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天确实没什么吵闹的印象,可能沈昂问这只是客套意思一下吧。
易倾出门时,沈昂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今天的晚饭也在外面吃吗?”
“对。”易倾也恍然想起这件事,“这几天先都不用管我了,等我这边事情结束了再告诉你。”
“……”沈昂没了声音。
易倾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年轻人站在门边一脸闷闷不乐,像是脚下生了根的一片乌云。
整个人从五官表情到肢体语言都像是在说“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不会扣你的工资啦。”易倾踩实了鞋子,忍俊不禁地往沈昂倾身靠近,“还是你一天不做饭、不搞卫生,就觉得手痒啊?”
沈昂像是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抬头往后仰去,仰到一半又跟反应了过来似的硬生生用腰腹力量拗了回来。
他郁郁寡欢地说:“是你一没人做饭,就开始乱吃东西。”
一年能点几万块外卖的易倾无法反驳。
她另寻思路:“等我忙完了,给你带个什么礼物?啊,球鞋?游戏机?相机?不然新款手机?”
“……”沈昂幽幽道,“易倾,你对男大学生的喜好挺了解的。”
“设计师可不能脱离时代存在啊。”易倾笑了起来,又摸了摸沈昂乱七八糟的黑发,“我得去上班了,你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啊,以后还得当四年的同窗呢。”
沈昂牵动嘴角,他特别认真地一字一顿:“当、然、了。”
……
沈昂盯着电脑上显示出的页面沉思。
他旁边的黄毛刚刚一觉醒来,揉了揉自己被压红的额头,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看见了沈昂显示屏上的画面:“婚介所?沈昂,不是吧,你离国家法定的适婚年龄还差四岁呢!”
沈昂转着手里的笔,轻轻瞥了一眼黄毛,后者立刻噤声。
“是你认识的人要相亲?”红毛也好奇地探头看看,“还是要做什么调查研究之类的?”
沈昂没理会他们。
婚介所的首页里总会显示几个优质会员,沈昂点开男会员在里面挨个搜寻。
黄毛苦思冥想半晌,突然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天那个姐姐想相亲?就今天早上来敲门的姐姐。”
本来还在沈昂手里的笔瞬间砸到了黄毛的脑门上。
笔的主人沉着脸:“谁准你叫她姐姐?”还叫两遍?
黄毛接住从自己脸上落下的笔,愕然又有点委屈:“那她都工作了肯定比我大,我不叫姐姐还叫妹妹?”
这话很有道理。
但除了在易倾面前,沈昂从来不讲道理。
他像个暴君似的划下蛮不讲理的死线:“反正不准叫她。”
黄毛:“……那就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她想要相亲?”
黄毛话音刚落,沈昂正好在网站公开的会员资料里找到了一个和易倾见过面的男人。
隔着一条街和玻璃窗,沈昂也把对方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他靠进座位里,盯着电脑上那个男人的脸不说话了。
易倾连着见了四个不同的男人。
同一家餐厅、同一个时间、同样是第一次见面。
这一连串的事件不可能只是巧合。
沈昂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检索,重点排查,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婚介所。
易倾确实是在进行相亲。
……换句话说,易倾想结婚。
“……沈昂,”红毛咽了一下口水,“你表情有点吓人啊。”
沈昂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用力地把那个幸运相亲对象的脸甩在了薄膜键盘上。
……
易倾一连相亲了四场,有一天直接前后脚见了两个,那一天特别不愉快。
和婚介所的朋友坐下来聊天时,易倾提起这事儿还随口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从前认识,有什么过节?”
朋友的表情一言难尽:“……易倾,我常常好奇你对自己的自我评价究竟是什么。”
“一个想早点退休的社畜,”易倾懒洋洋地托着下巴,“你迟到了十分钟,所以我其实已经下班了。”
“真想跟你一样准点打卡下班。”朋友叹着气打开自己的工作平板电脑,“所以这四个你一个也没看上?”
“没有,不过我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易倾顿了顿,“之前是对男性那一方的需求不太了解,现在补全最后一块拼图,下周上班就能开始做下一步工作了,这要谢谢你的帮助。”
朋友打趣:“所以你要请我吃个饭感谢我的帮忙?”
“一顿饭就行吗?”易倾把菜单朝她推了一下,“那你点菜吧。”
“我跟你开玩笑呢,”朋友啼笑皆非,“你之前帮我的人情我一直没还你,这次算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早就做好和她一起吃晚饭准备的易倾愣了愣。
“我跟我男朋友约好了在这附近吃饭,见你是顺便的。”朋友提起了包,又好奇地问,“那四个男的,你真的连谁的反应都不想知道?”
易倾摇摇头:“我不感兴趣。”
朋友有点遗憾地起身告别:“那算了,反正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介绍适合的对象吧,年年都有适婚年龄的优质股进入市场的啦。”
易倾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饮料沉思半晌,招手找服务员过来买单的同时,打了个电话出去:“沈昂,我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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