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朦胧走神,胡思乱想,一直到绕进了胡同里,到了自家小区楼底下。
而江辙也只能送到这。
陈溺转过脸:“江辙,你过年这段期间玩得是不是很开心?”
“过年?”他有些呆滞地重复了一遍,漆黑眼睫看向她的脸时不自觉颤了颤,“我没有过年,就是……当放假而已。”
“放假呀。”她点点头,难怪天天出去玩,几乎不着家似的,“那你年三十有守岁吗?”
江辙被她问得有点恍惚:“我忘记年三十那天做过什么了。”
陈溺被他这些回答弄得稍稍堵心:“你连年三十也能忘,那你年夜饭也不在家吃?”
“14岁之后,我就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
陈溺错愕地抿了抿唇:“是因为和爸妈有闹矛盾吗?”
他眼神有些黯然,只须臾不到就复而笑笑:“嗯,算吧。”
“我看网上说……”她说到一半又止住,有点像窥探他家里的隐私似的。
江辙的母亲是退圈艺人,但偶尔还是能看见对她的报道:嫁给安清市的地产大亨、生了一个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大概那些记者也从来不知道,这位影后的孩子其实还挺叛逆。
江辙语气很平静:“网上说什么?”
“说你妈妈很漂亮,啊,我爸爸貌似也是你妈妈的影迷。”
他勾唇笑,笑意依旧很凉淡:“这样啊。”
陈溺不擅长说些说教的话,只好仰着脸:“那我先上去了?”
“等会儿。”江辙虎口卡着她下颔抬高,偏头亲在她柔软的唇珠上。
吹了这么久的夜风,两个人都在外面站着,脸都被吹冷了,唇也是冰凉的。
棉绒衣料相互摩擦着,陈溺被他撬开了唇,手被动地抱住他的腰。
江辙接吻从来不懂浅尝辄止,放浪形骸,要人喘不过气,把灵魂都交付出去。任他舌尖攻略领地,让女孩瘫乱在他怀里。
末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关门声太大,发出“乓”的一声响。
陈溺这才迷迷糊糊挣开他,有点懊恼怎么在楼梯口就和他亲起来了。
夜色也不能很好地遮掩她羞红的脸和耳尖颜色。
江辙勾下颈,又亲了亲她滚烫的脸颊,开口时声音有些暗哑:“上去吧。”
-
回家刚脱下一只鞋,陈溺就听见了家里座机在响。
突然想到了母亲说要查岗的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接起:“妈妈?”
“你怎么回事儿啊!”潘黛香在那边着急地问,“关个店门关了快两个小时了?电话不接,手机也关机!”
陈溺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没电了。
想到母亲容易小题大做的性格,她支吾着道了歉:“对不起妈妈,我回来就睡着了,没听见电话。”
潘黛香听她这么诚恳地解释,气就消了一大半。
其实也是太着急了,毕竟前段时间总看社区群里发些流浪汉犯罪率新增的新闻。
和母亲好好说完之后,陈溺挂了电话。
她视线放在手边上那小袋子药里,犹豫了会儿,往露台那看下去。
一个人影还在那,猩红的烟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在等什么?
陈溺愣了会儿,好像知道了,她抬手开了一下家里客厅的灯。
再回来时,正好看见江辙转身离开。
…
…
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次亮起,陈溺脚跟悬在鞋外,往外小跑着出去。
她跑得太急,一个没注意差点在拐角那摔了一跤。
“陈溺?”扶住她手的是胡同里唯一一个和她同龄的男生,李家榕。
不过两人一直是胡同里大妈大婶们的比较对象,私下也没走得多亲近。
陈溺站稳,趁机把脚塞进鞋子里:“谢谢啊。”
李家榕笑了一下,话里有话:“你妈妈刚打不通你电话,还让我去一趟你们家超市,看看你有没有早点回家。你这是回来一趟又要忙着出去了?”
“……”
陈溺不知道该在一个晚上要撒多少谎了。
她忙着先追过去,只叮嘱他一声:“别和我妈乱说话,就当我已经睡了。”
李家榕想起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一个男生,在她背后戏谑:“原来是个就算骗妈妈也要出去见的人啊。”
陈溺听着他的调笑,更没好意思回头。
小跑出胡同口,撑住腰,还好她来得及喊一句没走太远的人:“江辙!”
-
陈溺是第一次和男生住同一间房,订酒店时,她甚至全程低着头。
但前台显然对这种大晚上来酒店的情侣见得太多,熟练地来了一句:“只剩标间了。”
标间挺好的,至少有两张床。
陈溺跟着江辙进电梯,迟迟没说话。
空旷的走廊上灯光刺眼,四周安静,甚至能听见他们脚步的回声。
门卡插入电源口,陈溺才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没动。
江辙踢开鞋,回头盯着她:“怎么不过来?”
陈溺慢吞吞移过去,刚才也不知道是一股子什么脑热,觉得他的背影太孤单落魄,所以才追了过来。
到了这,反倒又有点不敢往前了。
他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要我过来抱你走?”
“不用!”她回答得太过斩钉截铁,又过分严肃了点,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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