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静悄悄进门的李江海有些愣神,见余杉没什么异常,心里的重量顿时一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
“好勒,不止有油焖虾还有糖醋排骨,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叫丁当来看比赛吗?叫咱家来,爸爸给你们露一手。”
余杉帮忙从厨房里端出粥和包子,父女俩坐在小方桌前安静的吃着早饭。
李江海在胡同附近菜市场有一个固定摊点,早上三点起床去城郊挑新鲜的猪肉,然后在五点赶回铺面收拾收拾出摊,忙完晨市,中间再挤出一小时回家买一笼包子,顺带把粥从电饭锅里乘出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偶尔余杉想吃甜口的,他就会绕个远路从一个婆婆手里买上三块钱的炸糖糕,揣兜里带回家去,放上餐桌时居然还是热乎的。
这种日常的温情像是有魔力一般,拂去了这间小屋灰暗的底色,给了余杉莫名的勇气。
“刚才那个阿姨是来做什么的?”她主动问道。
“你小时候见过她的,她是你妈妈,叫杜如兰。”
余杉知道他们的故事,李江海是个老实沉闷的人,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身上带着一种难闻的血腥味,年过四十还没有老婆,直到遇见了杜如兰,听说她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保姆,后来莫名其妙的生了个孩子,也就是余杉,李江海遇见她时,杜如兰正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在胡同不远处的垃圾站徘徊。
李江海收留了这个孩子和杜如兰,相伴两年后杜如兰跑了,丢下这个孩子无人问津。
这个孩子就是余杉,一个父亲不详,母亲不要的弃儿。
“她这次来……”李江海皱着眉头,他在考虑要不要和孩子说这件事情,这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从怀里小小的一团安安稳稳的长大,学习虽然算不上有天分,但非常努力,最近中考成绩下来还考上了市一中,他很珍惜,但却不想自己的珍惜成为了一种自私。
“爸爸我吃完了,早上约了丁当去附近的图书城,晚上回家要吃油焖虾哦。”余杉匆忙起身,收拾好碗筷,背着书包出门了,没有给李江海说话的机会。
李江海摸了摸脑袋,叹口气把碗里的粥喝了,也离开了家。
余杉确实和丁当有约会,丁当是余杉的发小,两人小时候在胡同里认识一起玩过泥巴和过家家,后来丁当的爸爸做生意发了家就立刻拖家带口的搬离了小胡同,仿佛离开胡同就意味着脱离贫穷和苦难的新生。只是距离没能成为两个小姐妹友情的阻碍,两人顺利的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暑假常常约在一起聊天。
余杉把自行车锁在新华书店楼下,新华书店门前穿着藕粉色小裙子的女孩冲着余杉疯狂招手。
那是扎着马尾辫微微胖的丫头,她今天穿了短裙,看着余杉有些害羞的拉了拉裙子的边角,又笑盈盈的忍不住炫耀。
“你可算来了,我们要赶在所有人前面排队,拿到我偶像的签名!”她激动的说。
丁当的偶像是个写青春文学的写手,她很喜欢那些藏在文字里青涩的浪漫和轰轰烈烈的爱情,听说偶像在这里开签售会,立刻义无反顾的拉着余杉来了。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面走,丁当抱着书兴奋的脸颊通红,一蹦一跳的像脚上装了弹簧。
“今晚来我家看奥运会转播?”余杉拉了拉她的袖子把人固定在那里问道。
“行啊,我等会给我妈发个短信,今晚在你家睡好不好。”丁当抱住余杉来回蹭着。
余杉身上总有好闻的味道,像是某种温和无害的草食动物拥有的青草香,软乎乎,清新的,让人想要靠近。
“走开呀,夏天好热的。”余杉拍了拍丁当的肩膀笑道。
她的目光偶然扫向不远处的书架,脸上的笑意一滞,动作忽然僵硬起来。
书架边站着一个少年,带着一副低度数的矫正眼镜,神情认真的翻着手里的书籍,他的眼睛很亮,手指修长。
《果壳中的宇宙》,余杉记得那本书的封面,那是很长一段时间顾祁礼最喜欢的书,他时常去书店翻阅却从来不买,直到余杉用自己的零用钱买来主动送给了他一本。
那天在宽大温柔的榕树下,他冲余杉隐忍的发了火,他说他不需要这些,让她这个余家二小姐少费心。
少年人的心很柔软且敏感,那本原先最喜欢的书被放在了床头柜里,跟随着难得的梦境出现,又在梦醒时消失。
顾祁礼是余家下一任保姆的儿子,余杉也是保姆的小孩,两人在一起时曾经被嘲讽果然低贱的基因都是相似的,扎堆死也要凑在一起。
可能是余杉的目光停留了太久,顾祁礼抬头时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瞬,余杉眨了眨眼睛,眼中近乎反射的露出明媚的笑意。
余杉有些难过,她讨厌这种习惯,那是她需要抛弃的东西。
顾祁礼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神情有几秒的疑惑,再看向那个女孩是她已经转过身去了,连背影都透着难过。
在人群的推搡中,丁当拉着余杉走到桌前,写手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带着一副平框眼镜温言细语。
丁当喊她章老师。
章老师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了余杉,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今日的余杉穿了一件蓝白色的校服,海藻一般的长发随意的扎起,小狐狸一般的眼睛灵动且清纯,像是童话里描述的高塔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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