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行,反正家里也没啥活儿。”张忠武道。
刘向东就喜欢这么干脆的人,“吃饭去吧。吃了饭我和跃民还有事。”说着就去拿锁。
张忠武指着隔壁厨房:“不自个做?”
“懒得做。”刘向东摆摆手,开车把三人带到市区,饱餐一顿就让张忠武回家。
刘向东和张跃民谈生意的时候不可能带着外人,张忠武误以为他没护照,留下也不能跟车出去,以至于在家等的很安心。
这年头没学历找工作不容易,这个工作还省心,两个老板一个塞一个大方,张忠武很珍惜。怕被人抢来去,跟谁都没说。
年后,证件办下来,年初五,张跃民就带着张忠武以及一众朋友登上火车。
张忠武第一次坐火车,看着啥都新鲜。然而,也只稀罕一天就蔫了。
班列出了边境,张保栓等人就看到蔫头蔫脑的人瞬间活了过来,跟打了鸡血似的。
张跃民同他们解释,每停一站都有毛子围上来要买东西。张跃民的货物是交给毛子公司的人,这趟旅途他非常清闲,就教张保栓等人怎么卖。
火车开启,张保栓等人慌得跟下雨天抢收一样。到火车上都没精力找座位,往地上一坐就大喘气。
好一会儿,活了过来,张保栓就问:“跃民,你们早两年刚开始干也这么火急火燎跟火烧屁股一样?”
“不然呢?”张跃民反问
张保栓禁不住问:“我们打听的时候,那些人咋跟我们说特简单。只要敢干就能赚钱。”
“他们没说错。车停就下车交易,车开就上车,不就这么简单吗。”
张忠武忍不住问:“半夜停呢?”
张跃民点头。
张忠武张口结舌:“那那,这一路上甭睡了?也忒辛苦了吧。”
“干啥不辛苦?”张跃民失笑:“种地辛不辛苦?”
张保栓翻出军用水壶,喝口水润润嗓子,就说:“没种地辛苦。”
张跃民点头:“咱们出生的巧,如果跟爷爷那么大,或者跟忠武叔你儿子那么小,想赚毛子的钱也只能干看着。苏联经济不可能一直萧条下去。早年咱们国家那么乱,也不过十年。趁着这个机会能赚就多赚点吧。”
张保栓等人连连点头。
张跃民买了卧铺票,“我去睡觉。你们轮着睡,回头车停别带太多东西,剩下的让忠武叔帮你们看着。”
张保栓等人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老乡们第一次出来,张跃民也睡不踏实,半个多小时就惊醒了。跟张保栓等人待到后半夜,毛子不大可能出来买东西,张跃民才回去睡觉。
翌日白天又是忙活一天。
赶到终点站,张保栓等人的货卖的一干二净。
张爷爷以前不识字,走上革命道路,不光补习文化,那些年跟苏联走得近,也学会了俄语。张跃民的俄语就是张爷爷教的。
张跃民交了货,就带张保栓等人买毛子的特产拿回去卖。
张忠武听着张跃民叽里呱啦一通,跟打机/关枪似的,回到家见着妻儿就忍不住感慨,跃民那小子了不得啊。
上了大学,张跃民发现他把计算机想的太简单了,反而觉得自个很无知。
正月十六下午,搬好家,张跃民就忙不迭的买电脑。
刘向东佩服:“你不累吗?”
“还好。”张跃民没觉得疲惫。
刘向东找梁好运,就发现梁好运把屋里收拾好,就去洗菜做饭,浑然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打算。
“你们两口子都是铁打的?”刘向东禁不住问。
梁好运想想,“你是不是睡眠不好?”
“咋可能。我沾枕头就睡。”刘向东怀疑他们每天睡的很早,“你们一天睡几个小时?”
张跃民安装好电脑,一边洗手一边回忆:“六七个小时吧。”
刘向东顿时不想跟他说话。
亏得他还觉得他每天八至九个小时短了。
“你们真不是人!”刘向东躺沙发上,“凭你们两口子的体质,生意还干不成,那只有一个可能,老天爷故意为难你们。”
张跃民下意识转向他,见他不脱鞋就上沙发:“沙发□□脏了。”
“我看着呢。”刘向东嘴上这样说,还是把脚放下来。
张跃民这边也有厨房,也有一口土灶。木柴都是以前的旧门板和不值钱的旧家具,能烧很长一段时间。
瞧着梁好运要炖排骨,张跃民便帮忙烧火。
堂屋里只剩刘向东一人,安安静静的,刘向东开始犯困。这里不是自个家,不能睡,于是跟去厨房,“跃民,我决定过些天也弄个房子。”
“买啊。这几年房价见风长,听说上面打算整顿,整顿之前肯定还得涨一波。”张跃民道。
刘向东:“你们家这房子大归大,太破也太偏了。我想在西城或东城弄一套。”
梁好运道:“那是一条生产线的钱。”
正因为这样刘向东才要征求张跃民的意见。
张跃民道:“你是怎么想的?”
刘向东这人坐不住,喜欢到处颠,让他整天在食品厂管工人能把他憋疯了。
拎着小马扎,刘向东坐到张跃民身侧:“我是这么合算的。贸易公司现在不是你我各一半吗?回头食品厂开起来,是不是也打算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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