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里还有小半口面没有吞下去,缓缓咽下后,我说:“那你看了有什么用?”
“顺便看的,我就有看路况的习惯。”沈沛霖说道,神态清冷瞥了我一眼。
沈沛霖离开后,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完全不懂温柔,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柔情聪慧的女人。最终,我只加了小半勺辣椒尝了尝味道。
我吃完面收拾好出门去上班,习惯性就开上经常走的高架,然后我被堵在了路上,因为桥上发生了货车翻塌的意外交通事故。当我被堵在原地一动不动二十分钟后,我大概明白了沈沛霖为什么看了地图不和我说的原因,因为我有时候真是有点蠢和健忘,太不把一些事情放心上当回事。
我十点多才到公司,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我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前遇到了同样“迟到”的贺春时。
我对贺春时打了个招呼,她微微颔首下意识抬了抬下巴。
透过电梯门,我看到贺春时在打量我,当我们的目光不期然撞上,她忽然开口说话掩饰尴尬:“我听说你婚礼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去看过白叔叔。”
“对,最近工作很忙。”我回答道。
贺春时转过头看我:“忙?你会比存殊哥忙吗?”
我听她这语气不太对肯定又要说有的没的事情,便微微笑了笑转身要走打算等下一趟:“我忽然想起有东西落车上了,我去取一下。”
贺春时不吃我这套,她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冷笑说道:“林洗月,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关注你,很愿意管你的事吗?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你啊。”
“我没有讨厌你,春时,我只是和你聊不来。不管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针对你。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过多接触,你不累吗?我觉得很累。”我抬了抬手挣开贺春时的手冷漠说道。
“你很累?”贺春时表示怀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任意妄为,你有什么好累的?”
“对的,我就是这么娇气。所以一点累都受不了,光听你讲话我就会很累。”我没在意贺春时说的话,不着痕迹顶回她。
“你!”贺春时还是那么易燃易爆,还好电梯到达了,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提醒了她要冷静。她一下憋回了所有的话冷哼优雅走进电梯。
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避让她了便也走进了电梯。
待电梯门一关上,贺春时深呼吸一口气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你可真是和你妈一样没有什么羞耻心。”
“你信不信我一个巴掌打在你的脸上?”我平静说道。
贺春时要体面并且她知道我很有可能真会这么做,毕竟在她眼里我也是个易燃易爆且不按理出牌的人。
贺春时掂量利弊后捏紧了包,声音紧绷压抑说道:“本来我应该才是白叔叔的女儿才是。如果没有你和你妈,白家没有人会伤心。”
张庆爱白元兰这事,这十来年我们都没有人点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听过只言片语,说张庆最早之前是白元兰的秘书,后来白元兰和江荷结了婚,江荷身体一直不好。某一次机缘巧合,张庆来白家送文件遇到晕倒的江荷,她救了她一命,后来几来几往,张庆被调来专门照顾陪伴江荷。张庆其实是个工作能力很强,拿着法学硕士文凭的人,但她浪费才华这么多年为白家服务,大概就是因为爱白元兰,爱到照顾好他的妻儿,她以为这样就能变成他的家人。在张庆的眼里,我妈是后来者,打乱了白家原有的平衡。
“你到底是想当白家的女儿还是白家的媳妇?”我不冷不热说道。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但这事我不介意。在感情上,我和你完全是两种人,你自私只想要索取占有,我不一样,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得到幸福。你当然不会懂我。”贺春时说道。
对贺春时,我一直没有真正讨厌或者厌恶过,就像她说的我和她的冲突只因为我们完全是不同的两类人,但不会影响我对她身上那点真实的欣赏。贺春时有很真诚执着的内在,因此我没开口反驳她和她抬杠。
贺春时见我“吃瘪”,她继续说:“存殊哥和李艾嘉的婚礼大概会订在明年三月份,如果他喜欢李艾嘉,我会衷心祝福他,希望他们永浴爱河永远幸福。”
“他们会的。”我说道,我想起那天在医院两人紧握着的手,看得出来他们十分相扶相持,互相信任着对方。
“你是没有心的吗,你真的觉得可能吗?存殊哥对你那么好,不管人前人后都维护你,你就这么对他?大家都不让你嫁给沈沛霖,你偏要嫁。你是在报复白家和存殊哥吗?沈家能给你什么好处?你知道沈沛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妈说李艾嘉也不爱存殊哥,他们在一起不可能会幸福。”贺春时说道,语气有些急不由说多了,她认为我说话太过轻描淡写伤人了。
我一直在看跳动的数字希望电梯快点到达。但听到李艾嘉最后一句话,我忽然紧张怕电梯到达。
“你妈为什么这么说?”我回头急切问贺春时。
贺春时还没有回答,电梯“叮”一声到达打开了门,她的嘴巴张开却合了上皱了皱眉。我回神条件反射往外走,但回头还是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站在电梯外看到贺春时不耐按了电梯关门键,她在关门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我妈看人从来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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