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左芝就一肚子气:谁知道是不是!莺儿鹭儿都没看见,我也没看见,就那讨厌的婆子瞎嚷嚷,硬说是被人偷了。哼,黄鼠狼自己装病,爪子倒伸得老长,专门教唆着人来我这里滋事等她明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沐乘风安慰道:莫急,兴许只是巧合。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得好。话说,我今天买了两样波斯国的小玩意儿回来。
说着他拿出一对耳坠,方片长缀,银面镶着的红绿宝石细如米粒。
送给我的?!
左芝惊喜,一把抓过来就要戴上。她急吼吼扯着耳垂上的璎珞金坠,沐乘风怕她弄伤耳朵,伸手去帮她。
戴好以后左芝睁大眼询问:好看吗?
沐乘风捻揉着她小巧的耳珠,认真颔首:好看。
快拿镜子来。左芝叫沐乘风端来铜镜,对着镜子左右侧首,耳坠如风中柳叶飘摇,看着挺大挺重,戴上却不觉得沉呢
沐乘风但笑不语,取过一件极厚的披氅搭在她肩头,牵起她的手:我们去玩。
在这里玩儿?
两人出了安闲堂,沐乘风带路去到王府存冰的地窖,左芝看着面前狭仄的阶梯,不高兴撅起嘴巴。
王府下人见右相大人带着夫人来此,忙不迭磕头问安,问两位贵人有何吩咐。沐乘风面不改色地说:我夫人要饮冰梅酒,我来取些冰。
那下人殷勤道:地窖湿寒当心污了大人鞋袜,待小的为您取来。
沐乘风扬手:不必,我自己取。言毕他带着左芝沿阶而下。
储冰之地须得阴凉,这个地窖建在园中假山石堆底下,二人蜿蜒向下走了百十来级石梯后,终于到了窖口。黑黢黢的洞口外面没有火烛,而是镶了块像夜明珠般的琉璃瓦片,散发出幽幽绿光。
丝丝白烟寒气从门冰窖里钻出来,左芝冷得直搓手:呼呼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冷死人了
沐乘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推开冰窖的两扇门。
外间春暖花开,偌大冰窖却如水晶寒宫,方块冰石垒出一堵堵高墙,整齐码成竖列。两人穿梭其中,就像走在了冰原大道之上,刺骨冷意凛冽。
地上铺着几块及膝高的厚冰,看起来就像农户家的炕。沐乘风把身上的裘披解开铺在冰上,让左芝坐下等他。
厚厚皮裘垫在身下很是暖和,左芝捧腮看沐乘风又抽出一块冰砖握在手里,遂问:木头你要干嘛?沐乘风噙笑道:送你个东西。
说罢他自靴筒里取出匕首,作为刻刀在冰砖上雕琢起来,冰尘洋洋洒洒落下来,宛若雪末。
给。很快,沐乘风把手里雕好的人像递给左芝看,左芝小心翼翼捧进掌心,惊叹道:这是我吗?好像啊!
冰做的脸晶莹剔透,上面嵌了双弯弯月眸,鼻尖微翘,还有两片轻嘟唇瓣儿。左芝拿手摩挲着冰人儿:可真是像沐乘风弯腰探手拂过她耳畔:且慢。
耳垂一轻左芝下意识去摸,抬眸就见沐乘风取下一只耳坠,挂在了冰人儿的身上。他道:是不是更像?
看着耳坠在小冰人儿的胳膊上晃悠,左芝抿嘴偷笑,勾住沐乘风脖颈亲了一口: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哄姑娘呀。沐乘风顺势含住她的唇,倾身下去吮咬。左芝身子后仰,顿时躺在了宽敞裘披之上。
沐乘风一亲她,她就会脑袋晕晕的,两人缠绵一会儿,左芝发觉沐乘风越压越紧,赶紧抬手挡住:木头,好冷在冰窖宽衣解带,你是想把娘子冻成腊肉吗?
沐乘风指尖勾起她的衣襟,似笑非笑:冷的话更要抱紧些才好。
左芝愣了愣,羞赧捶他一拳,啐道:厚脸皮!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我不习惯。
沐乘风认真思考了须臾,正经劝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吱吱你太古板了。
左芝:我古板?你才古板!你就是块木头板板!
眼看左芝就要沦陷,冰窖外的楼梯发出动静,沐乘风耳风一动,赶紧把左芝扶了起来,帮她拢好衣襟,自己也拾起裘衣披上。两人刚刚收拾妥当,方才守在外头的下人就出现在门口。这里光线黯淡他倒也看不清里面状况,再者也不敢多看,下人躬身禀道:沐大人,我家王爷回来了,邀您到前厅一叙。
沐乘风闻言大大方方出来,顺手在门口抽了一块冰砖。左芝却一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糗样,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人。
哎呀,我的冰人儿!走出地窖左芝才想起那个小冰人儿没拿,本想转身回去,被沐乘风拉住了。他道:拿出来就化了,等它放那儿罢。左芝不甘:是你做的呢,扔了好可惜,这儿是黄鼠狼家的地盘万一被黄鼠狼捡去不还给我了怎么办?
沐乘风浅笑:那我们就过两日再来。他笑得意味深长,左芝见状腮边一烫,捂脸跑开:谁要和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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