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谨慎之下还要允许明显没有得到他们信任的沟尾茂朝加入,简直是已经将毒牙放在了沟尾茂朝的脖子上!尤其是沟尾茂朝本人在事前还被告知自己是这次袭击的主力,暗自庆幸总算能不负所托,眼下看来竟然是如此可笑。先不说根本不止小栗栖一处有伏兵,单单就说小栗栖这里,羽柴秀长埋伏的兵力就岂止是他的两倍。目前虽只有他背后的弓兵在放箭,但实际上三郎的正面、背面也都另有伏兵,一旦冲错了方向简直分分钟就会变成筛子!而唯一留下的那一个空隙,沟尾茂朝也疑心羽柴秀长早有布置,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看现在的话就算沟尾茂朝带着他的人马怀着必死之心冲过去护卫三郎,也只是和三郎一起横尸当场的下场!
为今之计,难道当真唯有那一个办法
不管沟尾茂朝是怎么想的,那边的人与付丧神已经做出了应对。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护三郎,次郎太刀和太郎太刀久违地模仿了最初成为织田家付丧神时、一出阵就不再被人所见的样子,只为能够减轻马匹的负重和迷惑可能会有的敌人。但是即使他们都是战斗范围更广的大太刀,也难以将密密麻麻的箭雨统统斩落!那些小姓们还来得及紧急驱马到三郎侧面肉身挡箭,但这样也不过是将所有非三郎以外的人赔了进去、好为三郎争取微薄的逃生时间。在沟尾茂朝紧张的注视下,三郎几乎是转瞬就做出了判断,既未向前也为向后,而是朝着与沟尾茂朝、羽柴秀长相反的侧面策马方向疾驰。在密集的箭矢下,他被两个付丧神夹在中间完好无损,但马身却免不了中箭,一时间发出阵阵嘶鸣,撒腿狂奔,朝着三郎想要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林中!
那竟然就是目前三面埋伏的,唯一算是能多挣扎些时间的空隙。
即使本就担心三郎的沟尾茂朝此时也不由得为三郎的选择心情复杂,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刻意等在原地。在羽柴秀长立刻带兵跟上去的时候抢先嘲讽道:秀长先生,所以这就是你放箭导致我不能第一时间追击的理由吗
羽柴秀长看了看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不好意思,不过,反正现在信长只剩他和那两名甲贺忍者了。庄兵卫别这么介意嘛,接下来我们还是能好好合作的,对吧
被哥哥教训可不是好玩的事呢。
沟尾茂朝有心想要拂袖而去独自追击,但是显然羽柴秀长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就算他提出立功心切不想和你一起,恐怕也难以甩脱这个家伙,只能眼神闪烁、故作不悦地应了下来,将满心的焦急重新压下去,朝着三郎离去的方向张望。
因为羽柴秀长虽然前进了但却并没有对弓兵们下达停止射箭的指示。
虽然刀剑男士的重量不能以常人的体重来计算,但他们变成可见状态后,马匹的负担显而易见地加大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喘着粗气,全靠余痛还在发力狂奔。这种狂奔对于眼下状况来说自然再合适不过,但既然是受痛觉控制,自然也就难以让骑手第一时间变道绕开障碍物。尤其是
三郎抱怨道:看不见啊。
尤其是两个付丧神虽然一前一后夹住了三郎不让他受伤,但是个头也都过于高大了,三郎完全看不到前面啊!!
而要是让太郎太刀来控制马匹就更不可能了。树影婆娑,从枝叶里漏出来的细碎光斑根本不足以作为照明,两个大太刀在树林里基本上等于睁眼瞎,并且因为刀刃太长,在这种狭窄多障碍的环境下根本难以施展开手脚。那些箭矢还在不停射来,纵使不少撞到了树干被弹开,剩下的一部分也够造成威胁了!
所以说让大太刀进树林是什么魔鬼命运啊!
就算再想吐槽,眼下也没办法挑选作战环境,两名神社出身的付丧神对此倒还算平心静气。次郎太刀背靠着三郎后背,色深的长袖更衬得他露出来的臂膀和小腿肌肤如雪,更别说他本就唇红齿白又细细描摹过妆容了。眼下马匹颠簸,他头上的笄与大栉也不住摇晃,碎发从本盘好的发髻里滑出、散乱地披在颊边肩头,乍一看颇为娇弱动人。但那些箭矢仍然簌簌朝着他飞来,自然不是因为羽柴秀长麾下的足轻们都和他一样铁石心肠、丝毫动摇都无,而是因为一来羽柴兄弟自微末成长起来、深知令行禁止的重要性而驭下极严;二来则是这么一个娇艳动人仿佛花魁的人(付丧神),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将常人难以使用的大太刀抡成满圆,叮叮当当将那些危险的箭矢防在外面,自宽袖中滑出的的小臂肌肉手臂也健硕非常。
没有见过刀剑男士那远远高出常人的恐怖杀伤力,大太刀男士也因为三郎的安全与四周环境问题避开了和这些人类的正面相接,因此弓兵们除了暗自惊叹以外,倒是不曾想过退缩,仍然是勤奋地重复着搭弓射箭的动作。
事实上,次郎太刀看似将本体大太刀舞得严实,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问题。受限于各种原因,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最大程度地护住三郎的后背,刀锋虽然锐利无匹、砍四周那些手臂粗细的树木也如砍瓜切菜般轻松,但也只是轻松,不代表不对挥舞速度没有影响。只要稍稍被这些四周的障碍物带住刀锋、慢了一瞬,就有箭矢可能趁隙突入,只是好在他体格更大,就算是漏过了几支流矢,也至多是落到了马匹、甚至他自己的身上,不会令审神者丧命。他的兄长太郎太刀刀刃比他更长,又因为视力问题过于惨烈,此刻只能侧着身勉强让给三郎一个看路的空隙,并且一手持刀、一手搭在三郎紧握着缰绳的手上。每当马匹横冲直撞、将要撞到树木上的时候,太郎太刀就以强劲的力量顺着三郎拉扯的方向强行拽动辔头逼迫马匹转向!而树木丰茂难以全部避开,他也毫不畏惧大太刀挥动之时狂暴烈势,以不同于那张俊秀端正的脸的暴风之姿,将周围树木统统斩断,圆木倒地树枝断裂之声不停、交错着堵在了他们背后!
便是目前是三人同乘一马的滑稽状态、是只有他们护卫三郎的可怜队伍,两名付丧神也是如此可靠
哪怕有苍白的骨质,如蜿蜒的蛇一样,从他们的衣领中探出头来。
真可惜。眼见三郎的身影已经潜入林中走了一段,羽柴秀长终于示意弓兵们停下、不再去做无用功,再转向沟尾茂朝时竟然还能维持他那副轻快的口吻,和我一起追过去吗庄兵卫。
沟尾茂朝只能面带怒色道:不必指使我!我既然已经向羽柴先生投诚,自然会帮他,你管好你自己就好!
紧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对自己麾下的那队人马喝道随我出动!!,就再度先一步朝着三郎离开的位置策马追去!
大太刀解决阻碍时堪称一绝,但相对的缺点便是被清出的道路根本不可能掩盖三郎的行踪,斑斑血迹和树木的断口都再明显不过。沟尾茂朝心知眼下没有放水的可能,干脆带着自己的部队表现出十足的踊跃来,又不欲真的方便羽柴秀长,便直接绕过那些乱七八糟堆叠下来的断木,循着三郎越跑越远的背影追去。而羽柴秀长也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是轻松地先行变阵,让足轻们排成长长一条,才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小径中向前,甚至不完全是朝着三郎的方向。
已经差不多了解了羽柴兄弟对三郎强烈的杀心,沟尾茂朝顿时对这反常行为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就先应验在了他自己的队伍上只是片刻,他队伍中就有一名骑兵突然连人带马一起栽倒,并且立刻向他禀报,林中有兽夹夹断了马腿!
而等第二名骑兵也栽倒下去,沟尾茂朝就明白了,这些兽夹也不是意外。
不管羽柴秀吉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他在激烈地怨恨着三郎的同时,他本人的慕强心理以及积极补足出身带来的学识缺陷的行为,都在促使他学习他所能看到的最优秀的部分。在他看到的那些里,三郎的所作所为必然占了重头,因此羽柴秀吉的不惧使用屠杀、偏好火攻、乃至现在的奇计都带着三郎的影子。他越是想要将三郎拉下云端,行军的思路和战法上就越是和三郎贴合,便是出身今川、时刻带着恨意,也此生再难摆脱三郎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沟尾茂朝与三郎、与羽柴秀吉都算不上熟识,更别说窥破他们的想法了。但是,他却还有另一个优势,叫身为前主的明智光秀。
迄今为止,羽柴秀吉所理解到的那些织田信长名下的战役,有几成实际上是出自明智光秀之手呢
沟尾茂朝并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自己这位前主。毕竟明智光秀总是那样一副不愿与人多加交流的疏离模样,他甚至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前主相貌上的秘密。但平心而论,就算不属于惊才绝艳的武将,沟尾茂朝的才能也绝不平凡,若是他想要,早就能够脱离明智光秀麾下、被明智光秀举荐成为织田家臣了。但是他折服于明智光秀拖着病体取得的诸多战绩,也折服于这位前主鲜少在意外物的高洁品性,更折服于对方敏锐、温柔、宽容的同时绝不缺乏的、敢于斩草除根的决断力与狠绝。
即使明智光秀给了他明智的姓氏,却未能更多地教导他也没关系。他注视自己这位主公的时间,已经长到他足够从中得到指点了。
若是明智光秀在此的话若是以明智光秀、一生悬命的执着所在来判断的话!!
给我放箭!!
他便是为此牺牲掉三郎的护卫、牺牲掉药研藤四郎的同僚,也在所不惜!
重箭簌簌向前,因为双方距离并不大、因此沉重地落在了三郎一行人的身边,又因为力大势沉,不再是次郎太刀轻飘飘的抡圆刀刃就能解决,只要撞上必然将刀刃角度撞偏,甚至对于比起韧更重于硬与利的刀刃来说,每次撞击都仿佛无声的伤害。与此同时,沟尾茂朝的骑兵队分出前后,前排手持长矛先行两个身位,以矛不断扫动地面提前触动可能有的兽夹,于是整个队伍便能在这样的节奏下再无阻碍地继续朝着三郎狂奔而去!
而三郎那边,虽然没有触到兽夹,但是实际上也已经跑不了多远了。
马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即使还在不停受伤,步伐也比起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随时可能猝死。而两名付丧神已经在无声朝着溯行军的方向转变,眼下虽然还能保持思维清明,但反应速度已经开始弱化,秽气入侵的激痛也在阻碍他们的动作。甚至因为他们都是神社出身,灵力比寻常付丧神更加清净,这种秽气与灵力的对冲反应也就更加剧烈。
但是,若不是因为他们是神社出身而更能维持住神智,又怎么会是由他们来护送三郎呢
大太刀原本被挥舞得圆如满月的弧度终于也出现了缺漏。那些蛇一样的、从尾骨里寸寸生出又攀爬上来的骨刺几乎每长一寸都要打断一瞬他们的发力,如影随形的箭矢更是雪上加霜。次郎太刀看不清箭矢是从哪个方向来、是谁示意的,但他即使几乎被那些蛇般的脊骨环住胸口、手臂,也仍然能够清晰地做出判断,知道自己无力防御住所有的箭矢、也知道自己的本体刀刃经不起这样的打击。那些重箭落点偶尔激起的零星金属开合声激不起他的半点兴趣,他唯一想要选择去做的、也是最后能为审神者做的,唯有豪放地暂时放下本体,顶着箭矢破肉入骨的风险,以腰带将自己死死绑在三郎背后。
那副高大、又结实的身躯,此刻也依然能够将三郎挡得严严实实。而做了这种不知给如何评价的行为后,他的声音依然轻快,甚至还欢畅释然的笑了两声。
我和大哥,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吗毕竟是作战啊。没办法,作为一直被你请喝酒的酬劳,就这样保护你到最后吧,主公。
如同应和他的话一样,太郎太刀也说道:是啊,看来是到此为止了尘世苦短啊。
那些骇人的、外露的骨骼仿佛都因为他们此刻的平静态度而多出了些高雅来。但纵使如此,他们也仍然执著地带着审神者、带着那匹随时可能力竭而死的马,坚定地继续前进着。
被夹在中间的三郎就和以往一样,轻轻地、孩子般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啊。小光也就算了,结果连你们也是,大家凡是遇到我的事就都要变得这么沉重
非是如此。背对着三郎的太郎太刀已经开始有些嘶哑的声音,沉稳地说道,并不是因为您而变沉重,我等,还有明智先生,都只是发自内心地在期望,您的命运能够改变,并且为那一天做出努力罢了。
您本人或许不觉得但是,就算一切都只是注定的历史,我等与您度过的岁月、您经历过的诸多事情,也是真实存在的。我与次郎在此,不是为了织田信长,也不是为了明智光秀仅仅是为了您。
我等,对您向我们赋予的宽容、信任与支持,深表感激。故希望我们的力量,能够成为您的力量
您既然并非此世之人,何须受历史所制,丧命于此!
从付丧神背后长出的骨片终究是布满了他的全身,那些最后的话语到底是出自付丧神本身的意志、还是受时间溯行军的影响,已经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了。尖锐的角刺破了他的头皮向外生长,又向内与颅骨粘合成一体,大太刀原本精壮紧实的肌肉如同被什么在内撑开,转瞬就膨胀起来,本就高大的体格变得更加健壮,肌肤也变得枯槁苍白,只剩拿着本体刀刃的手还残留着一点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轮廓。在变成溯行军后,付丧神的思维便应消逝,难以自控,一如彼时的一期一振,但是它却还仍然握着本体刀刃,在雪亮的白刃一点点失去太郎太刀应有的模样、变成毫无特色的制式刀刃一样的东西时,也坚定沉默地挡在三郎的面前,甚至也不再露出那一个看路的空档。
竟是如此叫人安心。
沟尾茂朝,也就在此时终于追上。
他看见三郎的瞬间就眼前一亮。在他暗中的手势下,本属于受他调遣的亲信部队就飞快散开,趁羽柴秀长没有靠近,呈半包围状态逐步逼近收缩。还被一条华丽腰带紧紧捆住的、挡在三郎背后的鬼怪般的角色目光空洞地看过来,身上深入血肉的箭矢即使在转变了之后仍然停留在里面,只是伤口处留下的血已经从殷红变作漆黑,仍涓涓淌下,却也不妨碍它提刀向沟尾茂朝等人发出一声声意味不明的嘶吼。
马匹终于也撑到了极限,前蹄啪的一声应声而断,顿时在马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
羽柴秀长确实没有靠近。他在林里设下多个陷阱,自己自然知道具体都是放在何处,故选择了完全安全的小路、绕着圈子去追击。他既然选择了在这里埋伏,当然已经将四周的地形都摸得透彻,就连哪边过于树木茂密马根本不会过去、哪边暗藏深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遑论在他与沟尾茂朝追过来的时候,原本埋在前方和后方、暂时未能出现的伏兵就已经在他的暗示下重新集合并包围住这片区域。
但是看着三郎似乎要被沟尾茂朝追上,他还是舒展了一下身躯,举起了已经装弹的铁炮,目无表情地对准了三郎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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