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桃夭打量着一身残破的红衣男子,又淘气地晃了晃他空空的袖子:绛君,被殴打致伤,断手断脚,恐性命不保,请我务必在今天之内赶到医治你在纸上是这么写的对吧?还特意把日期写得非常大非常显眼。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脚没断
桃夭将他的袖子一甩,冷哼一声:你哪是让我来替你治伤,分明是算好了时间让我替你挡走那两个雷神的手下!说罢,她一把摁下他的脑袋,将他的后衣领往下一扯,露出的脖子上赫然摆着一个冒着淡淡黑气的犯字,她松开手,撇撇嘴道:果然是上了雷神的黑名单呢。你说要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来呢?
只要你一字不差看完了我烧给你的纸,你一定会来的。他自信道。
为何如此肯定?桃夭挠鼻子。
他笑笑,勉强站起来,说:替我治伤之后,能否再陪我去个地方?
你这样的伤,哪里需要我出手,你自己医好也很容易吧。桃夭直言,你可是天下无双的绛君。
可你大老远来一趟,不做做样子也不好吧?
做个鬼的样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胳膊也掰下来!
开玩笑的我意思是,你能否帮忙和一下面粉,毕竟我右臂断了不好操作。
你拿面粉做人形?
对啊,做完身体剩下的还能吃,挺好的。
多谢了,面粉在厨房最上面的柜子里。
好像你眼珠子也快掉出来了
啊刚刚挨了一拳。没事没事,我捏一个粘上去便是。多少还是受了点内伤,聚气不稳,我觉得鼻子也不是很牢固了。
你还是先吃颗调理内息的药吧鼻子掉下来也太难看了。
多谢。
你来人间的时日不短了吧?
是不短了
第二十二章 绛君(3)
来人界都这么久了,还是会做相同噩梦的感觉真是很差啊。
他坐在床上,双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被子,身子微微颤抖,心口起伏得厉害。
梦境没有丝毫改变,还是跟熊熊燃烧的炉火有关,他在火焰逼来的时候拼命跑拼命跑,脚下一空,如坠万丈深渊,然后醒来。
然后便是一夜无眠,就算躺回去,脑中不断浮现的也是阵阵笑谈声,忽近忽远,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犹记得他跟同伴们被年轻轻的仙官捏在手里时的感觉,跟如今每个被噩梦吓醒的无眠之夜一样令人窒息。
彼时,耳边传来的是仙官与他人随意的闲聊与笑声,他不挣扎,知道挣扎也没有用。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是放置在月宫后殿那座一人高的青铜焚炉,平日里很少点火,但这几天炉火都烧得很旺,还没靠近,已能感受到渐渐而起的温度。
今天就能烧完了吧?
嗯,最后一批了。
可惜了啊,月老红绳,多珍贵的宝物啊。
咳,谁让咱们月老有骨气呢。
是有骨气还是跟昆仑那边赌气,大家心里有数,哈哈。
他听到,只觉心头除了恐惧,还有怒气。
天界与昆仑,历来各有掌管人间姻缘的神职,天界有月老,昆仑有和合君,加上天界与昆仑虽并列神界,但实际上各自为政,甚至互相抵触,这月老焚红绳的起因,正跟昆仑那位和合君有关,众人皆知月老素来以红绳捆绑世间男女定姻缘,凡被红绳所缚者必成夫妻,终身相守不得分离,哪知这早已被天上人界所接受的方式却在近日被和合君耻笑了,起因是天界昆仑每年其乐融融做做样子的聚会上,和合君公然嘲笑月老是个没本事的神,所谓天赐良缘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拿绳子硬绑在一起的成果罢了,哪像昆仑这边是真心为世人着想,他和合君促人姻缘从不强迫,只在有情人之间适当推波助澜,能成好事固然最佳,若不能成,也只能归咎彼此情缘不够,不可强求。姻缘当自人心之爱而生,焉能由一条绳子而来。那和合君借着酒意,还拍着月老肩膀道,如今他甚至很少再插手人间男女之姻缘,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是他做了那么多年神君才领悟到的有关情爱姻缘的真谛。只有那些期望拿干涉人界种种来满足自己身为神的支配欲的家伙,才会自以为是地安排他人的姻缘,且不容拂逆,若绑个佳偶倒还罢了,若成怨侣,因红绳之故,不到身死一刻,两人断不能分开,时光必虚耗于彼此争执折磨之中,你说这永不分离到了这里,算好算歹?
和合君一番话,气得月老面红耳赤,还没找到说辞反驳,又被和合君摁住肩膀,神色微妙道:再说你那红绳,真的只是你拿仙气加天蚕丝炼制而成的?就没有把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妖怪啥的加进去?
此话一出,素来少发脾气的月老勃然大怒:胡说八道!
月老大人莫生气啊,我就是道听途说罢了,哎呀,瞧我这嘴,多喝几杯就不像话。和合君一手举着杯子,一手轻轻打自己的嘴,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着吧,要不月老大人也歇息一段时日,这人世间爱来爱去的事,还是交给人类自己去料理,咱们且过咱们自己的日子,有空你来找我喝酒下棋,也落个清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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