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
将军的复杂心理,以及对权力渴求之下渐渐酝酿而出的计划,目前为止,对历史事件基本一无所知的三郎当然不知道啦!
他建了将军邸(乌丸中御门第),为了安全考虑,还特地挖了两条护城河。在四月十四日,足利义昭搬进去后,他就以一如既往的果断态度离开了京都,连六月时足利义昭就任权大纳言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
能在有大纳言的前提下,得到权大纳言的官职代表无上的荣光和强硬的手段,就任者又是现任将军,这几乎是将军家即将崛起的信号了。但三郎依旧没有任何政治敏感度地窝在岐阜,连贺礼都是明智光秀一手挑选,只求能让将军面子上过得过去。
虽然三郎没有赶去京都,再好的贺礼也补不了多少面子给将军。
三郎本身也确实不喜欢急行军的感觉,他本性随性,这种面子上的活从来就显得很任性。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功夫花在将军上因为他正在调整织田家旗下的军事阵容,打算把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军团,每个军团里又指派一名大将。
这几乎是了不得的信任了!要知道织田家现在军事实力雄厚,哪怕一分四份,每个军团也有万人以上的规模。倘若军团的领头大将想要叛离,甚至不用倒戈一击,对织田家就是一出沉重的打击。
这四名大将,完全、也必然会是三郎的心腹了。
没有给家臣们得到调整阵容消息后消化的时间,三郎在召集了所人后,以一种简短到像是随意的态度,宣布了四名大将的人选:柴田胜家、丹羽长秀、明智光秀以及木下藤吉郎。就这四人!以上。
然后在宣布完大将人选后,他才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那么,接下来我想拿下南伊势。
织田家的家臣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总大将突然神来一笔的画风。
在这四名军团将领的选择中,柴田胜家是以勇武出名的织田家首席元老,丹羽长秀是十五岁就出仕织田信长不是织田家而是织田信长的、能与柴田胜家并列的肱骨之臣。明智光秀一手促成织田家上洛,又在本国寺遭袭的时候保护好了将军;木下藤吉郎献计一夜城拿下美浓,与明智光秀一同在京都时担任了京都奉行。
前两个织田家重要家臣毫无悬念,后两个虽然跟随三郎时间不长,但立下的都是大功劳,目前织田家的家臣竟然没几个能越过去的,也算实至名归。
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就和记不住明智光秀在历史上搞出的大事一样,三郎也十分正常的没记住羽柴秀吉之后还会被赐姓丰臣的人在历史中的作用,非常亲切的对着木下藤吉郎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那就叫秀吉!
木下藤吉郎终于改名为羽柴秀吉的青年立刻露出了荣幸和惊喜的表情,原有的惶恐一扫而空,朝着三郎深深一拜:是!小人会好好努力的!这次攻打南伊势,小人愿为先阵!
三郎从京都赶回岐阜,着手准备攻打南伊势然而这对刀剑男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们每天干的活还是清扫岐阜城内的时间溯行军。
在刀剑男士被唤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自己出世的意义和使命,这其中也必然会夹杂部分知识,例如怎么装备刀装,怎么出阵,怎么远征,怎么演练,怎么内番。初始刀即时之政府所契约的对象、被统一称为审神者的人所选取的第一把刀会知道更多的事,而时之政府也会派出名为狐之助的式神,来指导审神者带领刀剑完成日课。
但是,这一切放在岐阜城的三名刀剑付丧神加了笑面青江后是四名身上,完全没有用。
因为这一切都要超出他们的认知了,首要的一项,就是他们的审神者竟然会是织田信长并且还不是死亡后、或者失去记忆后,而是真真切切活在历史上和他们眼前的织田信长!!
宗三左文字在明白这一点后,内心纠结得一塌糊涂。
他并不是理应成为初始刀的五把刀之一,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知道的事。但是最基本的还是模模糊糊明白一点的,例如刀剑们本来不应该直接出现在历史,而是统一集中在某个庭院生活,然后再通过那里的法阵降临到特定的时间点,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殊死搏斗。
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别说什么刀剑付丧神住在某一由时之政府统一规划而出的本丸,他们根本就住在了岐阜城,甚至织田信长还划出了房间给他们住,对外号称是探子(其实是明智光秀号称的)!
历史上确实有甲贺忍者臣服于织田信长的事。但是作为跟随织田信长最久,贴身的一把爱刀,宗三左文字很清楚那个魔王对于忍者其实也不屑一顾,而甲贺忍者此时也还在观望,没有选中侍奉之主。虽然真田十勇士声名远播,但是战国时期的忍者基本是做探子工作,这点常识宗三左文字还没有遗忘。
被按上探子身份来掩人耳目的他们,算是改变了历史吗
没有可供出阵的时间点,也没有远征的地点,也不用内番这,确实是他们诞生时即被告知的刀剑乱舞
不,真要说的话,从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信长的那一刻起,历史就改变了吧因为他们的审神者,他们侍奉的主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位织田信长啊!
宗三左文字的袖子骤然被敌方短刀撕裂,他眼神一凛,反手就将蛇骨模样的时间溯行军斩成两段。
既然改变了历史,那么时之政府为什么还是没发现还是说,时之政府要求的,并不是历史的不变,而是相对不变
而且岐阜城的时间溯行军,也不像是他们凭着和时之政府隐约而曲折的联系所得知的无脑模样,而是非常有秩序地,以一种不打扰常人的态度潜伏在城内收集情报,甚至还会定时补充人手。
简直就像一群猎食前蓄势的蛇。
第12章 穿越之十二
西历2205年,一群自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犯罪者组成了时间溯行军,意图篡改历史。
为了讨伐这些犯罪者,时之政府召集了有灵力的人成为审神者,由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以达到维护历史的目的。
毫无疑问,宗三左文字、今剑、数珠丸恒次以及笑面青江,都是这其中应该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刀剑付丧神。
但是他们没有见过时之政府派遣来引导审神者的式神狐之助,也没有见过锻冶所和刀解池,留在这些刀剑付丧神脑中的,只有维护历史的使命和模模糊糊的一些、近乎指引的知识。
就好比他们不该没日没夜的在岐阜城清扫没了又会再来的时间溯行军,就好比他们的审神者应该是来自后世的、末法时代的人,而不应该是历史人物。
诶,说起来我们之中只有宗三是信长公的刀啊。结束完岐阜城最东方的清扫,今剑在拿了丁子油和奉书纸给宗三左文字后,就晃着一双白皙的小脚坐在游廊上,那位真的是信长公吗
将自己的本体这其实是被召唤后由灵力具象化而成为的伪本体,真正的义元左文字在信长那里从刀鞘中取出,宗三左文字无言地将刀柄拆卸下来,捏着刀茎,在自己锐利非常的刀刃细细打粉,等旧油被吸净后,才用奉书纸擦掉粉,重新上油。直到打粉、上油的过程翻来覆去地将刀保养了十多分钟,他才重新将刀柄装上,收回刀鞘。
刀剑付丧神受伤,往往要靠打磨、保养本体来恢复,视伤重程度,往往会需要十几分钟到数小时的保养时间。当然,他们也可以像人一样处理伤口,不过目前岐阜城时间溯行军又被补充了一波,为了缩短休养时间,受伤后他们一般都是双管齐下,两者修复方式都用上当然了,一般而言处理伤口是刀剑付丧神自己可以解决,但保养刀剑是主人,也就是审神者的活!
只是,因为审神者是意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的缘故,被持续放置的刀剑付丧神们已经自发点亮了保养刀剑的技能。
保养完本体,宗三左文字扭了扭手腕他的手腕也被细致的绑上了绷带,这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作为日莲上人曾经的佩刀,大概是前主太过偏执激进的缘故,数珠丸竟然做起处理伤口这种事竟然十分熟练,在涂上药膏、绑紧绷带的时候偶尔还会脱口而出一两句佛偈。
这让宗三左文字不由得想起同为佛刀的兄长江雪左文字。
他因此略有些走神,随后才开口说道: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无疑。
但是,他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灌输给我们的历史里,明智光秀也是蒙着脸的如果不是和信长公的契约里写的是织田信长,就要认错人了!今剑说道,历史上明智光秀难道就和信长公一模一样吗
这种事情记不住的。宗三冷漠地说道,秀丽非常的脸孔带着习惯性的忧郁神色,但是时常被不豫占据的异色双眼,此刻竟然是难言的清明和痛楚,我是否有在明智光秀和那个男人手中移交,我到底是被何人持有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即使是付丧神,刀剑们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甚至换过数任主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或许会被记住一些额外的时,印象浅的大概只会有一个名字。时间可以冲刷一切,这既在人类身上适用,也在付丧神身上适用。哪怕他们的记忆要比人类牢固得多,记忆也会在种种原因下消失,可能是损毁带来的后果,也可能只是度过的时间太过漫长。
哪怕对象是在他身上烙下魔王之印的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再度回忆起战国时的经历时,存留在心中的,也只有身为笼中之鸟的悲戚。
而且,出于维护历史的使命,刀剑付丧神自诞生之时,就已经被注入了历史在脑中。小到杀死森兰丸的武将,大到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此时身处战国,对于他的主人义元左文字之主织田信长的认识,也难以避免的湮灭在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变得虚幻不清,只有因为那个男人的种种作为而生的激烈情感保留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脸。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有过互换身份吗他是否有从织田信长手中暂时移交到明智光秀手中过呢
宗三左文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那个会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男人,从来就是那种潇洒到可以被称为任性的模样,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别人的觐见。
羽柴秀吉没有辜负三郎的期望,在得到两万大军的控制权后,他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先占下了但马国的此隅山城,又在十月的时候充当先阵,一马当先地攻打北伊势,为此甚至左腿中箭。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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