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蜜青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表情,心里一惊,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听见许星辰又娓娓道来:“我把姐姐支走了,所以我必须尽快的说清楚。”
洛蜜青心里更加疑惑,但是傻子也知道,今天她是特意打听到了她在这,留下来和她说话的,她自嘲的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一来,我和程嘉迩已经分手了。二来,他又没跟你在一起过。”
见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许星辰低了低头,声音有点不自信起来,“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该说清楚,但有些事事关我的家人,我又没法和你说清楚。”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去医院接我的一切都是我姐姐要求的,至于原因我没法说。但是我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而且,如姐姐说的那样,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至于她,一开始她是有那么点心动的,但是程嘉迩界限很清晰,对于未来妻子以外的女人从来不主动,不乱说话,距离感拉的满满的。
第七十章
她的孩子,说来也可笑,她曾经做过别人的情人,连姐姐也不知道的那层关系。他们的孩子来的太意外了,那个男人永远都喜欢更年轻的,她当然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给了她一大笔钱,关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全凭她做主,跟他自然一点关系没有。
那天,她毫无波澜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姐姐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不能要。
不要就不要吧,她只要去医院做个小手术就行了,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
如果生下来不幸福,还不如从未出生过,这对它才是幸运吧。
可能是出于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去妇科毕竟会招来闲言碎语,所以许传月才找上了程嘉迩。
他真的是一个很周到很体面也很绝情的男人,当然绝情只针对除洛蜜青以外的女人。
那件事后,他们再没了联系,就那一面,她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这就是给她的惩罚。
不久后,她就从姐姐口中听说了他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她私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上她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姐姐和程嘉迩的矛盾点她只知道个一知半解,每每想深究的时候,姐姐就闭口不谈,所以血缘这层关系,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她始终不是他们的家人。
“许嘉言的事情,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如果你的男朋友不愿意多说,我想是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吧。这关于他的爸爸妈妈的事情了,可能不好说吧。”
回忆起许嘉言,她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因为姐姐很少带她去医院,加上没有血缘关系,只知道这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
洛蜜青眼里疑惑更深,她摇了摇头,想到程嘉迩曾经确实说过自己是在山上长大的,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能说得通了,他不会觉得自己就是不祥之人?
一时间,她的心绪复杂,恰好这时,许传月从外面回来了。
接了许星辰,两人刚走,程嘉迩就来了。
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洛蜜青就忍不住了,似是泪水决堤,她本来就是个爱哭鬼,程嘉迩之前也经常嘲笑她。
有一次他们一起去看最近出的一个抗战题材的电影,从进场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结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程嘉迩就想哭,又想到了他们失去的那三年的时光,想到了很多很多,之前做过的,还没来得及做的,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一种遗憾。
每次她说不爱他,不想见他,把自己伪装成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样,他靠近,她就用尽浑身的刺去伤害他。
可是等到把人赶走了,等她一个人关着灯,就只会躲在被子里哭,哭到睡着,早上又没心没肺的上班上课,做实验。
但是只要碰到某一个很像他的点,或者是任何一件他们一起做过的事,一起听过的歌,都能再次击溃她。
她以为,只要把他藏在心里最角落的地方,落了灰,就没人知道自己还想着他,他也不会知道,她就这样,一遍一遍骗着自己。
洛蜜青的头一直低着,程嘉迩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在哭。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疼的。
他朝她走过来,洛蜜青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哭得通红,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心疼的难受,“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以前实习的事了。”她红着眼含糊其辞道。
那时候她在icu,来实习的第四个月,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恰好碰上了一起医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六十几岁的老太太,上了手术台,具体的原因她也不太清楚,但确实是打了麻醉之后人就没了。
家属的心理她也清楚,好好的一个老人,才上手术台人就没了,这谁心里好受,尤其是这六十几岁的老太太还有个八十几岁的妈妈,一听更急坏了,这家人就带着老妈妈来手术室门口闹了。
手术室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把人送到重症监护室来,用各种仪器吊着,但各项生命体征确实是没有了。
洛蜜青那会在上夜班,整夜整夜就听见打桩机一般的按压声,还有那隐秘的一张帘子之隔里面的人。更准确一点来讲,是里面的尸体,其实心里还是挺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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