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教你吗?”裴延顺带手在周达非下颌处一刮,“你第一次喊我老师,我就身、体、力、行地教了你一晚上啊,不记得了?”
周达非眼睛瞪了瞪,一刻也不愿再敷衍裴延了。他长腿一伸就要站起来。
孰料裴延比他动作还快,趁周达非张牙舞爪之际托着他的大腿猛的把他抱了起来。
周达非浑身肌肉生理性一紧,裴延一副得逞的笑容,抱着周达非走到了平台的边缘处。
还颠了颠。
背后脚下皆腾空,小风一缕缕划得人后背生凉。周达非有一瞬的紧张,搭在裴延肩上的手似乎用了些力,片刻后又松开了。
“我发现你还真是天生一股无畏的生命力啊,”裴延道,“都到这份儿上,还不抱我抱紧点儿?”
“您又不会真的把我扔下去。”周达非道。
裴延轻笑一声,“这会儿我在你心中又没那么变态了?”
周达非顿了片刻,状若无事地嗯了一声。
裴延一愣,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却并不难受。
远方传来零点的钟声。周达非有些困,他打了个哈欠,顺理成章地趴到了裴延的肩头,没什么防备地闭上了眼睛。
在横店接下来的日子,周达非都睡在了裴延的房间里。
调整了斗争策略后,周达非决定跟裴延尽量和平共处,在所有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不跟裴延产生争执。
周达非的原则=工作=拍电影。
童主任已经不再让周达非打板,甚至不让他做任何事,不知道是否裴延私下授意。
而周达非没有闹的原因是,裴延仍旧允许他每天一起去片场。
尽管裴延此举极可能是为了把周达非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管束,但的确便利了周达非在各个部门偷学。
周达非现在是片场头号闲人,每天唯一的正经“工作”就是中午进休息室陪裴延“吃饭”。
闲着的时候周达非也不太爱搭理人,总是自己呆着,让八卦之人失去了求真的机会。
因而剧组关于此已经传得不像话,说周达非经常中午出来后嗓音沙哑、衣衫不整。
可也有人说周达非神情坦荡气质卓群,一丁点儿也不似那些背地里爬床的妖艳贱货,指不定真是能治了裴延这个浪子的心肝小宝贝。
风言风语颇多。裴延不管,是因为觉得有趣,存了逗弄周达非的意思;
而周达非不辩解,纯属是对此毫不关心。
除了偷学,周达非最近正忙着细读分镜。
周达非看不上裴延这部《失温》的剧本,对分镜倒是还挺喜欢,杨天的专业能力果然不容置疑。
他这段时间很闲,便把分镜对照着剧本重看了几遍。
《失温》属于标准的“伙伴电影”,也就是核心剧情线围绕两个人的故事及互动展开,往往其中一个人的成长和蜕变是主线,而另一个人更多地扮演着“催化剂”作用。
“伙伴电影”有很多种,可以是爱情类、友情类、探险类等等。
裴延的这部《失温》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它看起来是爱情类,但本质上女主是镶边的,男二才是真正推进男主变化的“另一个伙伴”,演好了可怜可爱,比男女主都出彩。
难怪沈醉那么拼命争取这个角色。
周达非翻了翻通告单,在横店的戏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的戏份大多是沈醉的角色挑大梁。分镜设计得偏文艺,剧情也比较有个人的发挥空间,很适合沈醉这样的演员。
因此周达非难得对裴延的电影产生了兴趣。
他也有几分好奇在裴延的镜头下,沈醉那灵动飘逸的表现能否复刻。
可真正拍起来,却跟周达非想象之中完全不同,要艰难得多。
那些在电影里自然流畅、浑然天成的镜头,极可能是现实中磨了成百上千次的结果。
周达非蹲在片场角落里看裴延指导沈醉拍戏,他渐渐有点明白裴延为何说自己个性过分鲜明,不适合演戏。
适合演戏的人,譬如沈醉。他的脸在现实中白纸一张,却能够随剧情的要求灵活变动。
并且周达非不太高兴地发现,裴延是会拍那种文艺深邃而极具摄影美学的镜头的。
很奇怪的是,这并没让周达非对裴延的印象有所改善,反倒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沈醉在横店的最后一场戏拍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没能成功。
晚上十点,杨天终于熬不住了,表示要集体休息30分钟,不然他的机器会先于他壮烈牺牲。
裴延同意了杨天的建议,给了剧组40分钟的自由休息时间,自己却仍靠在拍戏时的椅子上,皱着眉,像在思索什么。
沈醉显然也无法放松。他这段时间以来压力巨大,本来就不是裴延公司的,还因为周达非上了裴延的“黑名单”。
沈醉也坐在片场旁边,喝了几口咖啡提提神。他见裴延也并未离开,便想上前再请教一二。可他刚走一两步,却见裴延朝李秘书招了招手。
“周达非呢。”裴延揉了揉眉心。
“还在片场。”李秘书不用拍戏但得时刻注意裴延的动向,眼下也很疲惫。
“叫他过来。”裴延说。
沈醉见状,便没有再上前。不一会儿,周达非来了。
沈醉看了两眼,自己挪到了一个较远的椅子上。
“老师,”周达非说,“您找我?”
拍戏拍到现在,裴延也就对着周达非还能露出一两个笑容,“坐。”
“你现在是不是发现,拍戏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啊?”裴延乜了周达非一眼,“哪怕是对于沈醉而言。”
周达非真是不能理解裴延老在他这里揪着沈醉的意义。
“是。”周达非坦率道,“跟我之前想的确实不一样。”
裴延刚露出半个笑容,却听周达非继续道,“这充分说明了之前指导沈醉拍戏的导演的厉害之处。”
“……”
“你就非得把我气死是吧。”裴延不顾在片场,伸手捏住了周达非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忠言逆耳。”周达非已经可以无视周围人窃窃的目光,半认真半故意道。
“有些东西导演可以教,有些教不了,只能靠自己悟。”裴延冷笑一声,手上不松反紧,“就好比我也可以教你如何装给我看,但你八成还是学不会。”
裴延说完,还看了周达非一眼。他刻意凑近,两人眼神片刻交错,在人来人往的片场,距离近得都可以拍借位的吻戏了。
四周已不仅是窃窃私语,开始有小范围的骚动。周达非面不改色,他知道裴延是故意的。这里没有人敢得罪裴延,所以他肆无忌惮。
裴延的眼神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周达非无声地咬了下后槽牙,下一秒伸手趴上了裴延的肩,顺势坐进了他怀里。
裴延一惊,下意识扶住周达非让他不至于栽下去。
宛若昏君在军前亲吻爱妃,整个片场清醒了个彻底。李秘书都没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慌得不知该把自己的眼神放到何处。
“你胆子还真是大。”裴延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周达非的脸。
周达非坐在裴延的腿上,骄傲地扬了扬眉,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行了。”裴延本就没有真的生周达非的气,眼下不虞和疲惫顿时扫空大半。
他看看时间,对周达非说话柔了不少,“今晚估计还有的熬,你去休息室里睡一会儿吧。”
周达非其实有点想看沈醉演戏,但这样的诉求他是不敢跟裴延说的。
没一会儿,周达非进了休息室,裴延又恢复了工作时严肃冷淡的模样。
各部门开始返回工位,杨天凑到裴延身边,“你俩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啊。”
裴延不怎么上心地笑了笑。
沈醉放下咖啡重新走回拍摄区,裴延特意扫了他一眼。即使隔得远,眼神对上的片刻沈醉也有轻微的躲闪——他的神色是犹豫而复杂的。
裴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沈醉的反应印证了他之前的直觉。
沈醉也注意到了裴延在看他,匆忙转过头走到拍戏的点。
杨天:“你干嘛啊。沈醉这场戏本就难拍,你不至于为这个瞪他吧。”
“我可没有,是他自己心虚。”裴延此刻心情松快,想起刚刚的周达非不自觉有点得意。
周达非独自回到休息室。他其实不太睡得着,但在这里也无事可做,索性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喝下后渐有了些睡意。
睡中周达非好像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好不容易写完的剧本和分镜被裴延改得歪七扭八一塌糊涂,他一怒之下跟裴延大吵一架。正要动手打人之际裴延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周达非忽然就动弹不得了。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额角冒汗后背发凉,心脏跳得像要破腔而出一样。
周达非梦中似有神志,知道自己未醒。可梦境有如泥潭不能自拔,周达非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而后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达非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疲得像几天几夜没睡一样。
手机上显示正是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人,桌上的啤酒罐也没挪地方。周达非缓了会儿,知道自己是在睡眠的深层阶段做了个噩梦。
片场的隔音不算太好,周达非仍能听见外面的声音。这会儿醒了一时睡不着,他索性披上夹克走了出去。
拍摄区沈醉的那场戏还没结束。周达非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听见周围有人吐槽裴导是故意为难沈醉,连带着全剧组跟着受累。
沈醉又拍了一条。周达非认认真真地看了下来,不自觉皱了皱眉。
沈醉的表演没有多大问题,甚至还有几个堪称“演技炸裂”的点,可其中的灵魂并没出来。
这条拍完,片场寂静许久。沈醉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没有找对感觉,只能站着,不敢说话。
一旁是帮沈醉搭戏的男主霍离,他在这场戏里没什么发挥空间,相同的表演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霍离心存幻想,试探着看向裴延。
裴延的表情说明这条远不能令他满意。霍离不太明显地吸了口气,沈醉麻木地重新站回镜头里,准备继续拍。
裴延忽的抬起头,喊住了他,“沈醉,你先出来。”
“你现在感觉完全不对,”裴延这会儿说话平静客观,“不可能拍得好。”
沈醉显然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全靠一口气撑着,“裴导,我,”
“我没有办法替你去演。”裴延说,“我只能告诉你,这场最终崩溃的戏,是你这个角色在整部戏里最重要的镜头。”
“我甚至可以说,你整部戏真正意义上只有这一个镜头。你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此铺垫。这个镜头才直白地把这个角色彻底地立起来,展现了你对他的理解,你塑造得怎么样就看这一下了。”
沈醉与流量明星不同,他也是年少成名,有作为演员的坚持和傲气。沈醉并非不知道裴延所说的重要性,可他还是愣了愣,随后暗中抿了下嘴。
不驯(强强)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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