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刘机长也是。”
尧青拧身上楼,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口。
......
“爱是燃烧而看不见的火 /
是疼痛而感觉不到的伤 /
是不能满足的满足 /
是无痛而又痛彻心肺的痛楚。 ”
尧青翻过书扉,就着诗集浅浅的墨香,“啪嗒”一声,是某种液体滴在纸页上的声音。
这本卡蒙斯选集,他在灵隐寺外的民宿里读过,当时随手一翻,就被这短短几句打动。
从杭州回来以后,他就买了本一模一样的,候机时翻翻,就放在随身的挎包里。
“爱是比深爱更深的不爱/
是茫茫人海里孤独的跋涉 /
是永远不会因满足而满足 /
是失去时才得到的关照。 ”
男人的视线随之向下,后四句意境悠远,他的眼里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某人的侧脸一闪而过,如飞鸟过境,枫丹白露间,转瞬无痕。
“帅哥,到咯。”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小区口,尧青愣了愣,迅速打住哀思。
“十八块八,”司机大哥将计价器亮给后座男人看,止了止,又扔过去一包纸巾,“帅哥,擦擦吧,这年头谁还没点心事?”
“谢谢。”
尧青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却还是被司机发现自己在抹眼泪。
奇了怪了,从前自己也不是什么泪腺发达的人,自从认识了某人之后,眼睛就跟自来水龙头一样,说哭就哭。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尧青付了张二十,并告诉司机不用找了。
荆川又开始纷纷扬扬掉起了雪,尧青站在雪里,发了好一会呆,才迈进了小区门。
“知道师哥要来,我觉得整个人一下子都精神了。”
一开门王龙就跟个孩子一样,冲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尧青下意识后仰,却拦不住某人的热情,他只好僵硬地抱了抱男孩,王龙的家和他的性格一样,亮堂堂的,看得尧青的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早就说想来,但无奈前几天在上海。”尧青拖鞋进门,一眼撇到沙发前的画板架,上头搁着一幅完成了一半的水彩,像是什么花。
“师哥我来吧。”王龙笑嘻嘻地拎过他手上的食盒,放在耳朵边晃了晃,说:“来就来了,还带吃的,是什么好宝贝?”
“芋泥山药粥。”尧青想到,上次刘景浩住院,他去探望,也是带了一锅山药粥来着。
“谢谢师哥~”王龙蹦蹦跳跳地去厨房拿碗,尧青看他生龙活虎的,看样子是自己操心过头了。
“你在画画?”男人走到画板前,满是艳羡地看了眼那横七竖八的颜料和笔刷,但很快,艳羡被沮丧取代,他复又走回到沙发前。
王龙端着粥到茶几上,又分给尧青一双筷子:“这是君子兰。”
话罢目光一挑,“师哥忘了吗?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是吗?”尧青呵呵笑了笑,有意撇开他滚烫如火的目光,“好多事我都忘了。”
“没关系师哥,”男孩坐在他身边,猛地一把搂住他的肩,“龙龙会帮你一点点记起来的。”
“你这屋子.......好热......”尧青往旁边挪了挪,将搭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放了下来,“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这粥你自己喝。”
“师哥这么怕我吗?”男孩挪过去几分,盯着他脸说:“还是......师哥只是对我是这样的呢?”
“论起画花,我倒想起王雪涛老师和董寿平老师,他们两位的梅,是最有风骨的。”
男人给自己倒了杯水,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面向阳台。
王龙放下碗,走回到画架前,拾起画笔,继续勾勒没画完的花型。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尧青半侧过头,看着他手上五颜六色的颜料盘,幽幽叹了口气。
“师哥,不然你来画?”
“这......”尧青窘而一笑,踌躇不进道:“好多年没碰了,基本功早忘了。”
“我教你,”王龙走过去,将画笔递给他,他年轻虽比尧青小,但比他高,看尧青就像在看个人形公仔,莫名想捏他。
“像这样。”他握着男人的手腕,引他一步步向画。
“其实画画和谈恋爱是一样的,下笔太轻,笔触虚晃,下笔太重,力穿纸背。须得要拿捏得刚刚好,画出来的画才能以假乱真。”
王龙回过眸,唇上的细毛在微微地抖,柔软的浅金色,他伸舌去舔。
“师哥想怎么画?”
他绕到男人身后,右手仿佛藤蔓般,滑过男人的胸脯,肩胛,后颈,最后停在背脊骨上。
尧青半知半解地受着男人的力,缓缓抬手,王龙将头贴在他脸边,鼻息相近,近得仿佛真能闻到一股君子兰的清香。
“我.......”尧青“啪”一声丢开画笔,触电似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看着窗外,“我要回去了。”
“怎么了?”
“有事。”
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你看,有人催我了。”尧青晃了晃手机,飞快走到玄关处换鞋。
王龙跟他走到门口,难掩失望道:“是他打的吗?”
尧青这才想起看来电显示,“大刘”,正是刘景浩。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师哥,你忘了吗,他还咒过阿姨安乐死,这么快师哥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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