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作者:池总渣
文案:
他会把他清理干净,变回曾经漂亮的样子
现代架空,背景男男婚姻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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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年看着沈恕,苦笑道:结婚还是得和喜欢的人结吧。
沈恕:没想到你这么浪漫主义,我们圈的人不都是商业联姻吗?
如果你实在很担心,可以先签合同,确认年限,到时好聚好散。
他把这当作一场买卖。
而实际上,沈恕觉得自己是捡回一条脏兮兮的小狗,他会把他清理干净,变回曾经漂漂亮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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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
先婚后爱(?)
沈恕(受)x郁松年(攻)
微博:@池总渣
第1章
宴会太喧闹,沈恕借着抽烟的工夫躲了出去。
抽烟区环境静谧,有柔软沙发,精致点心,细节贴心到位。
以至于沈恕陷入沙发后,就想解开领口放松一下。不过他在外注重形象,所以只稍微松了些领带。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怎么躲在这里?
沈恕把烟熄了:外面太闹腾了。
确实,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不找乐队,倒找了几个刚出道的小姑娘蹦蹦跳跳。来人是沈恕的朋友,林志钧。
林志钧坐到他身边,开了桌上的雪茄盒:要抽吗?
沈恕摇了摇头,抬手轻捏鼻梁骨,脸上倦色明显。
他前半个月还在公司加班,难得有休息时间,就得前来赴约。
林志钧好奇问:这种场合,你不是一般都没兴趣吗?
跟魏家可能要合作。沈恕言简意赅道。
沈恕是来谈生意的,刚才已跟魏家二少交换过名片。
林志钧咋舌:你家老爷子已经默认要把家业交给你了,你怎么还这么拼?
沈恕没说话,林志钧同他相识多年,言辞间没太多顾忌:是不是你那便宜弟弟又作妖了?
不等沈恕回答,林志钧便想起什么,面色怪异地看了沈恕一眼。
沈恕察觉了,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有话就说。
郁松年也在。林志钧说。
这话没前因后果,他俩却心知肚明。
这些年猜到沈恕有这点心思的,也就林志钧一个了。
林志钧并不奇怪沈恕会对郁松年有意,当年有多少人喜欢郁松年,多一个沈恕不奇怪。
只是郁松年和沈元走得太近,只这一点,就注定了沈恕不会去碰郁松年。
林志钧不喜欢沈元,他们这些人的家庭里,有私生子不奇怪,但被认祖归宗的就太少了。沈家不但把私生子认回来了,甚至在沈恕母亲去世后,还想把沈元他妈迎娶回家。
好在沈家老爷子没让儿子胡来,不然沈恕的位置就会变得很尴尬。
沈恕也很争气,大学毕业接手子公司以后,就做出了一番漂亮成绩,至于这成绩背后沈恕吃了多少苦,大概也就林志钧知道。
林志钧点燃了雪茄,抽了口才道:都在传郁松年搞了他爸的秘书,被捉奸在床,不但打断了他的腿,许炳章还打算修改遗嘱,把财产全都留给现任老婆肚子的那个。
郁松年随母姓,许炳章当年入赘郁家,靠着郁家起势,爬到如今议员位置。
在郁松年十八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他外公痛失爱女,受到打击,不久以后便也病逝。
太阳底下无新事,心怀不轨的凤凰男迟早会暴露真面目,许炳章装了几年后,便在郁松年于国外读书时,跟现任妻子勾搭上,连结婚都没喊郁松年。
比起郁松年,许炳章显然更看重现在老婆肚子里那个。
正如每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一样,许炳章自然不可能断了外面的女人,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给自己戴绿帽的,竟是亲生儿子。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这桩丑闻在圈内传开,几乎人尽皆知。
没人想到郁松年还敢露面,林志钧若有所思地打量沈恕,心想这人该不会真是为了郁松年而来吧。
沈恕将眼镜戴上,淡淡一笑:都跟你说了,我来是为了谈生意。
林志钧:阿恕,你别昏了头。
朋友之间的劝告,向来点到为止,
林志钧没再说话,沈恕低头饮了口酒。
抽烟室又进来了几个人,烟雾缭绕,沈恕便出去了。今日目的已经达到,他准备回家。
沈恕给司机发信息,叫人来接。刚发完消息,目光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侧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清爽得不似来参加宴会,而像是来跟朋友会面。
只是一个背影,不该这般吸引沈恕目光的。
夏天单薄的布料下,隐约可见肌肉线条,是沈恕喜欢的类型,不过沈恕很久不谈恋爱了,自从那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被林志钧一语道破后,沈恕便暂停了这些仿佛寻找影子的人渣行为。
他不认为他后来找的人像郁松年,可被林志钧说了以后,也不知是否心理暗示过于强大,他也觉得像了。
大概是对父亲的不敢苟同,沈恕在伴侣之事上颇为慎重。
如果没有明确心意,他不想开始新的感情。更何况这感情并不纯粹,也许有着旁人影子。
背对着他的人动了动,露出了半张侧脸。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安静下来,沈恕想起和郁松年的初次见面,也是他先看向他,亦是半张侧脸。
不同的是,那时落在郁松年鼻梁上的,是盛夏阳光,此时在郁松年眉眼间的,却是宴会暖光。
成熟了,长高了。
肩膀好像变宽,又像变瘦了。
沈恕不动声色用眼睛描摹着郁松年,直到手机震动,司机给他拨来电话,问什么时候来接他?
沈恕喉结微动,迟疑道:晚点吧。
挂了电话,他端起酒杯往郁松年走去。路上隐约听到旁人在议论郁松年,不是多好听的话,但显然并没有顾忌郁松年在现场,又会不会听见。
他们在轻视郁松年,而沈恕不喜欢这样的轻视。
郁松年在沈恕出声之前,便回过身来。和从前一样,郁松年的听觉向来灵敏。
沈恕平静而坦然地同郁松年对视着,没有率先出声,他只是在想该如何自我介绍,郁松年大概不记得他了。
出乎意料的,郁松年对他笑了笑,低声道:好久不见。
沈恕看着郁松年勾起的嘴角,有点失神。当年这么多人喜欢郁松年不是没有道理,这人长着一副天赐的好皮相。
许炳章能入赘,也是因为长相英俊,集齐父母优点而生的郁松年,更是好看得叫人心折。
郁松年见沈恕没有出声回应,笑容渐退,他猜想沈恕并不想理会他这声招呼。
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他声名狼藉,来这宴会已经不知听了多少流言蜚语。
郁松年看着面前的沈恕,时光也让沈恕成熟不少,那副眼镜并没有温和沈恕的气质,反而加重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他从沈元那里听说过沈恕的许多事,但有一点沈元没有说错。
沈元说,他哥就是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高岭之花。
装模作样暂且还不得而知,高岭之花郁松年看着沈恕那颜色淡而薄的唇,以及那看不出情绪的漆黑眼眸。
确实很适合这个称呼,郁松年哂然,准备再主动说些话缓和现下尴尬气氛时,便听面前这位高岭之花启唇,对他说:郁松年。
沈恕声音同长相一样,听着微冷,却是悦耳的。
郁松年有点走神,直到他听到了沈恕的下一句话,才惊诧地望向对方,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沈恕静静地看着郁松年,没有动气,只是重复了那个提议。
第2章
郁松年轻轻地吐了口气,看着沈恕,确认对方是真的在求婚,还是在戏弄他。
沈恕仍是那张让人看不出想法的脸,语气平和简单得仿佛是邀请郁松年去吃顿饭,而不是对着多年未见,甚至算不上多亲近的郁松年求了婚。
郁松年看向沈恕手里握着的酒杯,猜测这才是让沈恕冲动求婚的罪魁祸首。
他伸手,将酒杯从沈恕的手里抽出。
天气不冷不热,而郁松年的指尖温度很暖,哪怕他只穿了短袖,都比穿着正装的沈恕体温高。
郁松年把沈恕的酒搁置一边长桌上,露出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醉了。
沈恕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认他与郁松年还能谈话多久,以及需要说服对方的时间。
一杯葡萄酒而已,不至于醉。沈恕说。
下一秒,他便看见郁松年上前,刚才落在他手背的温度揽住了他的腰身,搂着他往旁边一让。
他比郁松年矮上些许,鼻尖自然在这个姿势下贴到了郁松年的颈项。
郁松年身上没有香水,亦无烟味,干干净净,只有属于他的味道,被体温氤氲着将沈恕环绕。
拿着蛋糕追逐的小朋友笑着从他们二人旁边跑过,险些撞到沈恕,幸好郁松年眼疾手快,将人往旁边一带。
沈恕没有动,他只是缓缓眨了下眼,葡萄酒的后劲似乎涌了上来,让他有点晕。
郁松年很快便松开了他:没事吧。
嗯。沈恕应了声。
这个插曲打断了沈恕的谈话节奏,以至于郁松年抢先说出了拒绝的话。
他看着沈恕,苦笑道:结婚还是得和喜欢的人结吧。
郁松年与沈恕多年未见,更无联系,何来的婚姻基础。
沈恕站定身子,轻轻揉了下耳朵,他觉得那里有点烫,大概是因为酒劲上来了,一会要让司机给他买点解酒药。
心里想着不相干的事,嘴上却还是继续说服郁松年:没想到你这么浪漫主义,我们圈的人不都是商业联姻吗?
郁松年眼神稍黯,笑容也浅了些,却仍好脾气道:是很常见,但不代表我也要这样做。
沈恕说:你有恋人了?
他说的是恋人,没有指定男女。
郁松年说没有,沈恕便点头道: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这样的态度,几乎要让郁松年无奈了,又荒唐得想笑。
或许猜到郁松年马上就要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沈恕如同谈着一桩生意般,说:如果你实在很担心,我们可以先签合同,确认年限,到时好聚好散。
他把这当作一场买卖。
郁松年脸上最后的笑意消失了。
而沈恕则是在看他的脸,自最开始重逢,便一直在看。
现在的郁松年比起十七岁时,头发长了些,五官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点疲惫。
可能是因为家里那些烂事,又或者是在今晚这样的场合,受到的恶意太多。
郁松年的眼睛不像许炳章,应该更像他的母亲,眼窝深,睫毛长,就是垂下眼时,睫毛容易遮掩情绪,这点沈恕不喜欢。
但郁松年抬起眼时,沈恕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浓密的睫毛让郁松年的眉眼多了分缱绻的味道,让他无论看着谁,都好似多出了深情的味道。
所以当年郁松年才这般招蜂引蝶。
沈恕看得出神,直到他听见郁松年问他:为什么是我呢?
郁松年觉得眼前的沈先生,不似当年那个看着他和沈元一起时,满脸漠然的男生了。
但现在的沈恕,比从前更难缠。
就像哄孩子一样,郁松年缓和了语气:如果你要联姻,多的是比我更合适的对象。
沈恕如同真的顺着郁松年的话思考了一会,才道:他们没有你合适。
比如?郁松年问。
沈恕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做生意的不可避免要同政府打交道,小到公司最近竞标的项目,大到未来几年的商业规划。
结上这门亲,搭上许炳章的船,怎么想都不是赔本生意。
生意上的事情,沈恕没有说太多,郁松年应该也不感兴趣。
据他所知,郁松年考上国外的艺术大学,学的是雕塑,根本没有涉足任何金融或贸易相关的专业。
郁松年应该也没有要接手家业的意思,性格也单纯,不然也不会被后妈算计成这样。
而且在国外那种开放的环境,也没谈恋爱,怎么可能和他爸的秘书有染,沈恕根本不相信这种可笑的流言。
他简单地和郁松年解释两家结合后会带来的好处,以及他能够给许炳章选举提供有力的帮助,在金钱方面上。
郁松年闻言,不为所动: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和父亲闹得很难看。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婚姻来帮助他呢?
牺牲这个词让沈恕的指尖动了动:如果不想帮助他那换成帮助你呢?
他认真地看着郁松年,脑海里一直构思着说服对方的话术。
我可以帮你,不管你是想要重新夺回郁家,还是报复你的父亲。沈恕说着,感觉掌心里出了一点汗。
其实他这个提议其实很危险,要是他错估了郁松年和许炳章之间的关系恶劣程度,他这个提议只会狠狠得罪郁松年。
郁松年沉默地打量他,这份目光就像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沈恕。
沈恕见过不少风浪,子公司接手时内部乱得一塌糊涂,他大刀阔斧,整顿改革,得罪了不少人,也遭到了许多明里暗里地报复。
最夸张的有一次,被他裁掉的员工拿着刀过来,叫嚣着要与他同归于尽,沈恕也只是冷静地用手机报警,后来再加多了公司保安的数量。
如今不过是在等郁松年一个回答,不是多提心吊胆的境况,可沈恕就是觉得焦虑,他抿了抿唇,迟疑道:如果不想结婚,订婚的名义也可以。
要是你遇到喜欢的人,我们的关系可以立刻结束。沈恕声音有点紧绷。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郁松年终于回答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要考虑一下。
沈恕心下微松,没有立刻拒绝,就是还有希望。
做生意也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成果如何。
也许会功亏一篑,也许会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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