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婆自己弄丢了钱,反而怪他们身上,真是要冤死了!
“报官报官!这件事情必须报官!小偷肯定在你们当中!”洪婆从地上爬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众人,“让县太爷把你们关起来,一个个审!”
好气!哪怕洪大海当了什么将军,这也不是他娘能诬陷大家的理由。
于是,不止洪婆,洪家村的人各个喊着要报官。他们清清白白地做人,怎么就被扣上小贼的帽子了?这不行!
对于发生在洪家村的事情,明庭不知道,也不在意。
等皮筏子在江边搁浅,明庭和珍娘从上面下来,他把皮筏子划破,沉了江。
等明庭找到人家一打听,这儿到松门县还有些远,母子俩去县里买了衣服换上,又休整了一天,跟着送货的镖局一起往东走。
这一路上,珍娘全是见识到了儿子的本事。
明明不到9岁的小人儿,跟人打交道不慌不忙,换了一身衣服,压根儿不像村里长大的孩子。
以前她天天早出晚归,没时间注意儿子,没想到他竟在不经意间长大了。
至于为啥会读书识字,明庭跟珍娘的解释是,每次小叔读书的时候他在旁边听着,只要小叔念一遍他就记得。
这是过目不忘?珍娘惊喜万分,同时又很难过。
儿子天资过人,家里却没有好条件培养他。
不过,现在有了五千两银子,等找个稳妥的地方他们定居下来,她还可以卖豆腐挣钱供孩子念书。
“娘,我不想叫洪顺,我要改名。”明庭摊开珍娘的手心,在她手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娘姓江,我跟娘姓,以后叫江明庭。”
“好,就叫这个名儿!明庭,顺口,听着就是好名字。”
珍娘没念过书,只觉得江明庭叫着朗朗上口,也开口叫儿子“小庭”。
她是家里受灾逃难的时候,弟弟和娘生病,被爹卖了换了一些粮食来救命。
珍娘不怨家里,天灾谁都躲不过。要是不卖她,弟弟和娘就熬不下去。这都是命!
好在,如今她有了儿子,明庭懂事又聪明,珍娘觉得自己算是苦尽甘来了。
路上颠簸了个把月,他们才到目的地,松门县。
松门县是鱼米之乡,从商的人多,县里富庶繁华,不是洪家村那边能比的。
珍娘打听了物价,粮食豆子布料这些比老家便宜,但是租房买房买地价格贵。哪怕手里有钱,也禁不住花。
明庭知道珍娘节俭惯了,一些习惯要慢慢改,不能太急。
对比了价格还有安全性后,他们最后在城郊的听禅寺旁租了一个小院子。
这一片是听禅寺的地,寺里出钱建了房子,专门用来出租。租金比较便宜,如果没有钱,还可以在寺里做事情来抵租金。
这些房子有大有小,有合租有独门独院。总的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明庭选择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寺里的慧能大师,这位大师最出名的是他的医术。
明庭这辈子不想走科举路,想当个自由自在的游医,可是一身医术不能无缘无故的出现,所以他选了慧能大师当自己的“师父”。
珍娘把房子收拾好,又买了生活日用品,还买了布给明庭做了几身衣服。
两人要在这里常住得有身份,珍娘用了娘家的身份,说自己儿子是遗腹子,逃难路上生下来的。
对家乡的事情,珍娘记得很清楚,家里有什么人,哪一年受灾,这些都是能去查的。
再加上珍娘按照明庭说的使了银子,很快他们身份办下来。
她是闲不住的人,唯一会做的就是豆腐,所以买了豆子后,珍娘又开始忙碌起来。
母子俩在松门县有了落脚的地方,跟过去糟糕的日子一刀两断,开始了新生活。
反倒是在洪家村的洪婆,带着儿子女儿日子过得很不好。
她咬定是村里人偷了钱,不少族人有意见,大家闹起来,族长让洪婆报了官。
好不容易等到县令回来,在听说了洪大海升官发财装死休老婆的奇葩事情后,县令大呼有意思,还问了洪婆一些细节。
对方虽然是县官老爷,可自己儿子是将军,洪婆不怎么怕。
事关长子的名声,洪婆当然不肯说实话,只是让县令赶快抓贼。
县令倒是叫人询问了村民,没证据他也不能随便抓人,难道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不成?
这结果,让洪婆很不满意。
“大人,一定是他们偷了钱,不然钱会去哪儿?五千两啊,贼人定在他们当中……”
洪婆在公堂撒泼,被县令当堂呵斥,“本官办案自有章程……”
县令还没说完,洪婆开始哭闹,嘴里说着要去边城找儿子做主,大有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闭嘴!再哭闹本官判你咆哮公堂!”县令之前还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现在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还真以为偏将是多大的官?不过是区区六品,本官莫非怕了不成?”
县令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他是官家子弟,祖父是尚书,父亲是知府,来这边当县令也有培养锻炼的意思。
比家世,他一点儿都不怕一个穷苦家庭出生的偏将。
洪婆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委屈巴巴地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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