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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太岁 ——(106)

——(106)

    今天就算五座灵山当头压下来,他也要把这个牛皮吹完:算个灯笼!
    金光公理被他神识死死咬住,竟扭曲变了形。
    林炽被这后辈神识之强悍惊呆了,他几乎疑心破法镯中骇人的意念真是奚平的。
    未成型的公理被奚平那恐怖的神识搅成了碎光,林炽下意识地往后退炼器大师都是在烈火中沟通天地的,有时他们能感觉到其他修士察觉不到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林炽仿佛听见三千大道在震颤,灵山压不住的化外之道,桀骜一如当年。
    盘旋在破法镯中的强烈意念凝滞住了。
    奚平哈了一声,他有种自己有身体、并且浑身被油炸了一遍的错觉,冷笑着咬牙道:趁现在,封了它!
    林炽不敢迟疑,一把铭文再次成型,逼入被奚平压制住的破法核心中,那熊熊燃着的业火再一次被两大高手联手压制下来。
    这时,奚平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悲鸣。
    奚平一愣,疑心自己神识受伤出现了幻觉那声音嘶哑极了,疲惫极了,几乎带了点筋疲力尽的绝望,不像那把所有人遛得团团转的狡猾魔器,也不是秋杀,依稀有点耳熟。
    可还不等他回忆,奚平的神识就陡然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撞开了。
    他好像是行将崩溃的长堤上一只蚂蚁,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被悲鸣的洪峰冲了出去没比方才魏诚响强哪去。
    林炽是货真价实的升灵,奚平身体虽不够格,神识坚韧却已经不在林大师之下。此时这两个升灵级的神识毫无还手之力,被破法镯中爆发的意念拍了出去。
    奚平:
    这确实不是秋杀。
    她有这么厉害,早直接提刀杀上三岳山了!
    这是蝉蜕吗?蝉蜕有这样的威能吗?
    刚才被奚平捏碎的金光势不可挡地凝聚起来,它像初升的朝阳,一把撕扯开晨曦,将晨光泼了下来,笼罩住整个陶县。
    不可违背的公理生效。
    林炽那边传来走投无路的念头:完了。
    然后他们听见无数絮语重叠在一起,冲进耳朵,汇聚成洪钟海涛般的巨响。
    奚平是个不认不行和完蛋的浑人,向来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眼看公理生效谁都无力回天,他短暂地震撼过后,便立刻转换思路:他要在自己失去意识前,拼命捕捉公理内容,尽可能收集信息。
    实在不行,他们只能想方设法钻漏洞让公理破了,他倒要看看,何方神圣意念这样强大
    奚平伤痕累累的神识凝成了一把利刃,快刀割开诸多杂音,直抵那金光深处破法公理飞快地在他眼前闪过,奚平看清了,却呆住了。
    那金光四散的公理写的是:太岁星君庇佑,我等不做砧上鱼肉、风中飘蓬。
    轰一下,什么开窍筑基升灵人与仙的神识都被破法碾压了过去。
    那让破法臣服的意念,不属于任何一个九霄云上的升灵。
    它是当时在陶县升灵战场夹缝中瑟瑟发抖、生死不由自主的凡人们的。
    七月初七,他们焚烧了上古妖邪晚秋红,做了场英雄梦,随即被月光抹去。那一刻的奋武却并非虚妄,它永远留在了破法中,一经点燃,便强悍到无人能挡。
    邪祟不行,仙尊不行,他们自己捏造、自己笃信的神明也不行。
    正一目十行浏览各国陆吾线报的周楹眉心好像被细针扎了一下,顶级的灵感触碰到了什么,手指一搓,周楹扣住了一块转生木片:士庸?
    没有回音。
    而此时陶县中,一切好像静止了,每个修士的神识都被洪流卷过,刹那间没了知觉。
    神秘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公理飞过大街小巷,卷过男女老幼心头,被银月轮洗掉的记忆轰然归位。人们想起了那个天总也亮不起来的七夕夜,想起了那场怒不可遏的大火,全县枯死的转生木齐刷刷地沙沙响着,像是在允诺回应着什么。
    蛇王仙宫的地下密室里,原本供奉的太岁神像被三岳悬无打碎了,香案上已经积了一层灰。
    烛火却无端自己着了起来,飘起来的轻烟幻化成许多转生木的形状。那烟里的树影和县城里枯死的真树彼此应和着,烟雾里,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形。
    与此同时,千丈返魂涡下,同魔种一起被封印在无渡海底的奚平身上突然浮起火焰色的光,他整个人缓缓融化在了光里,从蝉蜕禁地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陶县供桌上,香雾轻烟里的人形凝出了实体。
    望川载着无渡海大魔头都没能偷出来的身体,就这样出现在千里之外,被一个愿望渡回了人间。
    士庸,士庸
    奚平觉得自己恍惚中听见了支修的声音,心里自嘲了一句:怎么一挨打就想起师尊啊,我还没断奶么?
    他神识却本能地循着那声音追了过去。
    跟着我,这边来。支修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语气却并不紧迫他好像就是那种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把一切安排妥当,笑一笑再走的男人。
    奚平迷迷糊糊地嘀咕道:您老不好好闭关,操心倒多。
    支修:因为哪个不争气的孽障我说,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奚平:也没多少,可能就两颗白灵吧。
    支修笑骂了一句:滚蛋!
    那笑声太鲜活,奚平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师父?!
    支修没有回答,奚平便只觉师父的声音将自己引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一个没有道心的灵台,上面只有一把琴。
    不等奚平回过神来,他好像在梦里一脚踩空,摔进了那灵台里。
    陶县中,同频震颤的转生木一棵接一棵地停了下来,从陶县最外围一路传到蛇王仙宫,最后一股脑地扎进地下密室中。
    供桌上的烟一股脑地钻进了奚平身体里。
    噗通一声,沉寂了五年之久的心脏跳了一下。
    整个陶县的大地深处,也好像有一声沉沉的心跳敲进人们神魂中,敲碎了破法制造的短暂凝滞。
    人们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这一切发生得无形无迹,三岳仙山一无所知。
    第101章 化外刀(八)
    白令。
    纸人应声从窗缝里飘进来,周楹没抬头,眉目间掠过浓重的阴霾,吩咐道:找西楚陆吾,问他们陶县那鬼地方又出了什么事,我去一趟东海。
    他留在士庸身上的水龙珠方才被触动了,何人胆敢潜入封魔印?
    白令见他被薅了逆鳞似的脸色,也没敢开口问怎么回事,一边跟上,一边拿出通讯仙器,正要遵命传信,却正好看见有一封信送了进来。
    白令蓦地刹住脚步。
    周楹:玄隐山可有异状?那两个老
    白令:主、主上!
    周楹面无表情地回过头那就是他极度不耐烦的神色却见白令缓缓举起手里的通讯仙器,上面是四个熟悉的嚣张字迹,写道:安好勿念。
    书房里的自鸣钟正好到整点,咔哒一声喷出细细的蒸汽,钟上雕的因果兽用头顶着金球撞向钟面报时。直到钟声落下,仙器上的字也没消失。
    那个有别人在连声都出不了的人,就这样穿透了封魔印的禁制。
    奚平深吸了口气,放下陆吾的通讯仙器:封魔印对我的禁制消失了。
    他要花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写一封家信。
    他现在自顾不暇,实在没有余力去保护永宁侯府的凡人了,只好尽可能地不出声,以免连累家人。
    奚平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觉得陌生那双手十指修长,养尊处优,别说骨肉,连那一点拨弦磨出来的薄茧都像雕琢过的没有倒刺,没有伤疤,没有疮,连指甲缝里的油污和变形的关节也没有。
    突然,奚平意识到,当年梁宸从他身上醒来时,第一件事也是惊奇地摩挲这双手跟他这会儿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我在干什么奚平倏地将拇指攥回手心。
    他神识骤然回归身体,可太不习惯了那三位蝉蜕长老趁他不在,直接把他那半吊子筑基的身体砸到了筑基圆满。
    对于开窍期来说,灵窍圆满和普通开窍修士虽然都叫半仙,修为已经是相差百年,有天地之别了。半仙基本还是依靠外物的,再精通符咒和法阵,受修为所限,遇到高等级的修士还是没有还手之力。而灵窍圆满是像庞戬那样道心已成、灵骨洗炼的修士,离筑基只差一颗筑基丹和一笔灵石的事,实力也无限接近真正的筑基别看林昭理是个筑基剑修,真要搏命,他真未必斗得过庞戬。
    而到了筑基,就可以亲手刻铭文了,其眼中所见世界与开窍期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筑基初期与圆满之间的差距,比开窍期还要离谱,这中间恐怕有几百、甚至上千年的路要走,简直就是仙与人的差别。
    奚平虽然一不留神就坐了自己的头发,神识却前所未有的自由。
    五年前,他一记共此时印盖在了自己方才筑成的灵基上,差点把自己盖个魂飞魄散找不回来;而此时,他几乎可以自由地将神识探出去,以世上任何一棵转生木为载体。
    他一眼能将整个陶县收进眼底,看峡江与陶县外的群山都觉得心惊胆战大江如沟渠,他一掌就能截断,山也好似纸糊的难怪当年师父那一剑将东海都搅沸了。
    万事万物在他眼里,全都变得那样脆弱,奚平甚至不敢使劲踩蛇王仙宫的汉白玉地面,做贼似的踮着脚蹭了几步,听见支修说:顺拐了。
    照庭的碎片就悬在奚平的灵台中、太岁琴上那是别人道心高悬的地方,奚平没有道心,只有师尊一缕虚弱的神识逗留在碎剑里,一直镇着他没有边界的神魂。
    师父,奚平说话间,心念一动,已经离开了蛇王仙宫,落到了十七里镇的大街上,天已经黑了,仙宫门口亮起路灯,迎面正有个锢炉匠要收摊,一瘸一拐地挑着小担子走来,一路盯着他看,有人在看我,他是能看见我吗?
    奚平已经太久没被人看到过了,别人看他,他便目不转睛地看回去,俩大老爷们儿当街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点诡异。
    锦衣的青年长了副张扬夺目的面孔,颜浓而骨利,眉目间天生带着几分骄狂,跟温润敦厚什么的不挨着。锢炉匠属于街挑子,是下九流的手艺人,要是平常,别说盯着看,他碰到这种鲜衣怒马的少爷都是要躲着走的。可不知为什么,锢炉匠总觉得眼前人说不出的熟悉,看着那张把脾气不太好吊在眉梢的脸,他心里非但没有畏惧,还无端升起了一点委屈,一不留神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那棵转生木却在他撞上来时变软了,轻轻地托了他一下,锢炉匠吃惊极了,再回头,锦衣青年已经消失在了水雾弥漫的夜色里。
    为师也在看着你。支修说一句话要歇很久,尽可能地省力气似的,一句话差点把奚平眼泪说下来。
    随后却又听他虚弱地笑道,欠几顿打都给你记着呢林师兄,劣徒无礼,做事还不知轻重,烦你费心看护了。
    奚平眼泪又憋回去了,这才想起他挟持了林大师一缕神识,还没给人放回去呢。
    完蛋,他当面喊人家林炽,背后说人家娇羞,一见面先骗血林峰主怕不是得告他一万字的状?
    被奚平扣在转生木里的林炽能借奚平灵台听见支修声音,花了比别人慢一倍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结巴道:支、支将军?
    他身上有照庭一片碎片,我能勉强借着照庭看一眼,支修道,此地好像不再受三岳灵山约束方才那化外之力是什么?
    是湘君留下的破法,林炽一时没顾上告刁状,忙问奚平道,怎、怎么回事?破法呢?启动了吗?她的公理是什么?
    奚平迅速在陶县里逡巡了一圈,没找到破法镯的踪迹,那神秘的魔器似乎已经融入了陶县地下,连升灵才能感知到的规则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月影还在,巨大的灵气亏空还在,满目的疮痍也还在。
    奚平犹豫了一下,支修说道:林师兄与世无争,不违他道心,他不会随意插手俗事。
    奚平想了想,也是,当初没脸悬无来的时候,要不是林炽保他一命,破法镯也顶多是偷出一具尸体给人们上供,便先恭恭敬敬地喊了林师叔,然后将他在破法核心中抓住的公理简单说了。
    林炽:
    他虚度八百年,竟不曾遇见过这样的事。
    奚平好像要把他之前的无礼找补回来似的,踩着根转生木的枯枝飞到陶县上空:请教林师叔,依您看,陶县现在是什么情况?
    破法笼罩区域内,公理永恒。林炽想了半晌,才谨慎地说道,有她在,至少你人在陶县的事,谁也察觉不到除非公理破,或者公理实现。
    公理破或者公理实现怎么说?
    公理实现,需要破法内外一统大部分公理都是无法实现的,可以姑且不论。林炽说道,现在看来,陶县似乎认可了你就是太岁,只要你在,你不背弃陶县信你的凡人,公理就不会破。
    奚平愣了愣,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也就是说,他在破法镯公理保护下,可以瞒天过海,逃离封魔印;而一旦他言行有失,让陶县公理破,破法自然失效他也立刻会被玄隐山察觉。
    这算什么呢?
    他跟陶县共生了吗?
    五年前,他机缘巧合地被祸世的邪祟带到了陶县,在这里成了太岁,又从太岁变回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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