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是他在戏园外错失的那人。
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出了差错,她真的,与玉匣生得极为相似。
沈瑞宇呼吸粗重急促了一些,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盯着谢菱说:“谢三姑娘,既然选择来找我,为何不以全面貌示人?摘下帷帽来。”
谢菱抿了抿唇,抗拒地微微后退了一些。
她当然并不清楚大理寺卿会客的程序,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找他求助的人,都必须露出真容。
因此她犹豫了,手指搭在帷帽边缘,欲掀不掀。
沈瑞宇眼睑不受控制地颤动,语速再度加急:“谢姑娘,这是必要的程序。”
不,其实并不是必要的。
在能够确定线人身份的情况下,尤其线人是个女子,是可以不露面的。
但大理寺卿显然在此时已经抛弃了公正。
他多番催促,谢菱终于解下了帷帽。
她是不惯于在生人面前露面的,捏着白色的重纱,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才放置一旁。
她怯怯地扬起脸。
谢菱的双眼似小鹿,眼珠儿圆润,水澈清亮。
这样一双眼,放在阿镜那张巴掌小脸上,是近似于兽类的无机质的黑,放在谢菱如花瓣般饱满、弧度完美的脸颊上,是娇贵的甜。
谢菱知道,自己的上半张脸与沈瑞宇那位眉眼中都沾染着佛气的长姐,是丝毫不相似的。
果然,她听见沈瑞宇一瞬间停滞住的深吸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他眼中有着隐晦的失望,和不甘心的破碎。
沈瑞宇胸中奔涌的潮汐全都拍打在了石岸上,无力地坠落。
她的全貌,与玉匣并不相似。
玉匣的双眸是弯弯细长的,像只狡黠的小狐,鼻尖也翘,但玉匣的鼻尖肉肉的,若是不高兴时,她便习惯性地耸耸鼻子,脸颊轻轻皱起,细长的狐狸眼朝人一眯,示威似的,不高兴地扭头走了。
玉匣,玉匣。
越是回忆,沈瑞宇心中越是涌起过往无法复现的悲哀。
第39章 冷淡
沈瑞宇放在桌上的食指狠狠抽搐了一下,被他攥紧。
谢菱适时地开了口。
“沈大人,多谢你能受理此事。这些时日我常常寝食难安,今日见了沈大人,我总算是有所依托,心安些了。”
沈瑞宇紧紧咬了咬腮帮,重振涣散的精神,重新面对公事。
他看了谢菱几眼,收回视线,盯着桌面道:“谢姑娘与我从不相识,我与令尊也甚少有所交集,为何会是谢姑娘直接找到我?”
谢菱掩了掩鼻尖,半真半假道:“从前,我还只是个总角孩童时,便常常听闻沈大人断案如神,今日我突逢此事,又兹事体大,实在不知道能向谁人求助,想来想去,竟然只能想到沈大人。”
沈瑞宇作风一贯强硬,声名远扬,民间流传着不少与他有关的逸闻,谢菱即便是深闺女子,但有家父家兄在朝为官,能听到些许,也实属正常。
而一个并没有人脉的女子,会下意识地去选择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人,这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函口的递信方式?”
谢菱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与贺相的女儿,贺姐姐相熟。”
贺相?宰相要交由大理寺卿的信函,确实是经常从函口过的。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如果说是从相府听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沈瑞宇仍有些怀疑。
谢菱右手揪紧了左手的袖口,垂下眼,圆润清亮的双眸遮了一半,眼尾似乎有些胭红,仿佛马上就能哭出来一般。
“我向沈大人说实话。与沈大人联系的方式,是我从贺姐姐那儿巧问来的,贺姐姐对此事是一分也不知情。”
“我不敢牵连旁人,给沈大人的信要如何写,也是我独自想了许久,谁也没告诉。就连我的贴身婢女,也不知道今日我要见的是谁。”
她这是孤注一掷了。
沈瑞宇想到她寄来的那些东西,都是独一份的物证。若是他不理会,或是没看到,她便再也没了后招。
遇到事情便慌了阵脚,底牌轻易随便地交出来,如此轻率、莽撞,也确实符合一般闺中女子的作为。
沈瑞宇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他抬起左袖,从袖口里拿出一支竹筒。
正是谢菱寄给他的那个。
沈瑞宇展开信笺,目光一行行扫过。
她送来的物件,沈瑞宇已经找人验过。
衣襟上有迷香的痕迹,虽然浅淡,但因为保存尚好,还是辨认得出来。
绣鞋上风干的泥渍与郊外林中的泥土相同,以时间推断,少说已经过了五六日。
谢菱突然找上门,沈瑞宇不是没有怀疑过她。
但是千灯节出事在前,太子被罚在后,若说是为了太子做伪证,又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
谢菱的信上所言全都与她的信物能对上,也更加证实了真实性。
“具体细节,你都在信上说了,我不再多问。”沈瑞宇扬眸,盯着谢菱,这一刻他又是秉公执法的大理寺卿,眉眼间有着威重的压迫力。
“我只问你一句,信中所说,是否句句属实?”
不得不说,谢菱也感受到了压力。
但她神情纹丝未动,没有露出丝毫心虚,反而比之前更加真诚,郑重点了点头。
--
第88页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