人将他按在地上。
…………
那李大夫李二癞也是街上出名之人,她母亲曾是有名的大夫,而她整日不学无术,小偷小摸之事却没少做。
左邻右舍的男人几乎被她调戏个遍,三十岁了依旧娶不上夫郎,全靠她娘留下的药铺混日子。
自从她从牢里出来以后,便将药铺迁至城南一街闹市深处,云肆驻足在那家招牌上写着李氏悬壶救世几个大字的店门口。
一旁的糕点铺子正吆喝着,“栗子糕,又香又甜的栗子糕,刚出炉的诶!”
街上的小男孩拉着父亲的手眼巴巴的望着栗子糕,他父亲看见却一摆手,十分生气的拖着他离去。
“不能吃甜的了,等你牙都吃坏了,看以后哪个女人肯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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