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还没说话,就被身后的人拎着后衣领给拽开了,“我当然是来视察你们分局警员的工作能力啊。”
话音落地,从霍明身后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那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耳后两边各垂下一条金色链条,链条很细,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微微晃动,再配上他那张标致的五官,虽说他此刻正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警服,但无形中还是透露着一种非常标准的渣男气息。
庭柯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而后默默转动椅子,继续看向外面灰压压的天空,可能是因为秦浩言出现的原因,他突然觉得外面的阴雨天都变得明媚了不少。
霍明把人带到之后就把门关上,走了。
“嘿,庭队长,”秦浩言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剌剌地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您对市局警员的视察工作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
“有事儿说,没事儿出去。”庭柯没什么心情理他,只是从桌子上拿来手机,给原驰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干嘛。
第 10 章
天色昏黑,密雨如丝。
大学校园里撑起了各色雨伞,蒙蒙细雨皆随风飘洒在伞面上,发出连绵不断的淅沥声,听得久了,就会觉得有些吵。
但实际上,那些撑伞之人欢快的话音几乎盖过了雨声,好像阴沉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对明天校庆活动的憧憬。
收到庭柯微信的时候,原驰正撑伞站在实验楼的天台上。
大学里去年建成一座新的实验楼,这座旧的实验楼就因此而荒废了下来,平时几乎没什么人过来,所以就显得这座楼有些萧条冷清,再加上此刻灰霾的天色,就更显得撑着一把红伞的原驰有些可怕。
吹过几轮风声,原驰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庭柯信息跳出来的那一瞬,他那染满冰霜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暖春般的弧度。
庭柯问他在干嘛。
凉风中的那只手冷白而修长,有几丝细雨倾斜着坠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偷窥,看见屏幕上随着那只手的动作而蹦跶出几个黑色字体——在想你[愉快]
分局办公室里。
“庭队长火气这么大,”秦浩言手肘抵在桌面上撑着下颌,模样懒洋洋的一派风流,“看来是你家大宝贝最近的状态不行啊,来,跟我说说,他最近怎么了。”
“得了吧,我们原驰小老百姓一个,就不劳驾秦讲师特意给他分析了。”庭柯转着手机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秦浩言又懒洋洋地靠回椅背里,“命案过去了,他心里对某样事物的刺激程度也逐渐降低了,导致他现在的心里非常空,而你又是他大脑思维里最亲密的人,所以最近他情绪不稳定吧,又黏人又没安全感吧。”
庭柯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手上依然转着手机。
“从我专业角度来....得得得,我直说我直说,你把脸给我转回来!”秦浩言见庭柯又面无表情地把身子转了过来,才继续说,“还是那句话,你赶紧跟他拉倒得了,他的心理问题不是一般的难搞。”
“嗯。”庭柯敷衍了一声,压根儿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嗯你个头,我今天去成老师那里看了一下原驰最近的心理诊断,我突然发现其实你俩从一开始的相处模式就错了,”秦浩言说,“或者说,你俩根本就不能在一起。”
庭柯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浩言,他以前经常劝庭柯不要跟原驰在一起的理由是“不合适”,而现在却突然改口说“不能”,他想听听这个“不能”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是么,”秦浩言笑了笑,“去隔壁禁毒大队找他们队长给你普及一下毒.品的危害性吧。”
“门在那,”庭柯指了指门,“好走,不送。”
“你看你这人,真没劲,一点儿玩笑也开不起。”秦浩言白他一眼。
庭柯懒得理他。
秦浩言耸耸肩,“行吧,就当我日行一善,给你科普一下吧,”他认真说,“简单来说就是,原驰是一个瘾君子,而你是他的海.洛.因,你非但没有在他吸食毒.品之前就劝阻他,还反而任他予取予求,导致他对你越来越上瘾,所以说,你以为你跟他在一起是在治愈他,其实你是在害他,因为你让他的心理框架越造越歪,而你就是这个框架的基底,如果有天这个框架坍塌的话,”他轻哼一声,“后果你自己想吧。”
庭柯沉默了一会,“所以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所以我他妈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听进去是么?”秦浩言瞪着他。
庭柯刚要说话,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
他解锁手机,明晃晃的想念通过被捂热的手机源源不断地传送进来,接着又慢慢爬上了嘴角,晕开了一个浅明迷人的笑。
“啧啧啧啧啧...”秦浩言连连摇头,“一个三十一岁的小老头儿还对着手机傻笑,不要脸。”
“总比某人三十一岁还单身强吧。”庭柯说着话,低下头给原驰回了条微信,问他晚上几点下课。
“你滚,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秦浩言敲了两下桌面,像是有点儿着急,“我真觉得你不能再和原驰在一起了,他现在的心态越来越偏激了,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万一他突然失控了,你会很危险的你知道么。”
“我也说认真的,原驰不是瘾君子,我也不是他的海.洛.因,”庭柯回完信息才抬头看着秦浩言,“他就是个小孩儿,平时对我比较依赖罢了,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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