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来,依旧有两个疑点。一是时间,陈文如何确定赖国栋就要在六点半自杀。二是王智的行踪,如果王智当天不请假,他的计谋也无法得逞。
“王智,我记得你是因为生病请假的?”齐麟转过身,“怎么生病的?”
“前一天去游泳池游完泳后在更衣室磨蹭太久了。本来更衣室就只有两个水龙头,有一个坏掉了,陈文还磨磨蹭蹭的半天没有冲好,搞得我在旁边等了好久。”
“那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前段时间陈文和我说他感冒去医院看了好久都没好,自己吃了药就好了。我想着他都能这么治,自己吃药或许好得快些。”
果然,陈文利用王智对自己的信任让王智乖乖在案发当天待在了家里,没有人能够帮他做不在场证明。
“时乐,你和我出来一下。”
齐麟把时乐叫到了病房门外,关上门后,把自己的想法与见解全部告诉了时乐。
时乐听完后打了个嗝。
“额,好恐怖。你的意思就是说,陈文利用赖国栋的自杀,在现场留下显眼的线索让警方认为案子是他杀,再通过破绽百出的自首引导我们锁定嫌疑人是王智,最后,利用我们去找王智的时间来引导舆论,导致王智接受不了跳下楼?”
“我个人的想法是这样。”齐麟担忧地透过门上玻璃向门内望了一眼,“所以我想问问你,陈文的动机是否具有指导性?单纯因为王智抢了他第一名而想杀人,我觉得这不太现实。”
“可能的,我们以前学过类似的案件。那是一个大学生,单纯因为舍友成绩比他好拿了他的奖学金所以在舍友的水里下了毒。”时乐说,“何况王智现在的好成绩离不开陈文的帮助,这样看,陈文的心思更加明显。”
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开始对陈文进行分析。这是时乐的第一次实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陈文心思缜密,连校服都没有折痕,而且他非常在意细枝末节的小事,以至于他穿到学校的两双运动鞋都是白色的,这和岐中的校服很搭配。加上他……”
时乐顿了顿,“我们现在需要什么证据能够定罪?”
“现场的滑轮确定是他摆放的,或者他的确发布过谣言,这两者可以分别定两项罪名。”
“那可真是有点难呢。”时乐说,“之前滑轮已经查过了,没有他的指纹,而谣言这种东西,说过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也无法再求证了。”
“所以我们现在除非让他自己交代,不然很难有方法。”齐麟问,“你做得到吗?”
突然被寄予厚望的时乐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我不行,我才刚入行没多久,一点经验都没有。”
可是齐麟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加油,人生来就是为了挑战自己的。今天下午我就准备好,让你去接触陈文。”
说完,他转头就走,留着时乐追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不行啊,前辈,我真的搞不定的。”
“相信自己。”齐麟冲他点头。
……
齐麟把时乐送回了警局做准备。不知道为什么局长不在,于是齐麟便让小王与田薇配合时乐,想出完美的话术。趁着这个时间,齐麟来到案发现场,想办法摸清赖国栋在死亡当天的时间线。
但是这样的工作刑侦科并不是没有做过,早在案发第二天,刑侦科就已经把周遭地区给走访了一边,结果一无所获。
赖国栋处于退休在家里修养的状态,生活中很少与其他人有交集,问遍了街坊邻居,齐麟始终没有问出个结果。
依靠在昏暗街角时,他下意识的将左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摸出烟,却摸到了口袋里的内存卡。
本来是要还给那个男人的,结果一忙起来忘了这件事情。
齐麟拨通那个男人的电话,电话铃声却在头顶上响了起来。他抬头向上看,男人正在楼上阳台坐着晒太阳。
当齐麟抬头的时候,男人也恰好低头,与齐麟的目光对上了。
男人把吃惊挂在了脸上,“你不是那个……”
“给你送内存卡的,下来吧。”
男人踢踏着拖鞋跑下楼,态度与之前有很大的转变,“真是麻烦你特意来送一趟,我还以为不会还回来了。我都准备在网上买一个新的了。”
“也不是特意,就来这边办点事情,顺便送过来。”
“警官先生说的事情,莫非是前几天自杀的那个赖国栋?”
齐麟停下即将要走的脚步,疑惑看向男人。
“因为我们这边平常挺和谐,最近也就出了那一件事情。”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就随便猜猜,要是我猜错了也别怪我,我最近在看悬疑电影,看见什么都喜欢猜一猜。”
“不,你没有猜错,我现在在收集赖国栋那天做过的事情。”齐麟问,“你和赖国栋很熟?”
“很熟算不上。我最近在搞社区团购,有时候帮他送送东西。”男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掺杂进案子里,但还是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齐麟,“其实他自杀那天的中午我见过他。”
“当天中午?周一?”齐麟皱起眉,“之前做排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
“你们也没有人来问我啊,”男人说,“那天我是给他送东西的,感觉到他家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如果我当时多个心眼,应该能够看出来他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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