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懂,咱们和宋明成不是敌对吗,怎么还要替宋明成之女造势。那可是皇后之位啊,一国之母,谁家不以家中出皇后为荣,若是皇后生的嫡长子,继承大统,那可是一个家族的荣耀。
不,这个主意好。缓过劲来的前右相道,物极必反,陛下的性子,越是宣扬,他越是容易厌恶。圣眷隆恩浩荡,也要看宋明成有没有着福气享。
皇帝如今二十有六,登基已有十年,按照选秀三年一办的规矩,除去为先皇守孝耽搁的那一回,也办了两次大选,有心的朝臣自然送了不少族中姑娘进去。可只要心疼自家姑娘的,心里没有一个不后悔的。
天子有病,疯起来的时候连娇滴滴的宫妃都下得去手,还有几个月便是第三次大选,这次已经没有哪家大臣敢把女儿塞进去了。有的倒不是心疼女儿,是怕人在宫中出了事,还牵连了自己,就皇帝那个疯劲,指不定哪天看谁不顺眼,就来个株连九族套餐。皇后之位若是有这么容易,后位便不会空悬至今。
他们找不出宋明成到底如何得宠没关系,让天子憎恶一个人可比喜欢一个人容易千百倍,物极必反,他们要送宋家这一场泼天富贵,高高捧起,再一举送他们进地狱。
万家人在家中商议,宋明成那边却没有能够继续春风得意下去,他去问伤药的时候,相府也差人来请太医。
你怎么在这?看到府上小厮,左相十分诧异。
相爷,夫人晕过去了,大小姐差我来请太医。
宋明成没想到,自己之前眼皮乱跳的祸事会应在家里,他立马告了假,跟着坐马车赶回去。
好在太医诊断,明安郡主不过是一时急气攻心,没有大碍。
夫人怎么会突然晕倒。守着的丫鬟吞吞吐吐。
宋明成厉声道:明月,你如实告知。
听了几句前因后果,他差点被气出脑溢血,他在朝堂大获全胜,这逆子直接抄家,顽劣不堪也就罢了,还闹出这等丑事。他直接抄起卧房里的鸡毛掸子:逆子在哪,给我上家法!
醒过来的明安郡主见状忙阻拦:别。
宋菁跟着跑出去:娘亲,我去拦。
等进了小院,宋明成却不见宋訾身影,他问宋訾贴身书童:少爷呢?
那书童道:少爷有事出去了,还给您留了一封信
面对怒发冲天的家主,书童战战兢兢的双手奉上那封宋訾交代转交的信件。
信件上宋訾写的一手正儿八经的楷书:爹,孩儿知道您一时想不开,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上是不能勉强的,您消消气,等您消气了我在回来。不肖子,宋訾留
站在相府外的少年郎看了眼相府,扶正头上斗笠,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开玩笑,他又不是傻瓜,为家付出这么多,还要挨一顿毒打,傻子才不跑呢。
宋訾深吸一口气,其实此时此刻,他同样心乱如麻,并不比亲爹亲妈好到哪去。事已至此,在开口出柜的时候,他就做了开弓绝无回头箭的觉悟。他要进宫,找心上人亲亲安慰才能好起来。
第8章
耿哥,我想换个班。
长相凶悍实则内心细腻的耿奇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等宋訾重复了第三遍,才停下来问:你说什么?
宋訾搓搓小手,笑吟吟的:是这样的,我不是明日才轮值嘛,最近时间多,就想和轮值的人换个班,提前成今日。
耿奇放下手里的大刀,转了转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臭小子,之前一下值,你就溜没影了,现在怎么有空了。
当然是因为他两头忙,现在暂时不用应付家里那边,急着和情人团聚。
审刑司就给那么点俸禄,还不够我平日开销,我总得在其他方面挣钱嘛。宋訾一脸不好意思。
之前作为审刑司的编外人员,他活没少干,但做的都是些边缘活,福利待遇自是远远比不上正式工,宋訾顺手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打工人身份,七略书局就是宋小七平时工作的地方。
除了审刑司小七之外,他还有一个替身演员小七,是他早年救下来的孤儿,也是宋訾现在这张脸的真正主人。后者是宋訾手下的管事之一,必要时替他扮演好宋小七的角色,负责及时给他传递消息,审刑司分派的那些没多少技术含量的杂活,相当一部分都是这些人替他完成的。
耿奇一抬袖,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向宋訾:看看这是什么?
后者定睛一看,两指之间垂着杏黄色的穗子,下方的绳结上系着的东西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那是一枚银色的叶子牌,做工精致,令牌上雕刻的文字龙飞凤舞,霸气十足。
宋訾瞄了眼明亮的黄色穗子:这不是耿哥你的令牌嘛?耿奇最喜欢炫耀自己有个温柔的小妹了。他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呢,聪明漂亮又能干,从来都不炫。
这是你的牌子了。耿奇的刀疤都抖了抖,没好气的说,穗子是我妹做的,之前和你说了,你这几天可以转正了。
他一扬手,叶子牌朝着宋訾的方向落了下来,后者及时的接住。
谢耿哥了,耿哥你真好,穗子多少钱,一两银子够吗,我结给妹妹吧。
一两银子,你这是想打我妹主意?
虽然小七是不错,他也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可想到家里如花似玉的小妹,当哥的冷哼一声,这小子目前还不够格。
宋訾连忙摇头:不是啊,这不是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嘛。
你之前俸禄有几个钱,等你拿到这个月的俸禄,再请我吃饭吧,手工费就不收你的了。
耿奇道:审刑司有专门的府衙,你成了审刑司的一员以后,可以住进来,有吃有住,剩下的钱都可以攒起来。
他是真的把眼前这个青年当弟弟,特地多提点几句:审刑司还有很多积攒的案子,书局的那份工日后就不用做了,审刑司的活比你那份差事值钱多了。
宋訾正欣赏自己辛辛苦苦取到的令牌,这也算是他完全靠自己拿到的第一份编制吧,时不时的哦一声表示附和,听到耿奇说让他辞工的时候,宋訾反应过来,书局的工我不辞,那些案子就留给家中更清苦的兄弟吧。
耿奇朝天举起食指:审刑司的活,最低都有这个数。
饶是知道正式工和临时工待遇相差大,宋訾还是忍不住惊叹:十两银子一次,审刑司当真是好大方啊。
他做的那些杂活,也就能拿个几两,十几两银子的活,而且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多,甚至有时候还要涉及生命危险。
想什么好事呢,是一两起步,不过都是轻便活,两三日就能完成,没什么危险的差事。
京都地贵,但平民老百姓家,若是有房有地,以一家五口计算,精打细算花销,一年百两银子可以活得十分滋润了。审刑司的人,正式工能拿到十两银的月俸,但吃住都是免费,若是出外勤,多少还能捞到油水,只要肯干,审刑司的人一两年就能攒够买田地、置办房产的钱。若是想娶妻生子,攒个地段好些的宅院,须得再花上三五年。
你在七略书局做小工,勤勤恳恳的干,一年下来,攒下多少钱来着。
宋訾老老实实的说:没攒下钱。
他创业多年,钱都在房产、田地、店铺里,得到的那些分红源源不断的投进去,一点点构建远在北地的产业。
知道没成婚的年轻男人手松,可耿奇没想到宋訾手能松成这样了,他还想着一人吃饭,全家不愁,宋訾这么辛辛苦苦打两份工,多少攒个十几两银子,要是节省些,兴许有几十两。
耿奇作为掌管审刑司财政大权的骨干,忍不住发问:一年了,你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都花光了呀,吃的,喝的,用的,不都要花钱嘛。宋訾理直气壮的回答,他能够支取的银子并不多,每个月都花到冷宫里的大美人身上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变成了小院里的柜子、零食,床上的被褥和衣裳。
阿言身娇肉贵,根本穿不得半点粗布麻衣,只能用最好的丝绸,一寸锦一寸金,这一年来,他光是给阿言做衣衫就花了近百两金。说起来,天气逐渐炎热,南城多了一种云锦,轻薄柔软,像是轻纱,他还得给心上人再添几身新衣服。
养老婆实在是花钱,若不是他脑袋上还顶着一柄不知何时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还可以把阿言养得更精细点。
耿奇恨铁不成钢的看他,那你还不辞工,努力赚钱。
宋訾轻咳了一声:其实我在七略书局包吃包住,我觉得挺好的。
耿奇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这家伙账都不会算:审刑司不一样有吃有住,吃得难道不比你在书局的小工餐好。要是不习惯和人住,我给你找个小点的单间,审刑司还有专门帮你们洗衣物的婆子。
宋訾退后了两步:那个,耿奇哥,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七略书局是我名下的产业啊。
宋小七就是七略书局明面上的东家之一,一查就能查到的事情,他没瞒过。
耿奇去了不少次七略书局,知道这书局发展起来的速度多迅猛,卖的话本子多赚钱,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打:小丑竟是他自己。
之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他伸手去够宋訾的银叶子牌,这牌子还给我,大少爷来什么审刑司。
宋訾可怜巴巴:书局我是投了钱,但它前几年还亏损着呢,我现在一个月就拿二十来两俸禄呢。他赚的多,花的也多啊,养老婆容易嘛。
这样吧,耿哥,你日后若是去七略书局,不管是买书还是其他开销,我做主,一律给你打九折。宋訾改口,不,八折,这是最低的折扣了。
耿奇举起了大刀,直接撵人:走走走。
宋訾睁着一双无辜小狗眼,音调拖长拉细:耿哥~~
后者粗声粗气道:你不是要换班,去找老三登记去,再不去换今天时间到了。
多谢哥,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
把自己七略书局东家之一的身份直接过了明路,宋訾心头一块大石落下。之前他只是编外人员,明面上没问题就能用。他也没想到自己工作完成的太好,导致耿奇这么信任他,直接给他弄了个编制。
宋訾是知道审刑司的本事的,他平日里大手大脚花钱,根本没特地瞒过谁。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演员。日后长时间共事,同这些心细如发的人相处,一味装穷难免会露出破绽。
如今加上这个身份,才能让往日的一些行为合理化,日后行事也不需要那么束手束脚。其实今日的场景在他计划里还要晚些时日再推进。宋訾幽幽叹口气,怪只怪他太优秀,藏都藏不住。
两个时辰之后,冷宫小院外,巡逻结束的宋訾敲了敲门:咚咚咚。
院内没有动静,没有回音。
阿言?宋訾稍稍提高声音,他侧耳倾听,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二十及冠,宋訾如今用的还是木簪,他拔下头上发簪,轻轻一敲,发簪断成两截,少年从镂空的部分取出细针,咔嚓一声,门内机关锁被打开,他直接推门而入。
院内没有任何动静,他蹑手蹑脚走进屋内,然后在屏风后看到静卧床榻的大美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色逐渐昏暗,宋訾点了屋子里的灯,天气渐热,阿言着的却还是春日里穿的衣衫,许是觉得炎热,雪藕一节手臂滑出衣衫之中,胳膊肘这块还好,往上的部分不少斑驳红痕,看着暧昧至极,这都是他昨日闹的痕迹。
宋訾看得脸红心热,心中默念了几句清心咒,轻轻拍了拍对方:阿言,醒醒,我来了。
睡眼惺忪,发丝凌乱的阿言也是极美的见到他之后,一双美眸瞬间亮若晨星:小七,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宋訾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阿言在院子里出了什么事:我转正啦,实在高兴,想要第一时间和你分享,就同人换了班。接下来几日我连值,你高不高兴。
这话换来了阿言甜丝丝的笑容:高兴。
他本就生得极美,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凝视人的时候给予人极为深情的错觉,这一笑更仿佛媚骨天成,能酥掉宋訾半边骨头。
风情万种的大美人直接揽住宋訾的脖子,挂在了年轻高挑的情郎身上,细白如瓷的两条长腿直接勾住宋訾大腿,像只黏人的无尾熊:我也想你,梦里都在想你。
嘿嘿。宋訾其实之前只是在习惯性说情话,毕竟转正只是意外,但是因为出柜才来的。
可谁不喜欢听情话呢,阿言这么说,他便忍不住抿唇直笑。都说温柔乡,英雄,英雄冢,这话说的着实有理。
宋訾用的是最好的面具,可透气程度有限,脸色变化不明显。司马彦瞧见情郎红得近乎半透明的耳朵,伸手便撕下宋訾面上那层假皮,果然看到一张热气腾腾和红番茄一般的俊脸,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你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一日睡太久了也不好。关切了两句,宋訾抖抖袖子,丁零当啷掉出一大堆东西:你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
话本、水果、点心、零嘴他把好大一坨的大美人从自己身上拔走,端放在床榻上,然后弯腰撩开裤腿,解下来两块沉重的木头:这是梧桐木、这是楸木,我搜刮来的好材料,你看看。
阿言是外邦送来的琴师,被皇帝冷落,在冷宫小院住了许久。琴师琴师,最爱的不就是琴么,他想着除了弹琴之外,斫琴也可以打发大量的时间,给阿言找点事做,免得他抑郁了。
再等两年,等局势稳定下来,他再带阿言出去,到时候阿言就不用被拘在这个小院子里,想去哪去哪。
宋訾在床边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阿言,看到这两块木头,司马彦控制不住嘴角抽了抽。
是木头不好吗,我也不是很懂这些。宋訾见对方没有预料中的欢喜,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从知道自己是穿书的那一刻起。每天就想着赚钱,基建,保命。琴棋书画学的一般,倒是有基础鉴赏能力,做琴更算不上内行,这两块木头是他让人搜集来的,花了不小的价钱。
不,的确是很好的材料,小七有心了。不愧是他想都没想,直接把那些折子抛都要陪的情郎。今年给情郎的礼物有了,他亲自斫的一把琴。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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