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重视武力实力的战国,他的路线不能算错。但是之前遭受到的数次背叛与包围,似乎也不能算是全无理由。
总之,朝廷对三郎这种兼具依赖与恐惧的态度已经是三郎十分习惯的了。这一次的上洛也和他以往的风格十分贴近,上洛的速度飞快,朝廷的问题也是一如既往的交给明智光秀改变的不是三郎、也不是明智光秀处事态度,而是朝廷本身。
大概是终于确认了织田家如今的地位与势力只会越发庞大、织田家又有完全足够供给朝廷的强大财力,这一次的朝廷对三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善意。不仅仅是如明智光秀猜测的那样,给予了三郎升官的任命,甚至还让正在位的正亲町天皇的第一皇子诚仁亲王为其表演蹴鞠。
能做到这一步,朝廷也是很不容易的呢。
捉襟见肘的朝廷还要靠织田家来提供经济支持,自然没有什么能给予织田家的东西。兰奢待这种名贵的象征物也已经让织田信长取走了一次,短时间内不会有第二次的可能。朝廷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空头的官职,以及站在织田信长这一方的暗示了。
小孩子能踢成这样也算不错吧我还是觉得那个今川什么的,球技更好啊。对此,自觉比之前更受欢迎的三郎面对诚仁亲王的蹴鞠表演,完全没有洞悉起真正内涵地给出了这种耿直的评价。
您说的是送予你千鸟的今川氏真吗
就是他啦千鸟雷切吗!三郎一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千鸟!等等,好像我不是有能有血继的设定喔
虽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是如果是异名为雷切的名刀千鸟的话,是户次鉴连(立花道雪)的佩刀就是丰后国大友家的家臣,似乎有意在今年将立花家的家督之位传给独女的那位武将。哪怕完全不懂三郎的话,明智光秀也以毫无异常的温和态度应对道,今川氏真给您的千鸟仅是盖上有千鸟装饰的三足香炉。
这样难怪我会没有印象啦不管是香炉还是茶具,对我来说都是我不擅长用的那一类东西。今川氏真赠送香炉的事情只发生在几个月前,但对于三郎而言已经是不去努力回忆就记不起来的事情了因此他相当光棍的一摊手,干脆地做出了决定,不管之前有没有把它丢到角落里总之,这次回去就送给归蝶吧!
想想三郎与这个时代推崇的风雅完全背道而驰、且本人也毫无学习的兴趣的样子默默告诉自己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明智光秀对三郎浑然不觉的出格举动没有出言劝告,仅仅带着平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乍然听到归蝶的名字,与三郎有着一样相貌的青年心中略有所动。但他不管是身为织田信长的时候,还是成为明智光秀的时候,与归蝶见面的时间都十分稀少,只要不去努力回忆,连那一张受时光眷顾的美人脸庞都记不起来。突然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浮上心头的也不是怀念或是喜悦,而是当年并未肩负起身为织田信长的责任而遗留下来的、对本应成为自己妻子的女性稀薄的愧疚。
这种愧疚仿若轻烟,只在转瞬间就被明智光秀注意到的另一件事给吹散了。
那当然就是三郎脱口而出的雷切一名了啊!
明智光秀与三郎再度相见已经是在1568年的时候了,在此之前,他们进行了大胆的交换身份的、第一次的见面却是早在1549年。前后相隔几乎二十年的岁月,在再度遇见三郎前,已经融入新的身份的明智光秀虽然确实怀着对三郎的内疚,但记忆也不可避免地因为时光的冲刷而淡去了许多。
如今他再回想起与三郎的初见,只记得这个当时相貌还带着些少年稚气的人像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逃离的路上这种隔了数年的记忆,已经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时间太久而美化出来的结果,还是三郎就真的是这样出现的。
与他十分清楚确凿、仅仅是因为互换身份而显得扑朔迷离的身份相比,三郎的来历才是真的扑朔迷离。三郎作为织田信长时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得到了织田家上下一致的认可,明智光秀本人也是心甘情愿为他效劳但是对于三郎的真实身份,明智光秀说没有一点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实在是个克制的人,这种涌动的好奇心轻易的就被对三郎的忠心给打压了下去。
但三郎刚刚说了雷切
难道说,三郎其实是从丰后国逃往尾张的人吗!
不然以三郎的性格,根本不会关注有主的名刀,甚至连刀的异名都能一口说出!难道说,三郎一直在对户次鉴连抱有关注!
没想到突然就能揭开三郎的真实来历啊!(并不能)
这种惊异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在明智光秀的心中消逝了不管是身为织田信长还是身为明智光秀的时候,明智光秀都是记忆力良好、能将复杂如同一团乱麻的东西轻松理清的角色。三郎剑指天下,即使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明智光秀也对目前各个势力的领头人颇有耳闻,对其生平经历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算是略知一二。因此只花了片刻,明智光秀就想起了1549年前后发生在丰后国的事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大友家家督之位变换的二阶崩之变发生在1550年,那时三郎早已身在尾张了。再往前的时候,丰后国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气息,但无论是大友家还是户次家都没有什么大的变故,三郎的奇妙性格也不像是在普通人家里可能养出来的。
那一刹那捕捉到三郎来历的感觉,果然只是错觉吗
明智光秀不由得微微蹙眉。
在他成为明智光秀后,凡是见过他真正相貌的人,他都已经心中有数。但是三郎却不会有如此细致的谋虑,如果在他出现在明智光秀之前也就是1549年之前的时间段里,还曾在其他的地方留有身份足够的旧识,那么三郎就又多了一层暴露真实身份的风险。
只是三郎一直都是对于人际交往不甚在意,而且之前上洛的时候,三郎也曾经召集各国大名前来京都,并没有人表现出异状,三郎在此之前应该也是没有这一地位的旧识
突然间想到什么,明智光秀的指尖微微颤抖。
旧识的话不正是,一直有一位松永久秀吗!!
因为松永久秀在足利义昭成为征夷大将军之前都是一副完全与三郎不熟的态度,又因为他本人就不注重礼仪、行为放诞不羁,因此明智光秀虽然也同样因为三郎对松永久秀的特别对待而颇为操心,但从未将松永久秀的粗鲁举动往这一方面联想!
松永久秀也数次说过,他与三郎是同乡啊!
倘若那并非是单纯用来激怒织田家家臣的话,而是确切的事实那么松永久秀其人,是否知道三郎的真实身份
是否已经明了了三郎并非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一事实!
不管是这种猜测本身的可怕、还是因为松永久秀行事的无所顾忌产生的忌惮,都让明智光秀如坐针毡。
他与松永久秀接触的时间不多,如今再回忆起对方认为他有所图谋的笃定态度,也觉得松永久秀似乎是意有所指。
无论他怎么思考,想得到答案都比不上直接问三郎来的迅速。
多亏明智光秀同样对三郎的信任,让这个总是为三郎操心的青年转瞬间就想到了得到答案的最快方法。他的脸色不知不觉中已经沉了下来,表情也多出了严肃的因子,当即就开口问道:三郎!那位松永久秀,确实如他所言的是你的同乡吗
恰好就在同一时间,三郎也开口道:对了!看蹴鞠的时候有朝廷的人过来说,要封小光为日向守和赐姓惟任,我已经答应下来啦!
两个同样的声音混在一起,一时之间叫人难以听清具体的内容。明智光秀看着三郎正直坦然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后,最终叹出一口气,暂时按下内心的焦灼,无奈道:请您先说吧。
是朝廷封你为日向守和赐姓惟任的事。三郎重复道,这样一来小光就改姓了喔会不习惯吗
姓氏而已,不必在意连明智的姓氏都是他人给予的,我对姓氏并没有多少执念。能得到惟任为姓,不如说是帮了我一把。明智光秀平淡地回答道,但是日向守的官位三郎不是拒绝了朝廷的任命吗
我拒绝官位和小光得到官位,完全没有冲突的地方嘛。三郎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接下来到你了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三郎的举动带着和以往无异的、本人毫无自觉的理直气壮,作为受益者的明智光秀即使对三郎的做法颇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顺着三郎的话头,转向自己原本就想问的问题。
他和三郎一样重复着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话:我想问的是,松永久秀,确实是您的同乡吗
小光:三郎到底是从何处来
苍木:他从后世来,他从天上来,他为你而来!
三郎(耿直):不,我就是不小心从学校围墙摔过来的。
突然笑死.jpg
这种直男属性真的是将本文定死了无CP呢23333不过我也很喜欢就是了。而且这种挤兑自己的感觉也总觉得好有趣啊。
小剧场里我的话不要当真啦。哈哈哈哈按这篇文的设定,三郎还真不是为小光而来的。
三郎,一个随时都可能掉马但始终稳如狗的男人。
感谢C995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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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凝泪胭脂,灌溉营养液 +1 20180305 20:3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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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啦!!!么么哒!!
我百度今川氏真的词条的时候发现的他送了叫做千鸟的香炉23333这香炉还很值钱,价值一千八百贯(想想看六百贯的大般若长光和能卖百贯的厚藤四郎),之后到了秀吉手里。然后我发现千鸟还是一把名刀的名字,异名雷切,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雷切233333
我不知道立花道雪持千鸟斩向雷电是什么时候,也就私设在1575年之前就有过这件事,千鸟因此有了雷切的异名啦。
第239章 穿越之二百三十九
同乡啊
三郎苦恼地撑着一边脸颊, 回答道。
某种意义上, 确实是同乡啊。
如果按照同乡的字面意思(同一籍贯)来理解的话, 三郎与松永久秀是不是同乡还要打个问号。但是在这个战国时代,唯一能称得上与三郎同乡的, 还真的唯有一个松永久秀而已。
并不是出生地相同,而是曾经长久生活过的、塑造了人格与观念的地方相同他们都是自平成年间穿越至战国时代的穿越者!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明智光秀心下一沉在沉痛的同时,也有着终于到来了啊的、微不可察的轻松。
这世间有认识明智光秀的人, 自然也有认识三郎的人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如说,这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了。
只是松永久秀早年的事迹并不清晰,最早的、在众人眼中留下印记的时候也是在三好长庆手下接触幕政的1549年。这个男人连出生地都不知到底是播磨国还是山城国,明智光秀同样不能通过这个来历不明的松永久秀去间接探知三郎的来历。
因为目前正眉头紧锁, 明智光秀温雅的相貌中也带上了凛冽的气势。他站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到窗口,朝着外面看去蹴鞠表演是在白日,能让明智光秀与三郎如往常一样单独对话,自然是表演已经结束的时间了。晚饭还没有送到,但是窗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外面树木石桥的一点轮廓,稍远一点的景色已经被黑暗模糊成一体, 分不出具体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将室内燃着的烛火小心地放在窗口以及拉门前, 又目测了一下上方与地板之间的高度差, 确定即使有人藏在房顶也难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明智光秀才重新端坐在了三郎的面前, 一边用余光注视着那些被烛火照的十分明亮、有一点淡淡的影子都会被映照出来的窗口拉门,一边放低了声音,严肃地问道:那么
那位松永久秀,是否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织田信长这件事呢
他的声音压得实在太低,三郎差点没有听清。性格直爽的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明智光秀同样也在防备可能在周围的刀剑男士的做法,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过低的声音而迟疑了几秒,随后才用比起正常音量略低一点的声音回答道:咦怎么好像变成说机密事情的频道了松永先生不知道的喔!毕竟小光一直都在强调嘛。
这样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得到了三郎肯定的答复,明智光秀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他谨慎地继续问道:那么在这里,是否还有你其他的同乡呢
以前倒是还遇到过一个。三郎稍稍一愣,平淡又直白地说道,但是现在只有松永先生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也过来了只是我没有遇见不过,就算真的有没遇见的人,对我来说也和他们没有过来没差别了。
他说话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心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既不觉得悲伤,也不为此欢欣,只是简单的将心思陈述出来而已。
正是因为三郎答得这样直白坦荡,明智光秀才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去追问以前遇到过、但听三郎的口吻似乎是死于非命的同乡到底是谁。他并不像是松永久秀一样和三郎来自相同的时代、而天然地具有了一段旁人难以撼动的交情,但作为给予了三郎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身份、之后又尽心尽力的人,明智光秀无疑是这个时代的人中最能贴近三郎内心的存在只要他问出口,三郎完全不会隐瞒。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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