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看起来端方知礼的男人,这时候像只发怒发狂的豹子,恨不得把另一个人撕碎了才罢休。
“许盛住手!”
赵则然被揍得七荤八素,随手捡到东西就用尽力气砸过来。
结果失了准头,茶杯砸到谢凌脑门上。
“哎哟——”
她捂着脑门疼得面目扭曲。
拳头抡得虎虎生威的男人终于停下来,一把踹开赵则然,让他像条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
“怎么样,我看看。”许盛急忙挤到身侧给她扒开发丝。
动作轻柔,与之前天差地别。
光滑瓷白的额角红了硬币大小的一块,还好是只没用上的空茶杯,不然还有烫伤风险。
谢凌没弄清眼前状况,被他突然冲进来打人的举动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来了?”
看清男人眼里奇妙的心疼,她心口慌乱起来。
这不可能吧?
许盛给她用头发藏好伤,沉声说:“我刚好在这里谈生意,路过,听到……”
阴狠地看向爬起身,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赵则然。
“他该打!”
呼吸间,气势全出。
冷如腊月朔风,猛如三九暴雨。
所以他是听到那句“自荐枕席”才……
她心情复杂,便转过头冰冷地看向赵则然。
“赵先生,一场误会,医药费我会稍后叫人赔给你。你是靠脸吃饭的人,现在还是赶快去医院看看吧。”
那张算是上乘的俊脸,此刻真实五彩斑斓,好不狼狈。
她瞧不上这人,懒得搭理。
谁能想到,许盛就冲出来给她解决了呢。
“哼!”赵则然也知道脸对他的重要性,特别是他动过刀子的部位。
说这话的又是谢凌,看这架势,他们认识,而且私交甚好。
那这人的身份也是不凡。
资本造明星,能靠手段爬到他今天的位子,忍气吞声不过家常便饭。
于是临走前放狠话:“不管你是谁,我的律师函都会寄给你,走着瞧吧!”
火急火燎跑去找自己的经纪人去了。
谢凌扫看包厢里破碎一地的茶具,揉揉太阳穴。
今天真是又破财又多灾。
“手没事吧?”
比起她的额角,这人的手才是受了大罪。
一圈一圈,光是打棉花都够呛,别说揍人。
五年不见,他还学会了打人。
真实活久见。
许盛却没什么反应,居高临下地看着,幽深的眸子愈发森然。
“你解释吗?”
“解释什么?”她反问。
他不是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吗?
恍然间,她意识到他是误会了。
这确实很像是她故意引诱赵则然自荐枕席。
又联想到上次同一个酒店里,她误会许盛生活糜烂。
当即更不想解释了,只是说:“上次我误会了你,这会还你一个误会。你不是还有工作,快回去吧。”
她想也没想就说了,话一出口又后悔。
误会这东西也是可以还的吗?
身侧的男人手指蜷缩后又张开,脱下外套盖在她肩上。
“裙子湿了。”
盯着鸦黑的发顶看了看,一声不吭地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重极了。
身上的外套满是雪松的清冽香气,与男人身上疏离的气质很像。
脚步声出去之际,没来由的,她心口抽疼一下。
应该,退婚就快了吧。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脆声接替。
“哎哎,谢总,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从这里出去,你认识吗?”
谢凌:“???”
温玲拿着速写本,鼻尖指着门外,“那就是我叫你找的人啊,要是我的设计让他来穿,绝对能展现最好的效果!”
设计师做到她这份上,最大的心愿当然是让设计作品找到最适合的模特。
她注意到谢凌越来越黑的脸色,疑惑问:“怎么了,你们是仇家?”
谢凌抓了抓头发,摸到身上不料厚实的西装外套,鼻尖萦绕一股木质香。
“倒不是……我尽力。”
如果早知道许盛就是温玲看上的人,她刚才就该多费一番功夫解释解释,虽然这和她的习惯不同。
这下。
她拉下睫毛帘子。
算了,回去和他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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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京都某高级会所。
郑玄解扯开领带,一脸探究地望着闷头喝酒的男人,金丝眼睛下的眼睛狡猾异常。
“哎,许大少爷今天难得叫我出来聚聚,怎么一见面就喝酒啊?你倒是说说都遇到什么事了,兄弟我给你两肋插刀也要有个由头啊。”
许盛捏着酒杯把褐黄色烈酒一饮而尽,立马眼前发晕,象牙白的脸红了大片。
语气不善,“今天,差点,让人挖墙脚了。”
郑玄解愣了愣,然后丝毫不给面子地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你真醉了,这事儿到平时你能给我说?今儿真把我当回事儿!”
要是平时,这家伙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都说京圈小公主傲得不行,少有人知的,和她有婚约的许家大少爷也没见的多亲民。
许盛都能找他吐苦水了,八成不是家里股票跌破了,就是心上人和人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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