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将到达商店门口时,后面的人群忽而拥挤上来--失控了。
路人见状,纷纷意外。
今天这场街头斗殴,太不寻常!
人影错乱之际,谢凌被一双手猛地一推,身子朝前扑去。
“小心!”丘秋提醒后,“嘶--”地倒抽冷气。
谢凌撞到商店的铁门上,“砰!”的巨响。
右手擦过锈迹斑驳的粗糙门面,火辣辣的疼痛立刻钻心挠肺,血腥味一涌而出,甚至极为夸张地蔓延到空气里。
她皱紧眉头,低眼一看,瓷白的手掌上,红褐色的锈迹和嫣红的血色混杂在一起,肮脏地覆盖了大半皮肤。
擦伤还只是皮外伤,她抬手时,冷不丁被侵骨的撕裂感扯碎。
整个右手,从刚开始的麻木缓过来,陷入无与伦比的抽痛中,仿佛整个手臂都被扭断成两截。
漂亮的脸蛋微微扭曲。
“丘秋?”目光寻找之下,她看到摔在地上的丘秋,衣服几分凌乱,苍白着脸,捂着的左手,鲜血淋漓。
“谢总,你没事吧,快报警,不要让他们跑了!”
这却像提醒,让肇事者魂飞魄散之后,暂时搁置下两方恩怨,狼狈地溜之大吉。
而路人,有漠不关心的,有上前帮助的。
寒凉空气里游走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恶心的铁锈气味。
谢凌胃里翻腾,头晕目眩,许久后,艰难地用左右摸出包里的手机,叫来了Alex。
而丘秋在店主的紧急救助下,初步清理伤口。
她的左手意外被划了一刀,小指长度,但似乎划到血管,流了很多血,导致面色难看。
Alex赶来后,警察也到现场,开始查证,三人最后去了医院。
检查处理之后,丘秋伤口较浅,止血后包扎就行。
谢凌就比较麻烦了,虽然血流的少,但伤的重--胳膊轻度骨裂,手掌擦伤加感染,被迫留院观察。
打了麻药,手上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这几天几个国家飞来飞去,又有很多交流学习,疲惫得很,所以她很轻易就睡着。
与此同时的门外--
Alex拨通电话,但铃声响了几遍之后才接通,那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几乎是他认为最漫长的时间了。
“许少爷,小姐出事了!”
手机听筒里传出滑轮椅被狠力压着,摩擦过地面发出的尖锐声音。
“地址发给我,我过去。”
*
翌日,凌晨五点。
麻药的药效最终还是消失殆尽,谢凌是被右手丝丝侵入的疼痛给痛醒的。
“嘶--”大脑还没清醒过来时,那疼痛其实并不算特别强烈,虽然疼,却没有身体僵硬的感觉。
按等意识慢慢回归身体,才知道整条手臂都像失去了一样。
痛彻心扉。
睫羽撩开,床边坐着个西装考究,身姿端正的男人。
她微微发愣,没认出来。
“醒了,是不是很疼?”
转过脸来,男人五官俊美深邃,下巴冒出细细小小的青色胡茬,在象牙白的肤色映衬下格外显眼。
“许盛,你怎么来了?”她忍着右手的痛,拧眉问。
许盛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和缠着纱布的胳膊上徘徊,狭长幽深的狐狸眼里阴暗不明,大有风雨来前的恐怖气息。
本就性感单薄的嘴唇几乎被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嘴角泛出淡淡的青白色。
明明看着很憔悴了,神情却那么压抑暴怒。
那一瞬间,谢凌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最后是意外蹭到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才化解了这一世纪对望。
许盛叫来医生,最后打了一剂止痛针,等待这药效发挥。
许盛回答她之前的问题,“Alex打电话给我,我就立刻赶过来了。还好就医及时,否则...你的手,不止是用来生活的,你还要画画,还要...”
他心情很糟,杏核般的喉结滑动一下,显示出他的欲言又止。
“姣姣,我应该跟着你出来的。”
十分有质感的男低音在身边倾斜,谢凌垂眸看着自己完好的左手,心里陷入犹豫情结。
“许盛,这只是个小意外,没关系的。你不需要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有自己的工作。我...”
她觉得有些矫情,勉强说完,“很多年,我一个人都过得很好。”
脑海里,许盛帮过她的一桩桩、一件件大小事情都如电影般放映出来。
她甚至有个疑问:许盛,真的是喜欢她,还是这么多年养成的照顾她的习惯?许盛可以做到无微不至、心细如发,她...是否太粗心,是否配不上呢?
公司里,因为她对曲知意的偏心,所以其他人会嫉妒。
许盛对她这么好,谁会嫉妒呢?
许老爷子,还有他身边的人。
曲知意值得她偏爱,但她值得许盛偏爱吗?
这些疑问就像肆无忌惮的春意,只要在土壤里撒下一片种子,不用培养,也能繁茂浓郁,最终长成一片无垠的荒乱草场。
“许盛,还是谢谢你。”
除了道谢,她实在找不出别的话来表达。
许盛的眼神凝滞须臾,其中情绪复杂,看不清,辨不明。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道谢。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直到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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