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爹爹不在家么?昨天我特别嘱咐过他的……”朱弦试探性地向仇辉发起反问,她心底有些怯怯,今天自己不在家,莫非家里的接待出了问题?是否亏待了仇尚志,所以仇辉不高兴了?
仇辉望着朱弦,依旧没有说话,只那双眸子里的墨色变得愈发浓厚。
朱弦看见了,心“咚”一声沉到了谷底。她“噌”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半身朝仇辉的方向前倾,双手撑着桌沿。
“我爹没有答应?”朱弦急切地问。
仇辉皱眉,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的……你父亲接了求亲书也收了纳彩礼。”
“呼——!”朱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解脱一般轰然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手使劲揉自己的心口: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爹把你们打出来了……”
朱弦笑,拿袖帕捂着嘴,用眼神逗那仇辉:“所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仇辉抬头看见了朱弦脸上的笑,便怔怔地盯着她看。
有那么一瞬,朱弦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狼一样的光——这种眼神朱弦曾经在其他试图与她发生点什么的男人的眼睛里见过。
脸腾一下不受控制地发起烧来,也就在这一刹那,朱弦才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印象中那个连束发礼都懒得搞的少年,原来也是一个男人。
朱弦羞涩的样子重新唤醒了仇辉,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又重新变成了从前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
“没事!”仇辉笑了笑,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在这里见到你也是一样的。”仇辉无所谓道。
听他这样说,朱弦心里的愧疚感瞬间散去不少,她抬起头来重新朝仇辉看过去:
“真的吗?你不生气了?”
仇辉微笑着摇摇头:“不生气。”
“嗯,好!”朱弦狠狠地点头,萦绕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朱弦心情大好,主动又热情地邀约仇辉留下来与她共进午餐。
仇辉也望着朱弦笑,微微一颔首:“但无不从。”
……
仇辉和朱弦喝茶的酒楼是京城最有名的近水楼,可以喝上好的龙井也能提供京城最有名的酒菜。朱弦没有再换地方,叫来近水楼的小二,叫他们直接提供一桌上好的酒菜。
酒菜上得很快,满满当当一大桌,玉露丸、长生粥、烤鹌鹑、通花软牛肠、八珍炖乌鸡……
热气腾腾的一大桌菜烘得整个雅间都香喷喷的,气氛愉悦又轻松。
今天算是朱弦第一次与仇辉单独相处,她发现与自己印象里的仇辉不同,仇辉虽然来自江湖,却丝毫没有江湖浪子那种不修边幅的习惯。他虽然话依然不太多,但并非想象中那么不善与人交流。
相反,仇辉优雅的举止与内敛的谈吐,给人一种他来自某一高门大户,簪缨世家的感觉。
譬如仇辉喝汤,从来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动箸摆碗的时候也不会有声音。他夹菜永远只夹面朝自己的这一边,不撒饭,也不会让嘴上脸上沾满油腥。
第一次在朱耀廷的猎场看仇辉吃饭,朱弦就见识过他吃东西有多秀气,量也少。当时只当他刚来京城养病,身体没恢复,所以吃得少。没想到如今已经过了一整年,仇辉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却依然吃得不多。
望着仇辉面前只装过一碗饭,半碗汤后就空置着不动的碗,朱弦开口问他:“听说是李圣手帮你治病?”
“是的。”仇辉点点头。
“不能给你开点多吃饭的药吗?我看你依旧吃这么少。”朱弦问。
仇辉听明白了朱弦的意思,便立马拿起汤匙又给自己添了半碗乌鸡汤。
“不是的,五郡主有所不知,幼时我曾经长时间饥饿过,大约半年没能沾米,每天靠捡食路边的野果和烂菜叶维持生命,那段时间伤到了胃,吃什么都会吐。后来回家找大夫看,调养了一两年,才慢慢得以好转,但是终归不能吃太多,吃太多就容易不舒服。”仇辉很自如地说。
朱弦听着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代武林宗师的儿子小时候居然过得像乞丐?
“你为什么会挨饿?”朱弦不解。
仇辉淡淡地一笑:“舅舅带着我跑镖,遇上了山匪,镖车被劫,押镖队伍被打散,我也流落他乡长达半年。”
朱弦明了,对仇辉投过去一个怜惜的眼神。
“现在好了,你终于长大了,再也不会流落街头。”朱弦柔声安慰他。
“是的,那段苦日子已经过了,不足为虑。”仇辉很爽朗地笑,悄无声息喝下半碗乌鸡汤,用半杯茶悄无声息漱过口,再悄无声息地重新归置好了碗筷——
留下面前洁净如新的桌面,还有一张就像还没吃饭般干净的脸。
朱弦盯着仇辉面前那块崭新洁净的桌面,点点头:“你娘一定是一个很贤惠又很聪明的女子,把你教得这般好,吃饭吃得这般讲究,让我这个郡主都自叹弗如。至于我兄弟,每次吃饭都会被我父亲教导,小时候还常常挨打。”
听得此言,仇辉噗嗤一声笑了,低着头兀自喃喃。“我娘贤惠是没错,可她要是足够聪明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仇辉说这话并不是给朱弦听的,他只是在跟自己感叹,但朱弦听到了半句,便扬声问仇辉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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