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住着的大多都是一些凡人, 修者仙者只偶尔暂住, 倒也还算祥和。
天色尚早,城内只三三两两几个商贩正在出摊。
林清路过几个商贩很快就寻到了一家炼器铺子,里头空空荡荡也没半个人,想来同才开门有关系。
他入门后四下瞧了瞧,也是在同时从里间出来个身着青衣道袍的小童,此时正打着哈欠手里还提着个竹编篮子。
篮子内装了些许玄石,模样瞧着品阶不差,应该是哪位修者在此处下了锻造的单子,玄石便是用来锻造的。
小童也瞧见了他,放下篮子行了礼,道者可是来取宝器?
不,在下的宝器受了损,想来瞧瞧。林清说着取下了缠绕在手腕上的献天缕,血色的红线乖顺的挨在他的掌心。
因着受了损,献天缕的模样瞧着不似之前那般厉害,反而是恹恹的。
这东西有灵性,受损的模样倒像是和人一样受了伤,很是有趣。
小童显然也瞧出来了,不过他跟着自家师傅许久,什么样的宝器没见过,也只有趣了一会儿便收起了心思。
他抬头看向了林清,轻点了头道:道者稍等,小童这就去唤师傅。话落才入了里间。
进去也不过片刻,小童便出来了,而后头还跟了个人,满嘴胡腮身形壮硕,头发胡乱绑着,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样。
许是才喝了酒,身上布满了酒气,着实难闻。
林清瞧着人过来,酒气也随之涌入了他的鼻息间,下意识微皱起了眉。
但也不过片刻就全数拂散,他对着来人行了礼,道:在下的宝器受了损,大师可否帮着瞧瞧?话落又将献天缕递了过去。
嗝炼器师看着递过来的献天缕便要答应,可这话还未出到是先打了个酒嗝。
浓郁的酒气再次涌来,愈发难闻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只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吾瞧瞧。说着将献天缕接了过来。
他踉跄着就要去寻个地方坐,边上小童也是知晓意思,忙给扶着坐在了一侧椅子上。
炼器师虽然酒喝了不少,模样瞧着也粗糙了些,但能力却是不错,一眼就瞧出了献天缕受损之处。
他将献天缕往桌面上一丢,随后对着边上小童道:去取些灵尘来。
小童听闻点了点头,去一侧柜子上寻了个瓷瓶,这才入了里间取东西去了。
灵尘是修缮锻造宝器的基础材料,林清自然也是知晓。
他看着小童入里间缓步到了炼器师的边上,瞧着他自顾自倒茶,道:受损可严重?
恩?炼器师听闻回过了头,见林清瞧着献天缕才堪堪醒转,知晓他问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不严重,用灵尘重新修复就可以。
林清听着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从里间出来的小童身上。
小童将东西摆在炼器师的手边,接着取了献天缕去了丹炉边,将其放入后才用了三昧真火开始焚烧。
瞧着模样极其熟练,想来平时也是做惯了。
这灵尘是三昧真火烧了好一会儿后,才由炼器师放入其中。
熊熊烈火灼烧,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开始的血色火焰也随着灵尘的放入渐渐化为了青色。
林清跟着到了边上,瞧着丹炉内的献天缕。
上回让你寻的玄石可寻来了。
也在这时,铺子外头传来了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下一刻又见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一看就是同铺子主人相识,才入门就开始寻着自己要的东西。
刚放了灵尘的炼器师也听到了动静,抬眸看了过去,道:早给你备好了,不过你要这么多玄石做什么?话落对着小童使了个眼色。
小童心领神会,忙去前头取了玄石来。
白发老者接过玄石轻颠了颠,后头又仔细瞧了瞧,道:要玄石除了锻造还能做什么,你这几枚不错。
哪敢骗你啊。炼器师笑着出了声,他可不敢骗这人,好歹也是梨花楼的人,东西好坏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清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知晓方才看到的几枚玄石是这位老者要,原以为是什么人留在此处锻造的,原来并不是。
不过这些也与他无关,没有理会而是低眸瞧着丹炉。
至于外头的白发老者此时也已经从玄石中抬起了头,他将其收起后才去看炼器师,正想说两句。
可也不知是瞧见什么,身子一怔竟是未能出声。
炼器师注意到耳边没了声响,疑惑地抬起了头,见他盯着林清,道:瞧什么呐?
额。白发老者听着他的一声询问摇了摇头,可心里边儿的恍惚却仍是极深,以至于片刻后竟是走到了丹炉边。
他并未去看丹炉,反而是一直盯着林清。
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眉宇一拧侧眸看了过去,见老者瞧着自己,询问着道:道者有事?
没。老者见他看来忙出声反驳,可目光却仍是瞧着。
边上的炼器师也被他这奇奇怪怪的举动给扰的一脸疑惑,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发老者被炼器师的动作给惊醒了,同时也回过了神,笑着道:老夫就是想你大清早就开张了,生意到是不错。话落又是一番笑。
炼器师听闻哈哈笑了两声,道:那是,吾可是繁花城最厉害的炼器师。
白发老者听着他的话也跟着笑了笑,只是他的心里边儿却是泛起了嘀咕,这个人的身形怎得如此熟悉。
他没再去看,只在心底思虑着自己在何处见过。
林清听着两人的话并未多言,至于白发老者方才的奇怪举动也没有多想,只在边上等着献天缕锻造。
因着受损并不严重,所以也只经过了两重锻造便已修复。
付了几枚灵石后,他就离开铺子去了城内,打算带两条灵鱼回去。
洞府内留着的鱼所剩无几,他虽然不吃,可白之如却是得吃。
只是这才走了几步他就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下意识止下步子侧眸看了一眼,就见一道身影快速躲了起来。
看着躲起来的人他皱起了眉,竟是方才在炼器师那儿瞧见的白发老者。
只是这老者怎得跟着自己?
这让他很是不解,联想到先前白发老者奇奇怪怪的模样,眸色也不由得暗沉了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这才侧身入了一处巷子内,身形化为青烟离去。
待他再出现已是在另一条街,巷子内有些寂静,见四下无人他才去了附近的灵鱼铺子。
而在他离开后片刻,白发老者就追了上来。
只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哪里还有林清,就是连个身形相似的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焦急,脚下一跺,低喃着道:怎么不见了?边说边又四下瞧着,可却仍是不见人。
待片刻后,他才朝着前头寻去,匆匆忙忙。
林清并不知此人的急促,他从灵鱼铺子出来后就乘风回了轻云山。
此时已是正午,虽说献天缕受损不严重,但锻造还是花费了些许时候。
他入洞府时里头有些静,被褥微鼓,白之如还窝在里头睡着。
将几条灵鱼放入小潭内,他去了柜子边,从上头取了素生膏。
这两日的双修让他的身子很是不适,早晨清理时更是发现好似有些肿了,下山一回险些走不稳路。
想着这儿,他看着素生膏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无奈,片刻后才去了床榻上。
上药的时候扰的他眉间紧皱,面色都不由得苍白了起来。
阿清?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抹药膏时,耳边却是传来了白之如的声音,惊得他手一颤疼得面色惨白。
白之如瞧见了,才睡醒的迷糊也在此时散去。
他忙从被褥中爬出去将林清抱到了怀中,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慌乱地道:阿清你怎么了,哪儿疼?边说边去解他的衣裳,想要看看他是哪儿受了伤。
也正是如此,一袭红衣很快就被他解开,白皙的身形映入眼帘。
只是他并没有寻到,以为是伤在后背,忙又扯着他的衣裳往下脱。
不过是一会儿,衣裳就已经被脱到了手肘处,背脊光滑并未有任何伤痕。
他有些慌了,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委屈地唤着,阿清喝我的血就不疼了,喝了就不疼了。边说边又去割自己的手腕,那是连眼都未眨一下。
别......林清被方才那么一扰疼的连动都动不得,以至于这人胡乱脱自己衣裳也是没能去阻止。
可这会儿见他又要给自己喝血,虽说已经知晓了这鲛人能够自愈,可这么个小伤哪里用的上鲛人血,缓和一下便好。
他忙摇了摇头,微抿着薄唇抬眸看向了白之如,强挤出了个笑,道:无事,只是碰到了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才收回了手。
也正是如此,他的面色也是愈发苍白,额间有汗渍溢了出来。
白之如瞧着哪里还不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他的颈窝处,轻唤着,阿清。
没事。林清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又取了些药膏抹了上去。
但因着方才那么一闹,使得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眉宇微拧染上了一抹倦意。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身子也不由得往后倚了些,使得他能够不那么累。
只是下一刻就注意到一抹凉意涌来,比起他方才瞧不见而胡乱上药反而是舒适了些,紧皱的眉宇也缓缓松开了。
阿清还疼吗?白之如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同时为了舒缓他的难受轻吻着他的颈项,动作也是愈发的轻柔。
林清并未回话,只稍稍软了些身子,半倚着靠在了他的怀中。
极浅的亲吻落在他的颈项上,后头还有啃咬传来,扰的他的身子是愈发瘫软。
注意到白之如触碰到了何处,他下意识轻颤了颤,眉宇再次拧了起来道:别胡闹,才上了药。话音显得略微暗哑。
哦。白之如乖乖地应了一声,又去取药抹着,唇上轻咬着他的喉结。
上头的牙印已经留了许多,此时被他闹着又留下了许多。
可他却觉得好似不够,咬的也愈发深,下一刻才抱着人往自己的身上坐。
掩在白衣下的鱼身轻颤了颤,托着林清就往自己的怀中依偎,湿润还带着一抹凉意。
林清也被这抹凉意给闹得清醒了过来,低眸见这人一个劲的蹭着自己,伸手抵在了他的肩头躲开了他的亲吻,道:别胡闹。
阿清。白之如被这么躲开后低低地唤了一声,亲吻也落在了他的耳畔,咬着他的耳垂就往自己的口中带。
未抹药的手扶着他的双足又往自己身上坐了些,用着极浅的嗓音,低喃着道:阿清我轻些,好不好?说着眼眸中的水润溢了出来,清泪化为珠子落在了两人的衣裳间,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胡言什么。林清瞧着他这么一副委屈样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什么轻些就好的,才上了药哪里就有行事的。
他低笑了笑,扶着他的肩头打算起身。
可身子被禁锢,竟也是起不来身,这让他有些无奈。
白之如满是委屈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眸中还染着一抹红晕,像个被夺了玩具的小孩儿。
好一会儿后,他才贴着蹭到了林清的颈项上,厮磨舔允着。
林清见状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轻叹着气道:你的发情、期不是都过了嘛,怎得还是这么容易发情,恩?
明明白之如的发情、期早过了,可这两日他却发现这人是动不动就想要,并且一次还好几回。
总不至于,鲛人随时都在发情吧。
我想和阿清生小鱼。白之如并未听懂他那句发情、期,只遵循着心里边儿的念想出了声。
好想和阿清生小鱼,好想好想。
林清听着忍不住又是一声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解释一番。
以前是觉得这人才成年,性子像小孩子一样,估摸着也听不明白。
可这两日实在是太频繁了,他这身子也才恢复,哪里经得起这么闹腾。
于是他往白之如的怀中坐了些,笑着道: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的。
我不生小孩啊。白之如应着他的话出了声,美眸里边儿也都是迷糊,俨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清要说这个。
自己是鱼,自己和阿清生的当然也是小鱼,怎么会是小孩呢。
也正是他的这番话,林清下意识愣了片刻,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听着好似是对的,听着又好似不对。
白之如是鱼,若当真是生还真可能是小鱼。
不对,不是......
他只觉得这两日真是让白之如给闹得思绪都恍惚了,竟是胡乱想这些事。
眉心也随着这番念想隐隐作痛,很是无奈。
他伸手轻揉了揉自己的额间,待上头的疼意散去后,才道:我的意思是,你我都是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生小鱼的。说着还轻咳了一声,脑子糊涂的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是我和阿清生啊。白之如显然是仍未听懂,只觉得是自己和阿清生为何要扯上个男子。
是别的人要和阿清生小鱼吗?
猛然间他想到了上回林清身上那令人厌恶的恶臭,眸色一沉将其拖着就往怀中抱,双手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腰。
仿佛是要将他的腰给勒断般,抱得愈发紧。
林清听着原还想解释,可被这么猛然抱住以至于解释的话全被拂散,疑惑地道:怎么了?
阿清是要和他生小鱼吗?白之如说着搂着腰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可眼中神色却是染满了害怕,仿佛当真是在怕林清想要同别人生小鱼。
可他的心里边儿却是染满了酸涩,想到那个人的气息曾在林清的身上,他便抑制不住的想要将人寻出来。
谁?林清不解他话中何意,怎得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了。
白之如听着他的询问并未出声,而是一直瞧着他,仿佛要从他的面上瞧出些什么来般。
可他什么都未瞧出来,最后也只乖乖地靠在了林清的身前,嗅着鼻息间浅浅地暖香,道:那阿清我们生小鱼好不好,我想和阿清生小鱼。边说还边顺着他的衣摆往里边儿探,抚上了他光洁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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