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洋看了路易斯一眼,他总觉得眼前这少年的长相有点熟悉。
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让他思考更多。
他觉得病房里有外人,不方便吐露家丑。
于是只说:“避免有谁偷偷把账户上的钱转走。”没有指名道姓,听起来就像是防诈骗的例行话术。
秦池愣了,她立刻分析起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然后,她猜到了秦余洋耐人寻味话语中的“谁”大概会是谁。
她苦笑一声,点头说好。
不忘记谢过秦余洋:“小叔,坐一会吧,吃点水果?”
路易斯像是个跟在姐姐身后,屁颠屁颠学模学样的小男孩。
她一说“吃点水果”,路易斯就慢慢地把自己手上的橙子放下,然后把果盘推向秦余洋的方向。
——就,很乖。
——也很奇怪。
秦余洋没有立刻离开:即便叔侄感情不算深厚,也没有来医院见病人几分钟就走的道理。
他落座沙发,路易斯把果盘推到他的方向。
距离还有两米左右。
见他没有吃的意思,路易斯比秦池还像主人翁,起身把果盘放在他面前。
“……”
秦余洋默默地盯他。
然后,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你是……”
路易斯,清秀少年眨了下眼,他长相真的挺好,就是挺弱气,和在病床上的秦池两相对照着看,居然很像。
那种病恹恹、脆弱苍白、精致易碎的感觉。
“我认识你。”居然还是路易斯先开口,秦余洋注意到他用的是半生不熟的华夏语。
“飞机上,你,坐我后边。”
秦余洋的记忆终于回到正确的路上:“对。”
他说完后,不免皱起眉头,看了下病床上的秦池,还有眼前的路易斯,他隐隐还记得,路易斯在A国挺出名的样子,毕竟后来他听到机舱内有空乘向他要签名。
“你和我侄女,是朋友关系?”
他以长辈的口吻询问,没有质问的态度,就单纯好奇。
“……”秦池脑中风暴,她心想,路易斯和她能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关系是万金油,只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套上这个万能公式。
“对,朋友。”
他甚至还强调了一下,用英文,friends。
“哦,那挺好。”
“我是秦池的朋友,路易斯。”
“……我是秦池的小叔。”
不尴不尬的对话。
秦余洋也不知道该和小年轻们交流什么话题,最后,捻了粒提子,在嘴里尝了尝,味道倒是甘甜。吃完一粒,再抬起脸,就看到让他不由扬起眉头的画面。
秦池,路易斯。
他们的长相都是亚裔人种中,柔美、精致那一挂的。
秦池有着两汪湿润润、澄净的眼瞳,阳光下显得通透,像是琥珀;路易斯的双眸也不遑多让,他的瞳孔要漆黑一点,但眼型生得也俏,有点男生女相的意味。
轮廓都是柔软、浅淡的,笑起来也很微妙的相似。
他们的动作整齐一致,吃着橙子。
由路易斯手剥的橙子,房间里,柑橘科特有的香气还在泛滥,令人鼻间一凛,十分舒适。
春末夏初,这种空气总让人想起冰凉可口的橙汁饮料。
他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正是这样,他们的反应才让秦余洋大吃一惊。
几乎是同步,一个咬着橙子,小口小口斯文地吃,被橙子的酸甜可口宠爱着的味蕾仿佛使她心情微妙地上扬起来,秦池露出一个特别孩子气的笑;另一个少年,吃的速度倒是快女孩些,吃的动作也不算粗鲁,边吃,他边抿着嘴角,笑眯眯,也很孩子气。
表情神似,画面融洽,他们俩看起来就跟姐弟似的。
秦余洋一时不察,被口水呛到,咳嗽一声。
两个孩子,齐刷刷,犹如沙漠洞穴里探出头的狐獴,双双地投来目光。
澄净、天然的两双眼睛,直直地看向秦余洋。
若狐獴双双,眼瞳亮亮闪闪。
坐着的两人,一个已经是成年人,却还有着难以忽略的青涩气质,另一个看着就不像是成年人,有着俊俏苍白的长相,少年单薄、天然,女孩柔美、含情,他们挤挤挨挨地坐在一块。
秦余洋默默地摁了下鼻梁骨,莫名觉得这一幕,还真有点家和万事兴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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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
从萨纳岛飞往港岛,期间耗时七个小时。
头等舱,经纪人随行。
一路上,苏一杳戴着帽子、口罩,她的归国行程没有公布给粉丝、记者们,经纪人也同意她的做法:“等回国后休息几天,再搞搞机场照这类通稿。”
回国前,两人商量过之后的行程安排。苏一杳答应下来目前报酬丰厚的几个综艺节目飞行嘉宾邀约,这已经很让经纪人心花怒放。至于机场拍照这类小事,经纪人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落地港岛机场,广播公告着转机乘客往A2通道行走。
苏一杳拉着行李箱,经纪人交代着一会先去买点咖啡、速食三明治,垫下肚子。
一路畅通无阻,从A2通道到达候机地点。
航空工作人员帮忙处理转机需要的流程。
经纪人找了个地方,两人一块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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